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八卦镇离开的时候，朝南走了两千多公里，途中都是风餐露宿，从未想过自己身在何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找到女僵。

    但现在不同了，莽莽大山，何处才是龙虎山？

    放下手机，我有些紧张的抓着女僵的裙带。她眺望了下，霞光升腾，我知道她又要飞了，急忙抱住她的腰，片刻后我们落到山腰的峭壁上，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草木，是一整块的石壁，但就在这块石壁上，有一个像是被掏出来的山洞。

    女僵把我放在洞里，折身又出去捡来柴火。

    我看着她来去自如，心里羡慕得不行。提携、天地、玄同、齐物、合道、长生、举霞、破虚、成圣。九个境界，只有长生境以上能御空。合道后能与天地共鸣，到了长生，身体会发生一些改变，才能御空。

    我现在不过是小小的天地境，想到长生境，需要的是一个漫长的时间。

    女僵不在，我把陈浩和吴德都放出来，聊起御空这事。陈浩也感叹熬到长生境的时间太长，要是有捷径，车费都能省不少。

    吴德出主意说，捷径也不是没有，蜀山御剑术就是捷径。

    他话才说完，女僵就落到洞口，听到他的话，有些不悦的说，你不要尽出馊主意，各门各派的功法都不外传，偷学是禁忌。

    吴德急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

    女僵瞟了他一眼问，你是吴家人？

    跟我那么久，女僵还是第一次跟吴德说话，他有些激动，红着脸赶紧点头。女僵嗯了声说，你和陈浩到附近走一走，留意周围，李胜农很可能会尾随。

    陈浩跟吴德还不知道李胜农的尸体不见了，我急忙把情况大致说了下，听完两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怨尸的厉害我们见过，那李胜农修为不低，但被刘德贵的追杀，几乎是没有反抗的余力。

    李胜农的死，我们三都沾了因果，虽然我修的不是命理，但多少肯定会有压制。

    陈浩知道女僵这会让他们出去有支走的意思，管我要了手机。

    漫漫长夜，我也怕他熬不住，而且论坛上发生了很多事，天榜地榜的一些人物我没来得及看，正好让他和吴德收集一下信息，免得对上的时候一无所知。

    陈浩和吴德一离开，女僵就在洞口布下禁制，倒灌进来的风顿时就停了，她点燃篝火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绿油油的珠子，我拿着凑到火堆上看了下，里面有八条金色小龙在四处游走。好奇的问，老婆，它们是龙吗？

    女僵说，是龙的真元，我抽取后暂时封印在里面。

    我没少听关于龙的传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翠绿玉球里面的小东西，嘴里又问，老婆，你有见过龙吗？

    嗯。女僵不经意的点头，像是心事重重。茅山和李家的事过后，尸族的实力已经是展现出来的，但想要得到玄门的承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在我看来，实力压制下，玄门应该不会有人出来反对。

    女僵听我一本正经的说，忍不住笑了笑，让我坐到她旁边，扶着我靠在她双腿上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玄门有几十个门派，有的门派里不仅有长生境，也有举霞的强者。只是到了那个层次，大多都惜命，不会轻易跟同境界的人发生争斗。

    现在李家覆灭，茅山宣布退出，会让那些人忌惮尸族，害怕的同时，想到的就会是把恐惧彻底消灭。

    尸族，终归不是正道。但这一条路，我们别无选择。

    女僵说到这里，阴元催动绿色玉球，逼出一道金光，啊的一声让我张嘴。那道光一下就飞进我嘴里，顺着喉咙落入腹中。吃了龙元，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小腹暖暖的，刚才还有些肚子饿，现在一下就饱了。

    我脑海里还想着女僵的话，里面透着太多的无奈。

    不是正道，却又别无选择。

    同时还听出了危机感，玄门恐怕会再次联手……

    想到这里，我心跳都加快了。

    女僵抚着我的脸说，童童，我们这次去天师府，我想让你承认自己是张家弟子。现在的尸族需要一个在玄门里说得上话的伙伴。想来想去，也只有天师府能搭上话了。

    玄门各派本就是一盘散沙，如果有天师府这种分量重的站出来为我们说话，短时间内他们还团结不起来，在过半年，他们即便联合我也不惧了。

    女僵的霞光明显比李家的老者强盛，而且同是举霞，她完全可以碾压对手，应该是到了巅峰，半年，她很可能就要破虚了。

    我很想给她争取时间，因为石凹山也是我的第二个家，没有石凹山，就没有现在的我。只是我认了张家，我爹妈和爷爷会不会有危险？

    女僵听见我问，说，有些事你不知道，张家虽然禁锢爸妈和爷爷，但只要你当着玄门各派认了天师府，他们就不会对付你爸妈和爷爷。只可惜你认了不算，要爷爷点头才行。

    他点头了，所有的事就都解决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到时候用赌债也能逼天师府放人。

    我有些迷糊，为什么最后的决定权是在爷爷身上？这跟当初吴老狗和爷说的不一样。

    女僵又让我张嘴，喂了第二条龙元给我。我靠在她膝盖上，单手搂着她的腰，在思考刚才的问题。

    也许是我的年纪太轻，阅历还不够，看不清事情的本质，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女僵也不愿多说，只是让我到了龙虎山，去找爷爷说说看。

    我点头答应下来，说到时候就是撒泼打滚，也要让爷爷点头。

    女僵点点头，我还想再问她一些事，但这时小腹内的热流突然变强，像是装不下一样，不停的膨胀，受到挤压后开始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肌肉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得我忍不住哎呦哎呦的哼了起来。

    女僵无语的数落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痛就受不了？

    我全身上下都难受，不过这种疼，跟我找她的时候磨破脚相比，算不得什么。

    那会儿每一步落下，都是刺骨的疼，但我还是咬着牙，连陈浩和剑无意都没看出来，只是现在，我就是想哼唧。

    女僵很快就察觉到我是想撒娇，也不理我了。灼烧的感觉持续了几个小时，小腹下面又开始燥热得难受，而且这会儿特别想去方便。我窸窸窣窣的爬起来，朝着山洞深处摸去。

    人有三急，女僵也没理会，可裤子脱了我才发现那里好像有点不同了，直溜溜的，还尿不出来。

    憋了一会，我只好又折回来，但躺下又十分难受，隔上几分钟就得爬起来一次，到了第三次，我有些怕了，回来就扒着女僵耳朵，把情况描述了下，问她我是不是生病了。

    女僵听了噗嗤笑出声来，伸手在我眉心一点，一股冰凉的气息就涌到小腹，把那股燥热压了下去。我急忙跑到山洞深处，这次终于正常了。不过回来女僵就收了那股寒气，说要是一直压制，龙元就会起不到改变体质的功效。

    结果一整晚我都没怎么睡好，到后半夜，那股燥热有所缓解，我才迷迷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恶臭，而且女僵也不在，我到处嗅了下，发现臭味是从自己身上散出来的，抬手一看，皮肤上敷着一层厚厚的污垢。

    女僵刚从外面进来，手轻轻在鼻子前扇着，皱着眉说，那是你体内的杂质，在上古的时候，仙家有一种洗髓丹也有这种效果，可惜到如今早已失传，还好天命谷送了一份大礼给你。

    听说龙元能洗经伐髓，我让女僵也吃两个，她笑着说，它对我没用，我还在娘胎里就用皇血炼体，体内已经没有杂质了。

    你也有爸妈？我好奇的问。

    女僵点点头说，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他们，只是不要吓到你才好。

    会吓到我，那他们肯定是僵尸。女僵没继续说这事，不多时陈浩和吴德回来，两人在外面待了一晚，也没发现李胜农出现。

    他们回到长生项圈，女僵就带着我离开山洞，说附近又一条小河，带我过去洗个澡。

    途中我搂着她的腰，她也不嫌弃我脏。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而且不管什么事，她都是在为我着想，把我照顾得很好。

    不多时落到小河边，我扒光衣服，噗通的就跳进水里，女僵也不避，就坐在石头上看着。

    身上的泥垢太多，我潜水下去捞了块石头来刮，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白了不少，而且石头刮在上面都不见红印。

    欣喜的试了下，发现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很多，一拳打在水里，能溅起七八米高的水花。

    折腾了四五分钟，我才准备去跟女僵分享，但抬头望岸上，发现她人没影了。我急忙四下里找她，看见下面的一个水潭里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泡在水里。

    好啊！洗个澡都要偷偷的。我有些生气了，悄悄的潜入水里，朝着她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