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义开口，齐凤美先炸了，“解释什么呀解释？你说抄袭就是抄袭啊？就这幅画，我家先生是在卸甲山顶上画的，那天，我跟我先生一起去的，我可以为他作证！”
韩禾笑了。
很多人都笑了。
齐凤美粉嘟嘟的脸开始发胀，是啊，她来作证有什么意义。
“我那天拍了小视频，发了朋友圈，我现在就找给你们看！”齐凤美翻包找手机，“诶，我的手机呢？你们有谁看见我的手机了没有？刚才在包里呢！”
韩禾的笑容越发过分，很多人都笑出来声音，毕竟齐凤美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在演戏。
可是，苏婉宁相信她，也相信苏义不会抄袭，“妈，我……”
林阳一把扯住她，轻轻地摇摇头，“不急。”
“可是他们……”
“没事，台子都搭好了，请让他们把戏唱完。”
今天，是苏义的私人画展，这个画展的开办的确跟林阳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是林阳出了场地等相关费用，不过就说是北城美术协会为他举办的。
虽然像齐凤美想的那样，这是画展的开办是林阳的功劳，但是，这些年来参加画展的人，并不是林阳花钱雇来的，从大家的反应来看，苏义在北城已经小有名气，而他的画也确实不错。
原本这就是一场普通的画展，圆了苏义的艺术家的梦，也能够有效提升苏义在圈内的地位，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画的价值还真能能翻倍。
可是。被韩禾这么一闹，苏义有可能会发火，到时候这些画的价值就不只是翻倍那么简单了，万一真的炒起来，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无法估量。
天赐良机，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林阳瞥了一眼东方娱乐的记者，这名记者正是过去跟钟晓一起跪下道歉认错，后来顶替钟晓，成为东方娱乐最牛狗仔的那位小记者。
他立马会意，不等韩禾那边发出禁令，他的新闻稿已然发布出去了，同时，他还悄悄地开了直播，效果，好极了。
记者开始反问韩禾，“请问这位先生，你凭什么说苏先生的画是抄袭来的？”
虽然现场的多家媒体都为韩禾做过专访，出过传记什么的，但是，由于不同的记者所跟踪的方向是不同的，所以，他们之中也没有认识韩禾的，这让韩禾又感受到了一丝丝挫败。
不过，在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因为我之前在别的画廊看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画作。”
“那你怎么就能断定是苏先生抄袭，而不是那位画廊的主人呢？”
“这玩意得分先后吧？我大概在一周之前去的画廊。”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做科普，“这位先生，先后顺序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但是，在法律上很难界定谁先谁后，而是以版权申请登记为准。”
版权申请？
苏义脑袋嗡地一声，会长曾经真跟他说过，对于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要尽快申请版权，他说现在这个年头，粗制滥造的东西太懂，各行各业都有抄袭者，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可是，当时他觉得自己顶多算是个美术爱好者，能有几幅作品获奖，就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怎么可能有人去抄袭他的画？
而且申请版权还需要支付好几百块钱呢，有那钱倒不如给齐凤美，还能哄老婆乐呵乐呵。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大亏！
不过，这些画确实是他自己画的，灵感来源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绝不是某一个类似的作品，所以，他有这个底气去较真。
“今天现场展出的所有画作，都没有申请版权。”苏义直接说道：“不过这些画的确是我个人创造的，绝非抄袭，在我们现场，有各个媒体的记者，还有警官，有行业内的同仁，相信大家都有一颗公正的心，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事实总能还我一个清白。”
“说得好！”
刚才被强制按着跪在地下的工作人员，拍手叫好，接着，就有人跟他一起叫好，苏义连声道谢。
然而，韩禾却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你，去给画廊的老板打电话，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是。”
也不知道这画廊是不是就开在边上，反正画廊老板来得奇快，苏义才喝口水的工夫，老板就到了。
带着几个助手，还有一堆装裱好的画作。
助手把所有的画作摊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现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天呐，这……”他们看看地下的画，再看看墙上的那些画，对比之后，已是瞠目结舌，对于门外汉来说，两个人的画简直一模一样，而在他们圈内的人看来，两人的画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
都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每一幅画都雷同，那就纯属抄袭了。
不过，到底是谁抄袭了谁呢？
最为震惊的人就是苏义了，他摘下助手的眼镜，给自己戴上，然后近乎趴在地上，一幅画一幅画地仔细研究起来。
而他并不近视，也不知是戴了眼镜的缘故，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苏义险些晕倒，他的嗓音瞬间沙哑，“各位，虽然我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请大家相信我，我绝没有抄袭。”
画廊老板站出来，一脸不屑，“哥哥，现在是法制社会，说话得讲证据的，你说你没抄袭就没抄袭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画廊老板拿出了一堆文件，版权申请登记证明，他的这些画竟然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申请版权登记了！
苏义还未看完，就已经被其他人抢去了，大家争着抢着去看，看完之后无不唾骂苏义，说他不要脸，说他拿抄袭来的东西卖钱，说他是个骗子……甚至还有人直接往他身上吐口水。
苏义手足无措，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爸！”
苏婉宁再也忍不下去了，冲出林阳的禁锢，直奔苏义而去。
林阳只得紧随其后，虽然他觉得还差点火候，但老丈人都已经吐血了，他也不能再磨蹭下去了，只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