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一脸谄媚的笑,她扬起小脸来,说道:“王爷一言既出,谁敢不从,如果您非得让属下有非分之想,那我也只能听差办事,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容疾听到这番话,倒觉得有意思。
“看苏捕快神色如此自若,想必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吧?”容疾问道。
“一点点,只觉得您高贵不可犯,倒没想到会是鼎鼎大名的战神。”苏洛洛跪得累了,坐以双腿之上,缓缓说道。
容疾微微点头,苏洛洛这话说得倒不像是有所隐瞒,“今日,我能保下你,但不一定代表我就完全信任你?可明白?”
苏洛洛叹口气,连连点头,“属下自然明白,何况又牵扯到墨阁,王爷更要谨慎小心。”
“你倒聪明。”容疾拢拢身前的衣衫,端起旁边备好的香茗,问道:“今日这事苏捕快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苏洛洛刚说完,就意识到哪里不对,赶快拱手正色说道:“回王爷的话,属下认为这起栽赃陷害并非普通,又有秘令掉落当场,实在令人生疑心。只不过云安城这些年来都还算太平,怎么就牵看到了墨阁?”
她思忖一下,说道:“若真要说最近有什么异常,那就是,就是......”
苏洛洛稍微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容疾,却并没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难不成苏捕快想说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引发这起案件吗?”容疾脸色微沉,甚是威严。
“不敢。”苏洛洛把头埋得更低,“属下只是觉得,墨阁不应该把秘令丢在现场,我虽不知墨阁行事如何,但朝廷重用的秘密存在不应该如此鲁莽才对。若他们真是故意留下线索,又所为何事?”
容疾微微点头,苏洛洛说的一点都没错,当他看到秘令之时也想到了这一点。
难不成单纯是宁武帝想要给他一个警告?
若真如此,为何要对一个地痞下死手!
容疾微眯上眼睛来,抬手招苏洛洛到近前,“你过来些。”
“王爷想让属下做什么?”苏洛洛小心翼翼地问。
她似乎越来越适应这种关系。
“我这次出游身边并没有随侍,你帮我重新泡盏茶。”容疾缓声说道。
苏洛洛心中腹诽:真是富贵窝里养大的人儿,就连泡茶都得人伺候。
可谁让面前这个男人摇身一变成了地位尊贵的王爷呢,苏洛洛只得跪爬着过去,笨拙地泡着茶。
容疾靠在身后的软垫之上,双眼微眯着,鼻翼间若有若无地浮着苏洛洛身上散发的那股悠香味儿,全身只觉一阵舒畅。
苏洛洛泡好茶,扭头就见容疾闭目,也不敢打扰,只得静静候着。
“苏捕快平日可佩戴着香囊之类的物件?”容疾淡淡问道。
“我平日里捕盗捉贼,想尽办法掩饰自身的行踪,万不敢戴那种的东西。”苏洛洛老实回话。
“可惜了。”容疾缓缓睁开眼睛,朝着苏洛洛伸手。
苏洛洛不知道容疾要做什么,懵懂地说道:“属下真不敢对王爷有所隐瞒。”
“茶。”容疾垂下眼眸,说道。
苏洛洛赶快将茶双手奉上,也就在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滚烫的茶华丽丽地尽数倾倒在容疾的白色衣衫上面。
“对不起,对不起......”苏洛洛懵了,嘴里连连道歉,更是用衣袖在容疾的身上乱擦一气。
因是深秋的缘由,容疾的衣裳穿得厚些,再者茶泼的位置也特殊些,倒也没有烫到容疾。
只是这位置太过特殊了些,苏洛洛两只手乱擦,惹得容疾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感觉到身体某处蠢蠢欲动,咬着牙,含糊地说道:“苏捕快,够了。”
“对不起,王爷,属下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您擦干,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在差官房存了些药膏,涂上肯保证立刻见效。”苏洛洛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苦着脸说道:“王爷,您这是肿了吗??
他刚救了自己,就被自己无意泼了滚烫的茶,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苏洛洛感觉自己是闯了大祸,差点给自己两巴掌,她赶快起身,说道:“我这就让师爷找城中最好的郎中。”
就在苏洛洛转身之际,容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沉着声音说道:“不用。”
“可是您......”苏洛洛指着容疾两腿间被泼茶的衣衫,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我说不用就不用。”容疾双眸阴鸷,说话都咬着牙齿,任谁都能听出来此时的他极其不悦。
马车再次颠簸,容疾的胳膊向后扬,可拽着苏洛洛的手并没有松开。
苏洛洛依势朝容疾扑过来,嘴唇不偏不倚地正吻在容疾的脸颊上,虽然只是轻轻触碰,二人却是双双呆住。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香味更加浓了一些,容疾的呼吸变得轻浅,而苏洛洛亦是如此。
车帘被挑开,太阿只瞥一眼,便迅速放下。
车外,师爷很是担心,大声问道:“王爷,可安好?”
“无碍。”太阿冷冷应声。
“王爷无碍便好,我们云安城的街上时不时就会有这种小沟坎,之前是卑职忘了提醒,还请各位大人恕罪。”师爷在外面好言解释着。
车内,容疾松开苏洛洛的手,在她耳边沉声问道:“抱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就像惊雷般在苏洛洛耳边炸开,苏洛洛赶快起身,慌乱之中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可她顾不得这些,转过身去,单手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不停地喘着气。
容疾当然知她不是故意的,不然以容疾的脾性早就把苏洛洛扔出车外,“苏捕快......”
“王爷,属下手脚粗笨,还是换别人来侍候您吧。”苏洛洛不等容疾把话说完,挑帘钻出了马车,还不忘补一句:“至于药膏,我会着人给您送来消肿的。”
当她呼吸到外面深秋冰冷的空气,瞬间觉得像是重生了一般。
“什么药膏?消什么肿?”师爷不解地问道。
苏洛洛刚要解释,就听马车里面容疾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闭嘴,任何人不许再提。”
她只好闭嘴,跳下马车,随行走着。
太阿看看苏洛洛,再瞥一眼车帘,万年冰山脸竟然悄悄绽出一丝笑意。
车内的容疾深吸一口气,目光盯着车帘,心道:苏洛洛,你这个玩火的丫头,本王才不需要你的消肿药膏。
或许连容疾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耳尖染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