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儿,一定是九儿!
只有九儿见到他才会紧张,只有九儿才可能会珈蓝生死决......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宣于祁,九儿和宣于祁关系向来很好......一定是九儿!
君羽墨轲越想越激动,冷冽的神情中露出一抹癫狂,刚要朝九歌离去的方向冲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回来!无缘无故的又是发什么疯!”花非叶眼疾手快地将君羽墨轲拉回来,板着脸,不顾身份地斥道:“黑狐狸,你清醒点,那人怎么可能是小表嫂!以小表嫂的武功,能这么轻易从你手下逃脱?还带着一个人?”
夜亭和林崖对视一眼,也觉得不可能是夫人。尤其是夜亭,他跟在九歌身边的时间比较久,两人还切磋过。
抛开身份不谈,单论武功,夫人的武功和他相差无几,就算这两年有什么奇遇,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花非叶正因为明白这点,所以才会拦下君羽墨轲。
可君羽墨轲现在只要一遇到和九歌有关的事,就会变得异常激动,他双眸发赤,抬手一掌劈向挡在身前花非叶,花非叶一惊,赶紧侧身避开,回首时,只看到一抹迅疾的黑影。
“死疯子!追得上老子跟你姓!”
花非叶望着君羽墨轲离去的方向,气的口不择言,斜眸扫向旁边二人,随口撂下一句话,便施展轻功跟了上去,“你们两在这等着!”
日已沉,天色已晚,君羽墨轲不管不顾地沿着九歌离去的方向寻了十多里,眼看就要出圣宁地界了,却没发现任何踪迹。
花非叶找到机会就开始冷嘲热讽,“看,连你都追不上,可能会是小表嫂吗?”
瞅着肩膀上已然结痂的伤口,他愈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以小表嫂的武功,正面交锋最多也就和我打成平手,怎么可能把我伤成这样。”
最可恨的还是用龙骨刺伤的,居然被自己发出的暗器打伤,奇耻大辱啊!
找了这么久,却没找到一丝线索,君羽墨轲有些泄气,站在原地失神半晌,听到花非叶的话时,恍恍惚惚地回头,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最终又被压下去。
花非叶说得对,那般神乎其技的轻功,少说有三五十年的功底,九儿只失踪两年,武功不可能进步的如此神速。
可不是九儿,又会是谁?
回到十里亭后,君羽墨轲偏激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但仍然不死心,命令夜亭速速去查宣于祁的下落。他一定要弄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九儿。
花非叶觉得这家伙是无药可救了,唉声叹道:“黑狐狸,在世人眼中,宣于祁已经死了。咱们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查一个死人的下落吧?”
“右使......”夜亭想了下,正要说什么,却被花非叶堵了回去,“右什么使,没看到老子受伤的吗?”
他抬起手,将结痂的伤口对着林崖二人,“快帮老子上药啊,痛死老子了。”
嘴说着疼,脸上却没有半点疼痛之色,林崖和夜亭暗暗看他一眼,又觑了眼君羽墨轲,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伤药帮花非叶包扎起来。
君羽墨轲冷冷扫了花非叶一眼,什么都没说,敛回视线,大步离去。
瞧这意思,便是要继续寻找宣于祁的下落。
待他走远后,夜亭低声问:“右使为何不让说?”
宣于祁就住在城外的水云山上,别人不知,花非叶会不知道么?
显然是不想告诉君羽墨轲。
花非叶收回手,放下袖子,漫不经心道:“天都这么黑,老子身上还带着伤,没兴趣陪他继续疯。”
“可是.....”
夜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花非叶十分不客气的打断,“没什么可是,等过两天黑狐狸情绪稳定了,我再寻机会告诉他水云山上的事。”
宣于祁跑不了。
至于他身边那红衣女子,应该就是他被苍鹰吵醒那晚在树林里看到的人。
她居然会珈蓝生死决!
记得小哥儿身边也有人会,宣于祁入狱时,小哥儿和他走得挺近,莫不是知道他没死,念在小表嫂的份上,便把人派给了他?
出凉亭时,正在想事情的花非叶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低眸一看,是个包袱,好像是宣于祁他们落下的,捡起来翻看了一眼,全是女子的衣服首饰,应该是那红衣女子的东西。
随手将包袱给了林崖,让他先拿着,等改天上山给宣于祁带过去,好歹相识一场。
水云山上,九歌放下宣于祁时,宣于祁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在草地上。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冲动,晕头转向地从草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一颗树下,捂着胸口呕了好一阵,才慢慢缓过来。
从十里亭到水云山上,短短十几里路,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不是他娇弱,而是九歌使出的轻功,绝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以前傲古也带他飞过几次,稳稳当当的没有任何问题。
但九歌的轻功,跟别人的轻功完全不一样,时而上窜时而俯冲,跟坐云霄飞车一样,惊险又刺激,吓得人心肝肺齐飞。
宣于祁脸色苍白地扶着树干,冲九歌无力吐槽,“我说你下次能慢点么?赶着投胎呢。”
回来比去的时候还快,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样,眼睛都被闪瞎了。
九歌看他一眼,淡然问道,“没事吧?”
“站都站不稳,你说有事么。”宣于祁送了她一个白眼,松开树干,摇摇晃晃地寻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扶着额头道:“九歌啊,不是我多事。君羽墨轲出现在你身后时,你连头都不敢回,跑的比兔子还快,就这样还想去大闹婚礼?有勇气进去吗?”
“没有不敢,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别跟我解释,你自己相信就好。”宣于祁看着九歌不喜不怒的神色,淡淡笑道:“作为朋友,我只是好心提醒,至于能不能听进去,那是你的事。”
九歌想做什么,他拦不住,也无权去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她一意孤行,后天还是坚持要去,除了静待消息,就只能替她祈祷了。
九歌默了默,抬眸看向宣于祁,如冰泉浸过的音色带了几分肃杀,“我只想报仇。”
宣于祁挑眉,夜色的熏染下,男子眸色意味深长,整个人看起来俊雅至极,带着一种旁观者清的睿智通透,“也许这是一个原因,但不全是。”
报仇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余情未了。
九歌深深看他一眼,未置一词,越过他,抬步朝山庄走去。
时间到了,她要睡了。
空旷的草地上,宣于祁仰首望着星空璀璨的天幕,有人想自欺欺人,旁人如何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