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欢阳在元亨的照顾下呆了三天,这三日里元亨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也不作言语。
元亨这些日子对向欢阳是极好的,即便向欢阳对他 不理不睬,他也全然不会心生埋怨。
“元亨……”原本以为向欢阳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但是在元亨给向欢阳送来早膳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向欢阳给叫住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元亨“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这三日来,向欢阳也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弄清楚自己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欢阳……”元亨欲言又止,在向欢阳那一双眼睛的逼迫下,似乎一切的谎言都无处遁形。
“你告诉我。”向欢阳的视线一直紧锁着元亨,一刻也不曾离开。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元亨转过了身子,始终是没有勇气直视向欢阳的“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昏倒在路上,浑身是伤,身子十分虚弱,当初我都以为……”
“都以为我救不活了?”向欢阳反问了一句,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即便明明是末孤在利用自己,自己对他和南彦明,始终还是不忍心伤害的啊,却不想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却什么也算不上的,以至于明知道自己有身孕在身,也不肯放过自己,向欢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呆滞的目光里蕴藏了一丝恨意。
“这些日子,谢谢你。”莞尔一笑,元亨只觉得自己莫名松了一口气。似乎在向欢阳这一笑中,那过往的是是非非都已经烟消云散,好似这一刻他们是重新认识过了的。
“当初是我的不是。”元亨苦笑了一下。
“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向欢阳立马打断了元亨的话,眸子里有一些疲惫,看着自己的肚子,对于那个本应该出现的小生命的所有期待这一刻都只得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至少如今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向欢阳这句话让元亨霍然一笑,而后却手脚无措了,自己站在向欢阳的面前,除了傻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那个……采春在尚书府中。”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元亨这才莫名其妙提到额了采春。向欢阳点了点头,她尚且记得当初栗天麟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是小夭,对于那满口都是叫自己小姐的采春态度确实算不得多好,如此这般,采春是跟在了元亨的身后的。
向欢阳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再去见到采春,是向欢阳还是小夭?
“你体内的蛊毒已经给你解了,只是那马兜的毒……”元亨顿了一下“欢阳,这毒我无能为力,这只能够去找当初下毒之人了。”
“下毒之人……”向欢阳愣了一下,这是栗天麟给自己下的,而如今栗天麟在边境生死难料,更有南彦明想方设法对付栗天麟,暂且不说栗天麟会不会给自己解药,就说自己还有没有再见到他的机会都是难说的。
和栗天麟相处的一点一滴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低头看着地上,唇角微勾,脑子里都是当初自己以小夭的身份在栗天麟的身边时他所说的对自己的爱。
可是随即眸子里又布满了哀伤,那份爱真的能够持久吗?倘若他爱的还是自己,那么出征前留下的信誓什么意思?等他凯旋而归之日就是他迎娶小夭的时候,那么自己算什么?他现在爱的究竟是他小时候就认识的小夭还是自己这个被传已经死去的人?
向欢阳说不清楚,也不想去多想。
当初和栗天麟有着一年之约,这一年内,她为栗天麟办事,一年之后,栗天麟却要还自己自由,而那马兜就是这个约定最好的协议。
眼看着这离当初所说的一年也不远了,倘若自己还不能够从栗天麟那里拿到解药,自己恐怕这次就真的得死去了吧。
向欢阳转头看着元亨:“边境那边怎么样了?”
元亨苦笑,到底这个女子的一颗心都是在栗天麟身上的。
“栗王爷……六王爷以你和肚子里孩子的性命作为威胁,迫使栗王爷投降了。”元亨停顿了片刻“如今六王爷已经赶往边境,想必这一次安定边境的功劳都是六王爷的了。”
“确实如此。”自己在私牢里就知道这一次边境大乱世南彦明和敌国的阴谋,倒真是没有想到南彦明的胆子这般大,竟然为了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来。
“他还好吧?”不管自己是小夭也好,向欢阳也罢,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都爱上了那个男人。
“听说虽然投降了,但是六王爷似乎并不希望他活着。”南彦明想要栗天麟死,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敌国的竟然和南彦明是一起的,那么自然会满足南彦明的心愿了“听闻如今是将栗王爷给囚禁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
元亨没有说下去,但是向欢阳也是明白元亨的意思的,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要了栗天麟的性命了吧,向欢阳甚至怀疑,此刻没有杀掉栗天麟,也不过是因为南彦明想要赶到边境亲自去看着他死,所以才会暂时留着栗天麟的命吧。
向欢阳焦躁得厉害,倘若这个人真的就这么去了,自己要怎么一个人活着?云宁郡主已经被处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自然不可能以向欢阳的身份活着,而自己如果是小夭,除了栗王府还有哪里是自己的容身之所?要是栗王府都没有了,自己还能去哪里?
“我不会让他死的。”即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不允许栗天麟出事,于私,这是自己爱上的男人,于公,只有栗天麟和欧阳大将军才能够在这个战乱频繁的世界里让南陵国不受外敌侵犯,而如今欧阳大将军已经年老,能够保家卫国给百姓一片安宁的除了栗天麟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