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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危情(二)(2)
    已经开出去老远的车上,高放下手机,向前边的保镖司机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保镖司机会意,飙车时间结束,减速下来,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拐到一家宾馆后墙外停车。那里,正停着一辆外观普通的轿车。高和另一名保镖一人一边扶着面色苍白的叶梅从这辆车上下去,再扶着叶梅坐上停放在这里的普通轿车上。

    高对男子耳语了一句什么,接过钥匙坐上驾驶座。高启动车子,慢慢与房车错身而过的时候,房车司机位上的男子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冲着看过来的叶梅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挥了挥手中的帽子喊:“大嫂,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带你兜风,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糟糕,相信我。”

    大嫂?叶梅一呆,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车子已经开出去,她回头看,留下来的另一名保镖已经上了房车,房车挑头再次飙了出去,迅速的从她的视线内消失。

    高从后视镜中似是看懂了叶梅的疑惑,解释了一句:“武尚笑,雅先生的义子。今天是自荐来执行任务的。”是啊,他请求支援的电话刚打过去,武尚笑就猜到今天要保护的对像是谁,于是偷袭了原定要出任务的人,把人关进了卫生间,自己顶了那人的位子飙车过来的。

    叶梅立刻就明白了,雅先生是他们的姑姑,那雅先生的义子叫她大嫂没什么不对的。这次的车开得非常平稳,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叶梅载到了一家高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下了车,高领着她上电梯,把她送到顶楼后离开。进门,看到东方卓的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叶梅忍不住站在门口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泪。

    东方卓看她一进门就哭,以为哪里受了伤,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眼睛在她身上到处察看,嘴里也问着:“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叶梅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没受伤,就是想哭。”

    东方卓心里一软,坐到她旁边,搂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上,“没事了,用不了几天事情就会解决,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给敌人机会的。”

    叶梅点头,低声哭了一阵儿,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她想到什么,霍地抬头,用红肿泪湿的眼睛看他,“啊,换车的时候忘了把准备的午饭拿出来了,怎么办?”

    东方卓抽了纸巾给她,“没关系,我已经叫了客房服务。先擦擦眼泪,再去洗把脸,一会儿就开饭。”

    叶梅拿了他递过来的纸巾擦脸,然后指了指他身上湿了一大片的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东方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衣,三两下脱下来递到她手里,看着她找到卫生间进去。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光着上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俯瞰着脚底下的风景。他心底升腾起一股烦燥,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开始怎么也压不住。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的周围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和叶梅单纯的生活相比,他的生活充满了危险和太多的未知数。

    因为喜欢,他自私地禁锢住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他的妻子。可是做为他的妻子,同他一样会遭遇很多危险。他把一个单纯的女人扯进自己的生命里,让她同自己一样身处危险当中,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如何防范,这种事情仍然无法避免。因为有时候,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天大的势力,还是会遇到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情。

    就像他的姑姑,即使她的存在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但她仍然没能救回她的第一个孩子。就像爷爷,当年不管如何地叱诧风云,仍然无法救回最疼爱的弟弟,仍然让最心爱的女人目睹了双亲的惨死而夜夜噩梦连连。就像西雅图的二爷爷,人称圣医,却对妻子的病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的生命慢慢流逝殆尽。人生总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即使你位高权重,即使你富可敌国,失去和拥有,总是对等的。

    这些道理明明他都懂,可还是把叶梅扯了进来。他承认在叶梅的事情上自己很自私,寂寞了那么久,突然遇到一个不讨厌,又有点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任她自由离去!是的,他会选择她的第一个理由不是别的,就是不讨厌。因为不讨厌,所以有了几年前的那一纸契约;因为不讨厌,所以在爷爷推波助澜的一系列行动中,他半推半就地出现在她面前,又把她接回家族别墅里。

    一开始,他是计划要做戏给别人看的,好让爷爷不再担心他的婚姻大事而时不时地暗算他一把。只是,做戏的时候,他真的不讨厌她,强行抱着她睡的时候,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安稳。没来由的,就是喜欢上了与她同床共枕的那份踏实安稳劲儿。

    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情欲方面他最能控制自己。即便是青涩的初恋时期,女友有意献身他都出于尊重女友的心态忍了下来。

    后来分手,不管是他的外貌条件还是身家背景,引来无数女人的献殷勤行为,那时他还没有从初恋的伤害中脱身,没兴趣再和女人发展出另一段感情来。于是他变得比过去更加冷漠,背后也有不少人说他是冷情大少,再加上他表现出的对周围女人的反感,所以才会开始有了他是同性恋的传闻。

    陈莱,她的习惯,她的一些小动作和他的母亲真的很像。他讨厌她,却又想从她身上寻找一些关于母亲的回忆。如果不是她主动揭下了面具,如果她不是陈舒的侄女,那时他或许真就和她订了婚,和喜不喜欢无关,只是为了让爷爷奶奶安心。

    取消订婚宴后,他在西雅图见到了她,一个哭得很悲伤的年轻女人,她站在角落里,离他藏身的地方只有五步远的地方,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楚楚动人,那清新可人的气质又与浮华的酒会格格不入。

    这时候有人叫她,叫她叶梅。她擦干眼泪,跟着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她走了,他换了一个地方躲。在一个客房里,他隐身窗帘后看窗外的风景。门开了,两个女人进来,他安静地听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