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这样一个与自己同样带着面具的男人，曲无象却隐隐升出危机感。
“原来是鬼面王，久仰大名。”
鬼面王冷淡的回了两个字，“彼此。”
不知是不是错觉，曲无象宗感觉鬼面王再面对他时，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但作为神霄宗的宗主，他自然是不能怂。
就在两人气场相冲的时候，许楼观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曲宗主，现在百姓都已疏散，咱们要不要去湖边瞧瞧？”
曲无象这才回过神，大步朝诡异的湖泊走去。
散落在水面上的小鲲鹏已经被人打捞起来，正统一放置在地上等待曲无象发落。
“宗主，妖兽的尸身已经捞起。”
曲无象皱眉，“立刻焚烧！”
“是。”
“且慢！”广敖上前打断曲无象的话，“曲宗主，咱们好不容易抓住妖兽，难道不需要研究一番吗？”
曲无象蹙眉，刚想说话又被陆戊抢先。
“广敖门主此言有理。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要通过捕捉妖兽找出抵御它们的办法吗？虽然这妖兽现在已经死了，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曲无象道：“不过是些死鱼，陆长老想怎么研究？”
陆戊拔出佩剑戳中一只小鲲鹏举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
“像这样长着翅膀的死鱼，我倒是闻所未闻。”
许楼观倒是想起了什么线索，转头疑惑的看着曲无象。
“曲宗主，刚才这妖兽出水的时候，我似乎听见这位弟子说了句‘小鲲鹏’。难道曲宗主认识这种妖兽？”
曲无象缓缓攥紧了拳头，矢口否认。
“吾并不认识。”
许楼观又看向暗卫，“你认识？”
暗卫咽了口唾沫，“楚宗主误会了，小人只是随口一说。”
鬼面王扫了一眼这些妖兽的尸体，淡淡道：“小鲲鹏？这名字倒是取得贴切。”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令人深思。
能够一眼认出并且说出名字，还这么贴合妖兽的外形，鬼才信这是随口一说的效果。
暗卫的脸色一下就白了，紧抿着唇瓣不敢再多言。
曲无象呕得要死，却又没办法替属下开脱。
这时广敖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曲宗主，您昨晚不是说神霄宗的弟子在这里是为了挖掘什么灵石吗？怎么今日却莫名多出一个湖泊出来，水里还藏着这么多妖兽。”
广敖问出这话，在场众人都沉默不语。所有人都看着曲无象，等他说出一个至少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只是这件事曲无象自己都搞不清楚，只能咬死了不认账。
“此湖之前并不存在，吾也从来没有听闻过这里有什么妖兽出没。”
见他不认，广敖也急了。
“曲宗主莫不是想说，这些妖兽也并非真正的妖兽吧？”
听他这么讲，曲无象这才想起一件事。
距离小鲲鹏被杀已经好几日，照理来说尸身应该早已腐化，鸾鸟的翅膀也该脱落。怎么现在看来这尸身却很是新鲜的模样？
曲无象心中有了计较，毫不心虚的对上广敖的眼睛。
“广敖门主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宗主，既然陆长老也想检验这些所谓的妖兽，那咱们就现场查验一番。”
曲无象伸手从陆戊手中接过长剑，将剑尖戳穿的小鲲鹏举到眼前。
他伸手抓住其身上本属于鸾鸟的翅膀，轻轻一扯。
没扯动。
曲无象一愣，又加大了些力道。
还是没动。
曲无象惊诧不已，猛地一拽，将翅膀连带着一层鱼皮都剥了下来。
广敖看着曲无象的举动冷笑不已。
“曲宗主，这回的翅膀不像是黏上去的了。”
曲无象压抑住眼底的疑惑，随手把这条小鲲鹏扔下又换了一条。
然而无论他选到哪一条，都是经过了顾娆特殊处理的，翅膀牢牢的长在了鱼身上。
“曲宗主？”智远大师突然出声打断了曲无象的动作，他合十双手缓缓道了一声佛号，“曲宗主，看来咱们之前是冤枉黎山宗的弟子了。这神霄宗的西侧不仅有湖还有妖兽，顾娆没有撒谎。”
楚黎榭脸色骤变，连同云风也是阴沉老脸。
“顾娆一事已经尘埃落定，智远大师又何必反复提及。”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老衲只是觉得，作为四宗五门的长老，这点是非观还是应该具备的。若是真的错怪了弟子，难道不该补偿吗？”
楚黎榭哼道：“补偿？就算这些鱼怪是真的，但那日顾娆带回天神殿的鸟人却是假的。这是无法抵赖的事情。”
云风立刻附和，“没错。即便她只是说了一部分的谎话，但还是欺骗了各宗门的长老。”
见这两人还在诋毁顾娆，广敖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爆出来。
然而不等他说话，鬼面王却抢先一步截过了话头。
“你们说的鸟人，可是一种浑身长了红色羽毛的妖兽？”
“正是！”广敖一脸惊讶的看着鬼面王，“你也见过这妖兽？”
鬼面王颔首，“前几日追杀过一只，只不过对方在进入神霄宗的势力范围后就隐藏了起来。”
曲无象心中咯噔一跳。
广敖却是眼中放出精光，连忙追问，“不知鬼面王所见过的那只鸟人长什么模样？可否跟我们详细说说？”
如果鬼面王见过的那只鸟人正是顾娆见过的那只，那岂不是就能洗去顾娆造假的嫌疑？
鬼面王道：“女子，浑身红毛，样貌还算清秀。”
广敖道：“还有什么别的细节吗？”
智远大师也十分好奇，“不知鬼面王是如何追击这只鸟人的？”
“此鸟人先是化作人形接近，被我识破。随后变成半人半妖的模样，背后长有翅膀，人脚缩回衣裙当中，替换为鸟爪。她在飞到南边的树林之后失去了踪迹。”
众人面面相觑，无论是外貌还是地点，都与之前顾娆所言一模一样，难不成顾娆真的没撒谎？
许楼观却是生出几分疑惑。
“按照鬼面王的修为，想要斩杀一只鸟人应该很容易吧。怎么会令她逃了？”
曲无象从许楼观的话中汲取到一丝灵感。
“不错。鬼面王仅凭剑气就能劈开石像，那鸟人就算是铁打的，也顶不住你全力一击吧。”
“的确是顶不住。只是那鸟人才逃跑之前释放出不少妖气，形成幻境将我困了片刻。等再追之时，便没有了踪迹。”
“连妖气与幻境都对得上，顾娆的确是没有撒谎。”广敖激动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