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柏西文评价挺高呢？”关子墨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笑着说道。

    “我这是客观。”顾则笙瞪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就和我评价姜闻一样，我也很客观观。”

    “知道了，你很客观。”关子墨温柔笑笑，松开搂着她的手，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认真说道：“我邀请柏西文加入唯尔，第一，不想让他有加入对手公司的机会。第二，也不想让他为gr这样的平台公司所用，让他给更多的企业贡献创意，给唯尔制造对手和竞争。第三，唯尔希望由他来完成品牌升级。”

    “嗯，然后呢？”

    “他同意了吗？”

    顾则笙问道。

    “还没有，要见面聊。”关子墨说道：“希望你不要生气，我邀请他加入，并不代表认同他对你做的事。”

    “你本来就认同。”顾则笙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态度。

    “我什么时候认同了，我一直站在你这边。”关子墨不承认她的指控。

    “你就是认同了，只是以前他是个不相干的人，你没必要因为他而惹我不开心。但每次提到他，你都会诱我反省。而且，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正常的团队管理手段，这都是你说的。”

    顾则笙伸手拍拍他的脸，怏怏地说道：“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没觉得他有错。”

    “那也不是，他骗取你的信任就是错。”关子墨轻咳一声，认真地说道。

    “那你怎么帮我报仇？”顾则笙问道。

    “让他来唯尔，我天天压榨他。”关子墨利落地说道。

    顾则笙不禁大笑，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看着关子墨说道：“你放心吧，我没有不高兴。你认可simon、愿意抢他，说明你有眼光。虽然我怨他骗我背叛公司，但又不是我要重新和他搭挡，我也不需要原谅他。”

    “他不是离开亚太办公室了吗？”关子墨轻声说道：“或许，你怨他的事情，另有他解。”

    “谁知道呢......”顾则笙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问关子墨：“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7成。”关子墨想了想说道。

    “这么高？”顾则笙的眉头轻挑，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他给你打电话，固然是关心你，但只需要提到姜闻、不需要提到雅度。他说得太多了。”关子墨沉吟着说道：“andrew为什么会知道york与他有约？想必是他、或者其它什么人的有意透露。”

    “andrew可能会告诉你，也可能不会。如果今天晚上我不给他打电话，明天一定会有别人告诉你这个信息。”

    “所以我判断，他对唯尔也是有意的，但现阶段不能太主动，因为有些他还不能确定的因素，需要继续了解和考察。而我的主动，则不会影响他与其它企业的继续接触，还能造成他被企业抢的热手气氛，对他好处多多。”

    “他是做市场出身的，知道怎么利用现有的信息，为自己创造最佳的谈判环境。”

    “……所以，又利用我！”顾则笙不禁生气。

    “借你 ‘关子墨女友 ’的身份用一下，而且是双赢。唯尔很需要他。”关子墨解释说道。

    “你们双赢，关我什么事。”顾则笙恼声说道。

    “当然关你的事。”关子墨大笑：“你会有一个更有实力的男朋友。”

    “现在就够了。”顾则笙轻哼一声，歪着脑袋看着他，半晌之后又笑了，半站起身体，凑唇过去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是不是太知足了？”

    “知足是好事，但我这个人接受鞭策。”关子墨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她说道：“这件事的过程就是这样，结果还不知道。”

    “我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其实也没有生气的立场，对吧？”

    顾则笙将头依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就是觉得，你们做事怎么就这么大气呢，我是不是太小气了？想自己太多了？”

    “谁不是想自己呢？只是想的是自己的大事，放弃了情绪和一些个人喜好。”关子墨轻声说道。

    “想自己的大事，放弃小情绪和小喜好……”

    “嗯，我懂了。”

    顾则笙缓缓点头。

    “小傻子，懂什么呀，你不需要这样。”关子墨伸手捏捏她的脸，柔声说道：“每个人的自己都是不同的。如果你在意那些小情绪、小喜好，那就别放弃。就算唯尔与柏西文合作了，你也可以不用理会他。”

    “如果怎么学也学不会，以后就不学了。”

    “但是现在还是要努力去学习，怎么做一个厉害的、成熟的职业人。”

    顾则笙抬头给了关子墨一个俏皮的笑，心里隐隐约约想着－－当时那些愤怒的、受伤的情绪，似乎已经成了记忆。虽然想起来还是不能原谅，但倒也不必时刻记着。

    或许，可以将过去和现在分割开来，以新的身份，与新的他相处。

    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是真的很让人怀念。

    *

    第二天。

    顾则笙一上班就去了项目三组的会议中，既没有与邀请她加入项目的eva碰面，也没有与可能会向她打听消息的andrew见面。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她不想参与太多。

    现在，她只需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

    “国内消费者对身体/乳的使用需求，是从2000年左右开始的。所以在70年前生的这批人，基本没有使用身体/乳的习惯。”

    “所以我们针对的客群就在70后生的人。”

    “我认为不对。他们是没有这个习惯，但有需求，我们做推广，不应该只卖给想用的人、而是要卖给需要的人。”

    “我同意。我姑姑今年45岁，皮肤保湿功能降低，如果不用身体/乳，早起床单就会有明显的死皮脱落。而大量的死皮脱落，又会带来不佳体味儿。”

    “所以他们对身体乳是刚需。”

    “……”

    *

    产品的争论很激烈，顾则笙觉得比eva那组的讨论思路更开阔，她也被那个 ‘要卖给需要的人 ’的说法激发出灵感，但她这次没有说话，一直低头记录着，保持着自己一个旁观者的学习姿态。

    1.一个优秀的人，在哪里都是有市场的。抢人大战来了。

    2.慢慢的，则笙也要变成了个有职业情商的人了。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该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