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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乡骂
    中间的那个尖嘴猴腮,飙起鸭公嗓子,道:“你家要了人家的银子,就是人家的婆娘,你跑什么跑?”

    “我呸!谁要了他银子啊。找谁去?”木独摇那个上火,敢情他妈的是帮手。

    “你娘要了人家十两银子,这么丑的婆娘,还敢要十两银子。真黑心……”

    “……还把四花给抢了去。”

    “黑心肝的,还白白糟蹋人家一个闺女,烂心肺的一家人。”

    “就是,就是。人家一个黄花闺女换过去做媳妇儿,还强要叫人家给十两银子,还鬼话嫌弃人家,比人家女娃子身上的肉分量,亏了称呢?”

    满脸肥肉的男人说:“你要是听话点,许家的几个光棍,在床上,不把你疼在心尖上。”那话里的阴阳怪气,挤眉弄眼,跟其他两个人,一起猥琐起来。

    “这肉肉多一点,那就是银子买下来的,摸起是不是舒服些。”

    “你要是想知道?舒不舒服?去楼子里面买一个,肉肉多的感受一下,就清楚了。”

    亏得她是现代人,要是黑宝这类不开化的古代人,不给气的半死。

    这些话听到木独摇耳朵里,那个渗得人心慌,只有畜生称斤两,按称斤卖多少钱啊,没想到人也可以如此卖。

    这边的闹腾声,动静不小。又从院子里面引出来好几个人,男男女女夹其中,有的人双手抱胸闲看热闹,还有两个女人嘴里磕着瓜子,有人叉着腰,叽里呱啦一大堆,给身边的人编排,老货,蠢货、挨千刀的、猪狗不如的、短命婆娘、短命鬼、鬼仔娘……不得好死!

    伴着“嗤嗤”不怀好意的笑声,“这许家,她妈的就是亏大了,赔了个女娃子,还塞那大嘴恶婆娘十两银子……”

    “活该!六个男人共妻,这家人也不是好东西,不安好心。”

    又有一个小眼睛男人插话,“老田家老嫂子,你不是也准备给你家三个儿子找一个婆娘吗?你那一次赶集拉着隔壁村的胖媒婆,托人家帮你找哪家女娃子要共妻,这我可没有编瞎话。”

    “让你家的老田头,一天少喝点酒,莫去耍钱,还是一个儿子一个媳妇好,一口锅一个盖,一杆秤配一个砣,正正好。”

    这一番话引来一阵哄笑。

    “你这死鬼,揭人家的短。”

    这恶毒的乡骂,让木独摇难以招架,她骂不来,只得让这振聋发聩的声音烧耳,震得她头昏脑涨。

    “黑妞儿啊!何婶子就卖个老,你那死鬼老娘,只进不出的,要了人家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吐出来。我看呀,你也是苦命的,就认了吧。”鼻头上有一小块胎记,随着她嘴说话,那个胎记也上上下下滚动,想到无奈之处,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妇人,接过话说:“你呀,就不应该回家,你爹爹都把你给接出去了,你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你那娘那个泼辣货,从来都没有对你好颜面过,你那个不记得啦,你三岁还是四岁那年下雪天,不就打烂了一个土碗,让你跪雪地里还朝你身上泼冷水……唉,都说命大哦!”

    这一开起头,转了风向,几个女人?就开始在那里批斗,黑宝的那个黑心肝的娘。

    “那花婆娘,听说黑妞那个五大三粗的爹,还没去上战场,就和她大伯子有首尾,吴老婆子也是个软的,敢怒不敢言。”

    “恩,这事啊!听说过,听说过了。”

    “这姓花的女人,那一身肉,真是白花花的……有人看见了!”

    木独摇听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赶紧拿几片墨草叶把小不点的耳朵堵起来。

    她时刻警惕有人动手,小不点在身边,她绝不能跟人近距离动手,她的篮子里有鹅卵石,必要时拿来砸人。

    她的篮子尽量抱着,没放手。

    “哟,这黑妞出去几年回来,长变了样吗?”

    终于有一个看客眼睛没有瞎,看出她不是黑妞。“还是外面的水是甜的,吃了甜水的女人,那个皮肤都变得细皮嫩肉的。你看黑妞以前的肤色,如今她看着都没以前那么黑了。”

    “听人说她去了盛京,那是皇帝老爷子的家门口,那里的人哈出来的气都是香甜的。”

    “三狗子,你龟儿子小心点那肩膀上的乌龟脑壳。莫说帝王家的事讳,嫌命长了是吧!”

    ……

    一大群人,就站在那儿,旁若无人地聊天,把她家的院门口,堵了个密实。木独摇骂人无能,以饥渴之害为心害,她任由他们发挥出所有的饥渴之心,有些真相就隐藏在这些饥渴之心的人嘴里。

    木独摇高高在上,冷眼静看,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吴奶奶终于扒开了人群,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大小姐,你回来了!”一看到她披头散发,莫名的吓了一跳,他以为外面的人动了手。

    一听说她不是黑妞,这些人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她不是黑妞!”

    “真的?”

    “她是那一个?很喜欢往县城里跑的姑娘。”

    “就是,吴婆子说的主人家的小姐吗?”

    “你开始也听吴婆子说了吧,她和黑妞是这家的下人。”

    “真没法子相信,你看这家人连饭都吃不起。嘿嘿,还养得起下人。”

    “她们的卖身契在官衙有登记,存了案底。”

    吴奶奶一走到她身边,焦急地问道,“大小姐,你有伤到那儿没有?”

    “我娘呢?她这会儿有没有什么不适,需不需要我现在去请郎中?”木独摇把怀里的篮子推给吴奶奶,反手把她身后的小不点捞到前面,冷冷地,来来回回地用冷眼扫视,特别是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木独摇那如冰锥子的目光,缓缓的启口道:“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们,我一定会让我做大官的叔叔,请你们去吃免费的牢饭。”

    她披头散发,眼里尽是阴狠,真的让一部分看热闹的人,小心翼翼起来。

    因为来历不明,更有可能说明身份莫测,就是无聊看一个戏而已,可不敢惹火上身。

    她得摆出大小姐的派头,那怕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也得高高在上的端起,凤凰就是凤凰,凤凰不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