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
当时男子突然中毒,躺在地上,店里的人慌成一片,谁也没有顾得上去动他吃过的饭菜。
夏曦让开身体,“大夫,麻烦您去查验一下,他中的是什么毒?”
女人脸色白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查验就查验,那毒药早就混在菜里的,即使他们查验出来又如何?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尤金头前领路,衙役跟着后面,夏曦也在后面跟着,来到吃饭的地方。
崭新的餐桌上,摆着四个碗,碗里分别是水煮肉,麻婆豆腐,溜肥肠,还有白菜炖粉条,旁边一个碟子,碟子是几个窝窝头。
看清几人吃的饭菜,衙役便起疑,看那几人的穿戴,就是乡下人,怎么可能一下能吃这么多好的菜。
尤金指着水煮肉,“这是他的那碗。”
大夫拿住银针,小心的插在碗里,银针顿时变成了黑色。
“这菜里确实有毒。”
众人一阵惊呼,议论开来。
夏曦不慌不忙,“麻烦大夫把另外三碗也验一验。”
大夫重新换了一根银针,分别插在另外三个碗里,银针没变。
夏曦看着众人,扬高了声音,“除了外面的人,大家谁还有感觉不舒服的吗?”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
“无论是哪道菜,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这么多人都没事,偏偏他吃了有事,不用我说,官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们没有下毒!”
慌乱之下,女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喊。
“我说过是你们下的毒吗?”
夏曦清冷着声音问。
女人还在虚张声势,“你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仗着自己有钱,欺负我们这些穷人,想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你想摘出来,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也是娘生爹养的,也是人,不能由你这么欺负!今天这事,你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的话,我们就到衙门前击鼓鸣冤去。”
“对,击鼓鸣冤去!”
旁边的男人附和。
“好啊,既然你们想去衙门,我陪你们走一趟,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张爷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脸上有微薄的汗珠,一看就是急匆匆来的。
拨开人群,走到夏曦面前,看她无恙,松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夏曦眼帘微动,还没说话,旁边的衙役一脸的讨好,“是有人吃饭中毒了。”
“人呢?”
“在后院。”
说完,怕张爷担心,又补充了一句,“人没死,张爷放心。”
张爷微微吐出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进来,连衙役都巴结讨好,女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抢先一步开口,“我们一家四口早就听闻这快餐店的饭菜好吃,便攒了钱过来,吃一顿。没想到我二弟,还没吃完呢,便中了毒,虽然没死,人却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我们如今也不图别的,你们赔了银子,这事就算了了。”
张爷皱眉,看她,眼神很冷。
女人心生胆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张爷收回目光,问大夫,“可验出了是什么毒?”
“这个,还需要一番功夫,张爷稍等。”
张爷点头。
大夫小心的闻了闻,仔细的验过,最后得出结论,“是砒霜。”
围观的众人一阵哗然。
两个男人女人也变了脸色。
张爷身上气势一变,突然凌厉起来,沉声喝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两个男人吓的往后躲,女人还强撑着,“什、什么谁指使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说着话,承受不住张爷身上压迫而来的气势,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慌乱不已。
衙役也明白过来,上前就要拿人,“既然不愿说,那就跟我们回衙门一趟,一顿板子,什么都说了。”
三人吓白了脸色,一直往后退。
衙役步步紧逼,中毒男子的大哥首先撑不住了,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我不要挨板子,我不要挨板子……”
带头衙役一声厉喝,“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男子吓得身体抖成了一团,快要哭了。
男子道出了实情出来,“是我二弟的主意,都是他的主意,和我们无关。”
“人呢?”
张爷冷着声问。
衙役忙回他,“就是中毒的那个,在后院呢。”
张爷朝后走去,人们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后院,满院子的臭味。中毒男子倒在火炉旁,还在不住的发抖。
张爷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他。
男子吓的缩了一下身子,“你、你、你……”
张爷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微微用力。
男子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众人听闻,扭头回去看热闹。
男子嚎叫的越发厉害,张爷脚上也更加用力,男子很快喘不上气来,脸色憋涨的通红,双手去扒张爷的脚。
张爷眉目沉沉,“说,谁指使你来的?”
“我、我不知道!”
张爷脚下用力,男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火辣辣的疼。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男子拼了力气嚷,妄想自己家里人听到动静,过来救自己,可两个男子和女人早就吓坏,恨不得瞅个机会溜走,哪里还顾得上他。
张爷脚不松,男人疼的五官都变了形,断断续续道,“我真的不是道是谁,你饶了我,饶了我。”
“张爷……”
带头的衙役怕张爷一气之下把人弄死了,回去不好交差,上前来劝,“您先放开他,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张爷松开脚。
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气。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哆哆嗦嗦的开口,“前几日,忽然有人找上我,说只要我帮他们办件事,便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动了心,问他什么事,他说让我来快餐店吃饭,假装自己中了毒,而后讹快餐店一把,当然了,要是办的好,把快餐店的老板弄进牢里去,便给我再加一百两。我被鬼迷了心窍,答应了下来。拿着他给的药,招呼着家里人过来了。”
衙役看了张爷一眼,喝问,“你可知他给你的是什么药?”
“他说是寻常的药,吃了后顶多肚子疼,人不会有事的。”
“你被人骗了,他给你的是砒霜!”
男人猛然睁大眼,“不、不可能!”
衙役懒得再给他废话了,朝着张爷抱拳,“张爷,人我们带回去了。”
“等下!”
夏曦出声,过来,低头看着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里人知道你拿到的药是砒霜吧?”
“怎么可能?”
男子不相信。
虽然他平日里浑了点,好吃懒做了点,可对家里人,他可是没话说的,这样好的事,他都没有找平日跟自己在一块混的人,而是找了家里人,并告诉了他们,事成之后,他们几人平分那二百两银子。”
夏曦嘴角勾了勾,“如果他们不知道那是砒霜,又怎么会说你中了厉害的毒呢?”
男子愣住,而后不可置信的慢慢歪头,朝着自己家人看。
三人被衙役押着,眼神躲闪。
“为、为什么?”
男人瞠着眼睛问。
三人没说话,都往后缩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缝里去。
“二、二弟……”
男子的大哥开了口,“这、这不关我的事,都、都是你、你大嫂的主意。”
女人不愿意了,嗷了一声伸出手朝他脸上挠去,“你个没出息的,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
男子不防,脸上被挠了好几道,疼的不行,也来了脾气,一巴掌朝着女人打去,“都是你个臭娘们,要不是你撺掇,二弟能差点没命吗?”
两人撕打起来,互不相让,押着他们的衙役不耐烦了,上去,将他们扯开,“老实一点,有什么话去衙门说。”
带头的衙役踢了地上躺着的男子一脚。“起来,跟我们去府衙。”
男子哪还爬的起来,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起来。带头衙役看不下去,弯下腰拎起他,直接拎了出去。
“你留在店里,我跟着去看看!”
留下一句,张爷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都是臭味,店里也是,今日的买卖是没法做了。
夏曦扬声,“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受了惊吓,这样,已经出锅的这些菜就免费送给大家了,一人一份。”
“谢谢夏娘子。”
众人一阵欢呼声。
尤金把人带去前面。
“大家上手,把先把院子里打扫干净。”
不等夏曦出声,兰儿吆喝众人。
众人打水的打水,拿笤帚的拿笤帚。
夏曦转身回了屋,坐在椅子上,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这明显的是有人针对她,到底是谁呢?
小半个时辰以后,张爷回来,手中拿着一张画像,是县衙的画师画的,让夏曦看,“这个人你见过没有?”
夏曦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
张爷把画像放在桌子上,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们都招了,中毒的叫张二狗子,平日里不务正业,跟着一帮子狐朋狗友鬼混。是画像上这人这人先是找到了他,给了他许诺,然后又找了他家里人,另外许诺了二百两银子,他家里人贪心,瞒下了砒霜的事,想着他死了以后,还能讹你一笔。”
说完,顿了顿问,“你到底得罪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