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凤把房间让给了她，转而去了隔壁的屋子沐浴更衣，不打扰她洗漱。

    而尉迟恭在看到桃南絮的手放在自己的衣带着上时，让秦空退了下去，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弹。

    桃南絮的眉眼弯弯绕绕散不开的寒意，在某人心中愤怒至极之际，她的手在空中结了一个印记。

    尉迟恭依旧能够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唯独看不到她。

    该死！

    她又用了幻境！

    尉迟恭在尉迟凤没有回来的时候，直接打开了暗室走了进来，他知道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恨意，我都愿意接受，但是南絮……能不能让我好好看看你，六年了……距离你离开足足六年整，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尉迟恭突来的告白并没有让桃南絮的心里有多欣喜。

    若是放到当年，或许她会开心的一夜睡不着吧，如今听来，也不过如此。

    果然人心痛到麻木了，过去再爱的人也不过是陌路人。

    ……

    桃南絮缓缓地泡进屋内的池子里，任由自己沉浸在往日的记忆里去。

    耳边是尉迟恭比之当年更加沉稳、深沉的声音，但却没有了当年让她心动的感觉。

    尉迟恭，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六王妃了。

    男人走到房间里的池子处，看着水波无澜的水面目光略有呆滞。

    他知道她就在屋子里。

    “南絮，为夫错了，你见见我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与你说……只要你肯见我，要打要杀凭你喜欢，你见见我好不好？”

    尉迟恭缓缓地在水池边蹲了下来，幽深的俊眸眯着执着的看着池子，宛若在和里面的“人”对话。

    半响过去了。

    屋子里还是没有的响动，而门口已经沐浴归来的尉迟凤已经在敲门了。

    “无名，你可沐浴完毕？”他的声音有多愉悦，屋内的尉迟恭便有多心痛，曾几何时，他回屋的心情也如他这边欣喜带着忐忑，恐唐突了佳人。

    而今，物是人非。

    即使他再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波无纹的池面，转身，朝着之间走出来的暗室门走去。

    时日还长……他定然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尉迟凤久久等不来里面人的回应，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无名？你可在屋中？”

    “……”屋内一片寂静。

    “无名……我进来了？”尉迟凤咽了咽口水，沐浴完的他并没有冠发，推开房门，月光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光晕，圣洁而又美好。

    尉迟凤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无名的影子，他失落的低头坐在了软榻上。

    她走了。

    悄无声息。

    他太过无用了，留不住她。

    若是有朝一日她就此消失，是不是此生他们都无法再想见？

    眼眶不知怎么的就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尉迟凤也不想流眼泪，但是在这无人寂静的夜，心中的酸涩来的如此突然。

    他也抑制不住眼睛里的涩意。

    明明说好留下的，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