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关子墨便将坐椅调下来，与顾则笙说了句 ‘我先眯会儿，到了喊我 ’后，便闭上了眼睛。

    顾则笙忙将车子发动，然后打开车里的暖气，扭头看了关子墨一眼，眼下浓浓的倦意，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想起初遇的时候，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的他，清雅里带着阳光，让人轻易被他身上那股精英气质之下的明亮所感染。

    那才多久之前的事？现在的他却是苦恼的、沉郁的、疲惫的。

    “关子墨，对不起。希望我离开之后，我们都能回到遇到彼此之前的时候，我没心没肺的，你骄傲霸气的。我们都不再对彼此说 ‘对不起 ’。”顾则笙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扭头发动车子，穿行在这明亮又沉暗的夜里。

    心情复杂着，又决然着。

    ……

    是夜晚太安静

    让我又想到你

    我好怀念在背后抱着你

    潜入了大海里

    我只想抓着你

    你让我世界变得好安心

    缘分还是第一

    像悲剧的电影

    我学会至少我们拥有了曾经

    这是我的决定

    决定把我们变成美好的记忆

    …….

    《爱我的时候》/by单依纯&周兴哲

    *

    顾则笙将车停进车位后，侧眸看关子墨，他正将头枕在胳膊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醒了，正好到了。”顾则笙的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道。

    “刚才睡得很好。”关子墨声音低低地说道：“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因为有你在身边。”

    “……我看你累得很，一会儿上去后就休息吧，竞标结束了，接下来的落地推广又要忙好一阵子，要好好调整一下。”顾则笙轻声说道。

    “则笙，你知不知道，爱情是，当爱人在你身边的时候，哪怕不说话、不做事，只是陪着，便让人充满力量。”关子墨伸手握住顾则笙放在操控盘上的手，看着她温声说道：“不需要她陪着你一起冲锋、一起打天下，才能让人感觉到爱和安全感。”

    “我......”顾则笙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甚至连地位差异、性格差异，都来不及出问题。

    “则笙，我爱你。”关子墨轻声说道。

    “爱情容易出事故，不适合放在太重要的位置。”顾则笙翻转过手掌，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后，又慢慢地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还能走路吗？要我送你上去吗？你该休息了。”

    “则笙啊，其实我对爱情也没有把握，我既担心你离得我远了，就真的把我给全忘了；我又担心我离得你远了，我也会把你给忘了。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自己拥有过的爱情感觉。”关子墨闭上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后，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我自己上去，你开车回去的时候慢一些。”

    “好。”顾则笙轻声应着，只是在看着他下车时有些踉跄不稳的脚步，还是下车跑过去扶了他一把。

    “没事，原本喝得也不多。”关子墨拍拍她的手，扬手将大衣甩在肩上，一路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

    “喂－－”顾则笙跟上两步，又缓缓退了回来。

    既然不会回头，那就干脆一些吧。

    顾则笙转身回到驾驶室里，发动车子准备调头离去，余光却看见他的电脑包落在了车里。便只能重新将车熄火，拎了包追进大楼里。

    “关子墨，你的电脑。”顾则笙快步跑过去。

    刚一只脚踏进电梯的关子墨听到声音回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你......”顾则笙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关子墨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电脑包后，顺势将她拉进了电梯里。

    “关子墨－－”顾则笙下意识地后退。

    “则笙，别走好吗……”关子墨转身将她圈在双臂与电梯壁之间后，低头沉沉地吻住了她。

    “关子墨，你别这样……”顾则笙用力地推他。奈何他拥抱的力量太大，她整个人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根本就动弹不得。

    ……

    你付出爱我的时候

    拥抱你的人还是我

    争吵时我都不会走

    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原谅我还是不成熟

    都把话留在我心中

    太爱你才会让你走

    只怪我想得太多

    ……

    *

    电梯上上下下、电梯门开开合合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关子墨才将唇从她的唇舌间移开，用头抵着她的头，声音嘶哑着说道：“不走，好不好？”

    “我......”顾则笙的双臂拥抱着他、说话的时候与他唇齿轻触着，那么亲密、又那么自然。脑子里除了他说的 ‘不走，好不好 ’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别的思绪。

    “关子墨......”顾则笙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毛衣，双唇微微抖动着......

    “哎？有人啊？”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邻居牵着一条狗走了进来，看到紧紧拥抱的两个人，一脸不自在地又退了出去。

    “对不起。”顾则笙轻吐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

    “知道了。”关子墨眸子里的光就此黯淡下去，松开拥着她的手后，温柔地帮她将被揉乱的头发整理好，看着她既温柔、又疏离地说道：“以后别总是说对不起，既然离开我这个霸道的人，就要活得自由一些、肆意一些。”

    顾则笙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送你到一楼。”关子墨伸手按了1楼键后，弯腰捡起刚才亲密时候落在地上的电脑与外衣，然后用宽大的外衣将她的身体整个包裹住：“衣服你就穿着，别冻感冒了。”

    “关子墨，其实……”顾则笙咬唇看着他。

    关子墨伸手挡着已经打开的电梯门，黯淡的眸子又燃起一点亮光。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的。”顾则笙嘶哑着声音说道：“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等我？”顾则笙的唇都快咬出血来，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关子墨伸手用力的揉她的头发，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顾则笙被他看得一阵慌张，用力扯下他的手后，转身往外跑去。

    谁都知道爱情不能天长地久，所以还爱着的两个人，谁也害怕分开后便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