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莲眼角余光看到寒光,猛的朝张根撞去,同时大喊一声,“闪开!”
情急之下,她用了力气不小。
张根被她撞的撞到了车壁上,手中的小刀差点飞出去,红了眼,朝她扑去,“你这个贱人!”
马车一个颠簸,张根扑了个空,脑袋撞上了另一侧的车壁,眼前一阵发黑。
魏莲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抢夺他手里的小刀。
霍老爷也扔了缰绳,转身扑过来帮忙,眼看着小刀就要抢到手,马车一个巨大的颠簸,三人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甩飞的瞬间,霍老板把魏莲护在了怀里,他身体落地,疼的几乎昏过去。
魏莲也磕到了头,眼冒金星。
张根则是直接被甩出去很远,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你怎么样?”
旁边传来魏莲焦急的询问声。
张根艰难的看过去,见魏莲一脸焦急的摇晃着霍老板,心头火起,不知哪来的力气,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抓起小刀朝着两人走去。
霍老板看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魏莲,魏莲倒地的瞬间也看到了张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挡在了霍老板上方。
张根手中的小刀直直的刺进魏莲腹部,魏莲睁大眼,身体软了下去。
霍老板睚眦俱裂,抓住手边的一块石头,一跃而起,砸在了张根头上。
血色喷溅出来,张根身体直直的朝后倒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魏莲姑娘!”
霍老板弯下腰身,费力的抱起魏莲,朝着县城的方向跑,刀柄随着他的跑动晃动着。
跑出去没多远,脚下一软,踉踉跄跄了两步,跌跪在地上,霍老板额头上的汗哗下冒出来了,用力起了两下没起来,反而跌坐在了地上。
“放、放下我!”
魏莲出声,气息微弱,她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流失。
“魏莲姑娘,你挺住,挺住,我马上带你去县城。”
霍老板红了眼眶。
“没、没用了。”
魏莲抬起手推他,“你、你放下我,快走!”
刚才那一下,她看到了,血色也迷了她的眼睛,她已经这样了,正好给张根抵命,不能搭上霍老板。
“不行!”
霍老板咬牙重新起来,抱着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你放心,你一定没事的。”
魏莲挣扎,血色染透了她的衣服,“你、你放我下来,你快走!”
“不行!”
霍老板眼中有了血色,“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话落,脚下一个趔趄,人再次跌跪在地上,魏莲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魏莲嘴张了几张,才勉强发出声音,“他、他死了,我正好给他抵命,别、别把你搭进去,快、快放我下来。”
霍老板不放,再次咬着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跌跪下,站起来,再跌跪下,再站起来,不知多少次,正当他觉得自己全身力气耗尽,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赶车的伙计也看到了他,大喊,“东家!”
霍老板全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马车眨眼到了面前,还没停稳,伙计跳下来,看到魏莲的情形,倒抽了一口气。
村长也看到了,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
魏财也是手脚发软,从马车上摔了下来,顾不上疼,连滚带爬的到了霍老板身边,“小、小妹。”
霍老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快,送她去县城医馆!”
话落,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
夏家。
夏曦刚起床不久,正准备去厨房给家里人做好吃的,看门人进了院子禀报,“大小姐,外面有人找您,说是魏家村的人。”
这个时辰?
夏曦看了看还雾蒙蒙的天,大步往外走,边走边对风澈道,“我出去一下。”
风澈给风安使了一个眼色,风安快步跟着去。
大门外,前来报信的村民看到夏曦,跑进来,“夏娘子,出事了,魏、魏莲姐不行了。”
“怎么回事?”
夏曦往外走,村民跟在身侧,快速把发生的事说了。
“风安,去把上好的金疮药拿一瓶来,还有我的银针。”
风安应声,转身回去,禀报给风澈。
风澈眯眼,“你去问一下,张根在哪里,死了没有?”
风安应,回房拿了金疮药,接过风澈给的针套,跟着去了青慈堂。
魏莲和霍老板分别躺在医床上,魏莲面无血色,呼吸微弱,腹部上的刀柄几乎没有了晃动,几名大夫围着她,不敢下手。
村长坐在地上,如同傻了一般,魏财则是一直催促大夫,“你们倒是拔刀啊,拔啊!”
夏曦进门,众人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秦掌柜的更是心神一凛,上前来,“夏娘子……”
“如何?”
“刀没入的太深了,大夫们不敢轻易下手。”
夏曦到了医床前,大夫们让开,看到魏莲的情形,夏曦冷声,“必须快速拔出来,越拖人越危险。”
“夏娘子……”
听到她的声音,村长仿佛看到了希望,从地上起来,“你救救莲儿,救救她。”
“我会的。”
夏曦点头,说大堂内众人,“你们都出去,别耽误大夫救人。”
众人出去,村长和魏财站着没动。
“叔,你们两人也出去。”
“我、我……”
村长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
夏曦摇头,魏财脑子还算清醒一点,上前搀着村长往外走。
人都出去了。
“剪子。”
夏曦出声,秦掌柜亲自去拿来了给她,把魏莲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夏曦示意,风安把针套展开放在一边,在一众大夫的注视下,夏曦熟练的把银针扎在穴位上,说风安,“金疮药准备好。”
风安把金疮药拿在手里,拔开瓶塞。
夏曦手握住了刀柄,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用力拔出,同时一声喝,“撒!”
刀锋拔出的瞬间,金疮药撒了上去,预想中血色喷溅的场面没有出现。
围着的几名大夫看直了眼,他们都是青慈让的老大夫了,这些年接诊的病人不计其数,有外伤的人也不少,碰到被刀刺伤的病人也有,可从来没有过拔了刀不见血的情形,尤其是刀锋完全没入皮肉中的情形。
“夏娘子……”
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回过神来,忍不住问,“您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