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手术台上,下意识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住固定在手术台上。
因迷药而变得迟钝的脑袋终于想起,她被绑架了。
恐惧突如其来,秦意用力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法动弹。
稍稍冷静些,秦意慢慢转动脑袋,打量四周。
房间并不大,连窗户也没有,灯光仿佛聚光灯般从她上方照下,四角光线有点暗,两旁摆着置物架,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给人一种阴森的恐惧感。
这应该是一间地下室……
“你怎么不害怕?”一个白西装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饶有兴趣问她。
秦意睁大了眼,“是你!”
“哦?你认识我?”
秦意立即否认:“不,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她确定昨天电梯里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直到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跟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交集,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绑架自己。
“哦!安全手册里有说过,被绑架时千万不要说认识绑匪,不然绑匪会担心被认出来而撕票。”男人揭穿她的小把戏,居高临下看着她。
对方亲口承认绑票,显然对这件事极其自信,并且不担心泄露身份。
秦意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恶意。
压下心头的慌张,她决定先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你想怎么样?”
“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很生气,所以要惩罚你。”男人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却让人莫名悚然。
“计划?”秦意略一想,她回国时间不长,大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得罪关家,不过关家已经倒了,关俪的爆料也不是她亲自出手,查不到她头上。除此之外就是研究所的事,于是她马上有了一个猜测,“跟同光研究所有关?这几次的事件是你做的?你是怀仁药业的人?幕后老板?”
“真聪明。”男人赞扬了一句。
“研究所的冲突事件和记者会上陈鹏泄密都是你指使的?”
“陈鹏欠了五百多万赌债,我拿了这个把柄,再许诺他一些好处,让他先泄密给记者,再煽动一些维权组织去研究所闹事,本来只要随便推动一下就会死几个人,情况好伤亡会更大,到时候同光研究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惜啊,这一切都让你给破坏了。”说到这里,男人露出恼怒的神情,“原本陈鹏答应在记者会抹黑同光研究所,可惜陈鹏没过两天就被抓到受贿证据,你又在记者会澄清负面新闻,让我功亏一篑。”
原来如此。
记者会前,她曾经调查过怀仁药业,据说背景十分雄厚,涉及s市的大人物,怪不得对方如此有恃无恐。
明白这些,秦意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糕。
绑匪属于恶意报复且背景强大,地点隐蔽,行动受限,外面可能还有人看守,无论是和解还是逃走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该怎么办?秦意的思维快速转起来。
彼时,周牧泽到了梨园路。
拿到秦意被踩得粉碎的手机,周牧泽脸容冷峻,目光也冷峻得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主人强大的气势,护卫长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舌头打结,说:“五爷,在秦小姐失踪前出入梨园路的几辆车已经查明来历,确定是黑色商务车带走了秦小姐。”
周牧泽身上的冷气更凝重了,护卫长不敢抬头,听到周牧泽带着冷意的声音说:“监控黑色商务车行踪,半小时内我要知道结果。”
“这……”护卫长为难地皱紧眉,寻找一辆车的行踪并不困难,只需要足够的时间,上天入地都能揪出来,但是如果对方有意避开监控路段,半小时内要查清其行踪无疑是难上加难,除非……
护卫长一咬牙,硬着头皮说:“恐怕时间不够。”
周牧泽握紧了破碎的手机,一言不发。
护卫长浑身僵硬,额头冒出岑岑冷汗,短暂的沉默后,听到周牧泽语气沉沉下了一道命令:“不论什么方式,半小时给我结果。”
周牧泽很少下这样的命令,这意味着周家老大老二在内的整个周家的势力都要动起来,这一动便是举重若轻,潜在的影响更不计其数。
“是!”护卫长得到许可眼睛一亮,挺起胸膛大声应道。
“s市各大家族,包括关家的动态马上呈给我。”周牧泽下第二道命令。
“是!”
护卫长领命下去,周家庞大的能量悄然运转起来。
地下室里,时间在压抑的静谧中缓慢流逝。
意识到自己糟糕的处境,秦意没有马上开口进行对话,她在观察对方,发现对方也在观察自己,这让她愈加不敢贸然开口,沉默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男人眯着眼打量她,过了片刻,意识到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就直接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尖叫,哭泣,求饶?”
“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秦意平静地陈述事实,心里一直是恐惧的,每说一句话都快速地考虑过一遍又一遍。——对方能毫无障碍地把做过的事全部告诉她,可见从一开始就有撕票的想法,因为死人不会泄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失踪,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说不定你求饶求得我高兴,我真会放了你。”男人轻笑。
“你不会。”秦意肯定说。
男人因为她的忤逆而不悦起来,“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不需要别人亲口承认就能知道。”
秦意笃定的语气让男人感觉被冒犯,更加恼火,他一把捏住秦意的下巴,语气森然说:“哦?你倒是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会让你会后悔自己说过这些话!”
听到男人的威胁,秦意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从男人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是个极其自傲,喜怒不定的人,一味地顺着他的话、顺从他的命令,只会让他获得满足感,说不定会变本加厉折磨她。
“你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足够量刑,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要么肯定我不会泄密,要么有所依仗。”秦意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神情,“不过,既然你是怀仁药业的幕后老板,我想你肯定有所依仗,哪怕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也有办法善后。”
她顿了顿,下了第一个结论,“由此可见你的出身极好,在s市屈指可数。”
男人冷笑一声,没有否认。
“你的保镖很特别。”秦意突然称赞了一下他的帮凶,“他们不是普通安保人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