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被赶出家门了。”赵蓝月使劲儿拍打着顾家老宅的大门，冲着门口的摄像头哭得梨花带雨。

    “爷爷，云素那么对我们，你让我们怎么办啊，自己家都回不去，我妈又被搞成这样……”

    “赵小姐，请您回去吧，老爷子不会见您的。”门卫难为情的走出来，试图劝阻赵蓝月不要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可后者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

    门卫自讨没趣，转身走了。

    “爷爷，您难道也跟云素一样狠心，您让我们一家现在去哪儿啊？”赵蓝月哭天喊地的，把门外两棵棕榈树上栖息的鸟都惊飞了。

    “老爷，赵小姐在外面已经喊了一个小时了，我们要不要……”李老轻轻扣开顾老爷子书房的门，却发现后者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人影看。

    没多久，他叹了口气：“都从这里出去了，还是不让人省心。”

    “要不，我去劝劝赵小姐，让她别这样喊来喊去了。”

    顾老爷子无奈摇了摇头：“没用的，她跟云素一样，较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去劝也没用。”

    李老本来想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在门口待着？”

    可两人忽然看到，电脑屏幕的监控显示，赵蓝月晕倒了。

    顾老爷子赶紧让人把人抬了回来，让家庭医生看过之后，顾老爷子就坐在赵蓝月床跟前守着。

    赵雅梦被他安置在隔壁房间休息，云素给她贴上的胶带用普通放大根本揭不下来，只能等两天之后自动脱落。

    顾老爷子感到忧愁，不理世事看来不行了。

    好在赵蓝月很快醒来，两只哭肿的眼睛一看到他，立刻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爷爷！”她弹了起来，扑进他怀里。

    顾老爷子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被撞倒在地上，并且赵蓝月身上传来的香味也令他感到不适。

    “醒了就好。”顾老爷子勉强把脸转到一边，用恰到好处的力将赵蓝月拉扯开，“告诉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赵蓝月的眼泪立刻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了，她断断续续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全抖了出来，添油加醋将云素贬斥一番。

    再将自己还有赵雅梦如何如何求饶的惨状加以描述，其悲惨程度换了任何一个听者都无不动容。

    可顾老爷子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她们母女两个什么德行，因此对这些描述只秉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爷爷，难道您不相信我们吗？”赵蓝月哭着哭着，忽然发现顾老爷子脸色不耐，于是哭得更加大声。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一家人在那儿住了这么多年，竟然就这么被人赶了出来，爷爷，你让我怎么甘心啊？”

    不甘心你去跟云素说啊。

    顾老爷子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句，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怜悯的姿态。

    “先别着急，慢慢说。”顾老爷子安抚似的拍了拍赵蓝月的后背：“你是说，云素完全是污蔑你们？”

    赵蓝月猛然止住哭声，有些不安的看着顾老爷子：“爷爷，我妈倒是在网上发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可她只是随大流而已，并没有对云素造成实质性伤害啊。”

    真不要脸，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顾老爷子很惊讶自己内心竟然有一个声音这样说，他掩饰一直咳嗽了下，“你这样说也不对，云素又不傻，不可能不把事情查清楚就去找你们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禁想到了云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总是单枪匹马上去就干，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个特性简直让人爱不得恨不得，可是又心疼她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赵蓝月不一样，她遇到事情，不，一般情况下，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但凡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就可劲儿哭，仿佛眼泪不值钱。

    顾老爷子打心底里不喜欢赵蓝月这种低微的姿态，没一点儿云素身上的风骨，他想。

    “爷爷，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您还要偏向云素吗，您就真的跟她一样狠心？”赵蓝月眼底迸发一抹愤怒的光线，但很快消失不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老爷子淡淡说了一句，“我是说，即便我要替你做主，那也该先问问云素，最起码得亲自调查一下。”

    说白了，就是要合理得拖延一下时间。

    赵蓝月当即脸色一变，似乎不敢相信顾老爷子竟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爷爷……”她最后挤出两行眼泪，声音哀哀戚戚。

    顾老爷子避开她的目光，无奈叹气：“月月，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孙女儿，我这一碗水总得端平吧？”

    “爷爷从来没有一碗水端平过。”赵蓝月失声尖叫起来，言语之间全是不甘与痛苦，“爷爷从来都偏向云素，哪怕她做出再过分的事情，您也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顾老爷子眉头拧紧，身体向后挪了挪，他快被赵蓝月尖锐的声音刺穿了。

    “爷爷，是不是她一直都在试探您的底线，而您的底线恰好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

    赵蓝月肩膀微微发抖，哪怕不看她的脸，不听她的声音，旁人也可以感受到她强烈的愤懑。

    顾老爷子喃喃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他的声音有些心虚，显然赵蓝月洞穿了他一部分心思。

    “爷爷，我不求别的，只想让您劝一劝云素，最起码，最起码可以让我们一家人回到自己家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落在外。”

    赵蓝月又开始哭，她将自己的膝盖抱紧，低声道：“爷爷不要我们也就罢了，现在我们连自己家都回不去。”

    “好吧，我劝一劝素素就是了，快别哭了。”

    再哭这栋楼都要塌了。

    顾老爷子吩咐李老拿来电话，当着赵蓝月的面拨通云素的号码，赵蓝月忽然停止哭泣，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顾老爷子。

    电话响了有二三十秒，云素才把电话接起来，“喂，爷爷，我们过两天再回家吃饭哦，我跟蓦尘正在外面吃饭呢，要不我们打视频，给你看看我们都吃了什么。”

    甜甜的声音直击顾老爷子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