吕布正在领兵追击魁头的残兵时,鲜卑王城城门大开,四万养精蓄锐的鲜卑骑兵奋力杀出,口中大喝:“杀吕布,为魁头单于报仇,为步度根王子报仇!”
吕布倒吸一口冷气:“好一个骞曼,不愧是檀石槐的孙子,我真低估了他!”
吕布赶紧下来麾下步卒整顿弩阵,应对骞曼这四万生力军。
就在这时,斥候急忙来报:“东边来了两支人马,一支是扶罗韩的人马,有两万多骑,一支是轲比能,他有三万多骑!”
吕布震惊,喃喃道:“扶罗韩是魁头的弟弟、步度根的兄长,他来不足为奇,只是轲比能来得蹊跷。原本跟轲比能结盟,是希望他出兵一起围攻魁头,结果他按兵不动,现在战事完毕,我军疲惫不堪,他才出动,定然是怀着跟骞曼一样的心思,我太低估他了!”
本来扶罗韩在历史上死于轲比能之手,建安中,曹操定幽州,步度根与轲比能等通过乌桓校尉阎柔上贡献,后来代郡乌桓能臣氐等叛汉,求属扶罗韩,扶罗韩领万余骑迎之,到桑乾,氐等以为扶罗韩部威禁宽缓,不如属轲比能,又派人告诉轲比能,轲比能当即统领万余骑到,于盟誓会上杀扶罗韩,扶罗韩子泄归泥及部众悉归属比能,步度根从此怨轲比能。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联手了。
“该怎么办?”吕布见麾下兵马多半疲惫不堪,心忧如焚,却束手无策。
跟在吕布身后搏命厮杀的大将军掾李严见吕布六神无主的样子,厉声喝道:“主公,我们现在只是出动了七万战兵,尚有五万辅兵在军营里面,只要我们杀回大营,依托营寨,以弓弩狙击,尚有胜算的可能!”
吕布稳定心神,大喝道:“辙回大营!”
李严问道:“主公,那河对岸的鞠义、徐晃两位将军该如何是好?”
吕布稍作思索道:“河水泛滥,一片沼泽,恐难汇合,鞠义、徐晃皆善弓弩,自会结阵抗击,敌军目标在我,应该不会在他们那里浪费兵力,就让他们自行其是吧!”
#邓芝又问道:“主公,那这些鲜卑俘虏该怎么办,若带着他们,拖累撤退速度,若丢下他们,肯定是便宜了骞曼,骞曼将他们收编以后,势力肯定会扩充一倍,到时我军肯定难以抵挡!”
吕布望着跪伏在地的鲜卑俘虏们,心里犹豫着,自古杀俘不祥,白起、项羽等杀俘的都没有好下场。
就在吕布犹豫间,骞曼大军已经席卷而下,再也没有时间去杀俘了,但吕布也不想白白便宜了骞曼,便让麾下将士用鲜卑语喊道:“骞曼杀了步度根!骞曼杀了步度根!”
那些已经缴械投降的鲜卑兵,他们多是魁头、步度根的死忠,他们本就对骞曼之前不出城援救深表疑虑,后来见步度根进了王城里面一阵惨叫,知道步度根被骞曼杀死了,再听吕布麾下将士齐声用鲜卑语这样一喊,大部分鲜卑俘虏都拒绝归顺骞曼,而是往步度根的次兄扶罗韩的队伍里跑去。
没有这些俘虏阻路,吕布大军撤退得就快捷多了,先是两千名匆忙组织起来的弩兵横在麒麟卫面前,向狂飙而下的骞曼四万骑兵攒射弩箭。
骞曼不愧是檀石槐的孙子,他吸取了吕布刚才的经验,让前面的两千骑兵人披重甲马披重铠冲向吕布匆忙组织前来的队伍,中央军弩兵的弩箭即便能够射破重甲,将鲜卑重骑兵射伤,却因为没有车阵,不能阻挡鲜卑重骑兵从山坡冲下来的势头。
吕布见状不妙-,急忙让弩兵往两边撤退,又命枪兵做好准备。
这两千枪兵迅速列阵,将两根长枪套在一起,一头深深地插入草地里,呈现七十的角度,寒光闪闪的枪头对准了鲜卑重骑兵的马腹。
骞曼在后面看到吕布这样的布置,心惊胆颤,他根本不记得三年前吕布就是用这一招大破董卓的飞熊军,这是一个斜斜的山坡,重骑兵奔腾而下,势不可挡的同时也不可停止,也不能转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枪阵,迎头撞了上去。
与此同时,吕布的麒麟卫迅速脱下战马身上的重铠,虎豹骑里面的虎骑也丢弃了战马身上的重铠,减少了战马的负重以后,就获取了一定的冲刺速度。
吕布领着麒麟卫,吕鹏领着虎豹骑,赵云领着白马义从,飞快地奔驰到鲜卑骑兵的侧翼,冲杀进去,吕鹏的武艺虽然还不到九十,但在鲜卑军中已经未逢敌手,因为此时轲比能还未渡过河杀将过来,而吕布和赵云两大杀神为椎头的麒麟卫和白马义从在四万鲜卑骑兵阵中,杀得人仰马翻。
吕布的方天画戟像是一条苍龙,所到之处皆成地狱,断肢残肉丢弃一地,血雾一直在挥洒,他带领的三千多麒麟卫像是一片红色火山熔岩,凡是碰到的鲜卑骑兵皆被烧成灰质。
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像是一条银龙,所到之处都成了冰天雪地,每个鲜卑骑兵都像是在做一个永远不醒的美梦,那片片雪花朵朵梨花多美啊,却夺去了他们的性命,三千多白马义从所到之处像是被暴风雪袭击过一样,没有可以继续站立的生物,除了那倔强的野草。
可即便吕布和赵云如此骁勇,但他们只有六千多疲惫之师,冲杀在四万养精蓄锐的鲜卑骑兵里面,边战边退,手脚都渐渐提不起劲,每个人身上都开始带伤,战死的将士越来越多。
眼看骞曼这四万骑兵就要把吕布的麒麟卫给包围起来,轲比能和扶罗韩的大队骑兵也将要过河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鲜卑王城里面突然一片大乱,最高处的金色王帐着火了。
因为吕布跟鲜卑人已经厮杀了一整天,现在已近晚上了,所以看得很清楚,那大火飞速蔓延升腾,火光冲天,而且不只是那个金色王帐着火,连鲜卑人的粮仓也开始着火。
围困吕布的三万多鲜卑骑兵目瞪口呆,吕布乘机带着麾下麒麟卫杀出重围,赵云和吕鹏也带着白马义从、虎豹骑杀出,除了那两千个枪兵大多战死在鲜卑轻骑兵的箭羽下,其他部队在射杀了那些鲜卑俘虏后,都撤回到大营。
而鞠义、徐晃也快速退回到了塞外的一个谷地,依托车阵,准备抵抗鲜卑人的反扑。
骞曼见王城火起麾下骑兵人心惶惶,又见吕布安然回转营寨,中央军的营寨修筑得壁垒森严,还有数万人马弓弩齐备,骞曼只好退回王城,先灭火安定人心。
骞曼回去一查,是吕布在三年之前就开始安插在鲜卑王城的特工,本来想利用这些特工控制住骞曼,只是他没想到骞曼胆敢现在就反叛,没有提前给特工下击杀命令,这些特工见战事胶着,便点燃王帐和粮仓等重要地方来搅乱城中秩序,以求帮助主公。
这些特工在到处点火搞乱了王城的秩序后,趁着一片大乱和夜色苍茫,从王城依托在弹汗山上的北面偷偷出城,潜回吕布的大营。
骞曼看着焚烧成一片狼藉的金顶王帐和粮仓,心里恨极,又捉不到那些吕布的特工,心里郁闷之极。
这时城外又传来一个让骞曼更郁闷的事情,魁头、步度根麾下溃兵、俘虏兵将近三万人马都转而投奔步度根的二兄扶罗韩帐下,扶罗韩麾下人马从原来的两万多人剧增到五万人马,再加上那个虽然响应他的号令却居心叵测的小帅轲比能聚集的小众部落三万余骑,看来自己荣登鲜卑大单于宝座的变数增大了。
在中央军的中军大帐里,吕布郁闷地坐在中间,他一个劲地生自己的闷气,骞曼不过是一个吸食忘忧丹的无能二世祖,自己竟然被他欺骗了,若不是那些军情司特工及时点燃了鲜卑王城的王帐粮仓,自己这次可能就会命断弹汗山,结束掉这个仓促的穿越之旅,自己太大意了!
郭嘉宽言道:“主公无需自责,您是君子,这些异族是翻脸无情毫无信用的小人,君子可欺以方,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再说,有公孙度派来的使者从中搬弄,是我们无法预料到的!”
“公孙度派来的使者?”吕布急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郭嘉笑道:“主公,您忘了我负责军情部吗,那些安插在鲜卑王庭的特工都是我的属下。”
吕布急忙让郭嘉把那些特工找来,先是抚慰赞扬并奖赏了那些特工,然后问道:“你们还记得公孙度的使者长什么样子吗?”
那些特工对公孙度派来的使者印象特别深刻,不假思索道:“那人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却有四五十岁的沧桑,他的眼睛里很诡异,有时候像秃鹰一样凶狠,有时候又诡异得像墓地里的鬼火。”
吕布惊怒,原来这都是司马懿在作祟,他愤怒地一拍桌子,责备道:“你们既然知道他是公孙度的使者,为何不发回情报?”
那些特工非常委屈地说道:“在阎志将军走了以后,那个公孙度派来的使者就来了,跟骞曼谈了一阵子,骞曼就下令全城戒严,不许任何人外出,我们就没有办法把情报送递出去,只有等骞曼领兵出城,城中戒备宽松,我们才有机会走动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