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长辉悄声问木兰说:“开炮?”
木兰点头。
度山炮瞬间打响,藏在密林中的伏兵还以为自己是捕蝉的螳螂,谁想到有只空中的黄雀早已盯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炮火覆盖,当场炸死数十人。
武小富连续发来信号指挥火炮根据敌人逃窜方向调整角度,又是几炮过去,上百人的伏兵被打的只剩几人,他们骑乘藏好的马匹落荒而逃,反伏击站犹如一场游戏,还未会面已经结束。
率领这队伏兵的人,正是逃匿的刘政,他历尽艰险好不容易穿过封锁线回到南京路,立刻召集旧部准备跟康军打游击战,这次密林中奇袭就是得到斥候消息,提前过来埋伏。
刘政当然看见天空中的瞭望气球,也注意到康军在往自己逼近,但他自忖可以按照气球上的烟雾提前预判对方进攻方向,所以并未急着动作,没想到康军不按套路出牌,根本没发黑白烟信号,直接开炮,而且准得吓人,几炮就把他带来的人手炸死大半。
跟着刘政的丁小乙也被吓的肝胆俱裂,一边逃跑一边问:“陛下,他们怎么不发烟了?”
刘政不答,他哪知道为什么!
何足道寻思道:”估计他们用我们看不到的法子联系,陛下,这游击战不能再打,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管我们躲在哪里,他们那气球都能看到。“
”回去!“刘政气急败坏的挥动马鞭直奔商丘城。
萧广山带人搜索刚刚炮击的位置,现场一片狼藉,被炸死的乱兵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他们是新来的商丘守军,还没领教过度山炮的厉害,第一个照面就被祭炮。
武小富看到这副惨状咋舌道:“在上面看不清,感觉不到战斗惨烈,果然是单方面屠杀,我都有点同情商丘城里那帮人了。”
木兰却很淡定,对付有科技代差的对手,结果就是这样,吩咐道:”到前面开阔地扎营,今日修整一天,明日直取商丘城。“
萧广山提醒道:”木兰,不是说殿前司的兵马会来助战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他们不会也中了埋伏吧?”
“应该不会,殿前司围攻商丘城多日。。。”木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这些伏兵是怎么穿过包围圈出来的?”
张龙急匆匆赶回来,说道:”掌柜的,我已经探查过商丘城四周,没发现殿前司军马踪迹,他们应该是撤了。“
楚天一听就急了:”什么?说好联手打商丘,怎么我们人还没到,殿前司就撤军,他们想坑我们?”
木兰摆摆手:“先别说这些,没有殿前司掣肘更好!”
”掌柜的,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王朝毕竟年长,遇事思忖更深一层,”殿前司会不会故意不打招呼撤离,好让乱兵伏击我们?“
木兰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不管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王朝犹豫下,还是出言提醒:”掌柜的,这不是打不打商丘城的问题,而是打完如何善后。“
马汉明白王朝的意思,”掌柜的,这事有点不对劲,我也感觉殿前司没安好心,说不定他们会背后下黑手。“
楚天道:“我们来打商丘是为了大康,赵宣义背后来捅刀子,他是不是疯了!”
“君心难测,掌柜的还是提防点好。”王朝道:“商丘城是南京路第一雄城,不但城墙坚固,其中的粮草人马也众多,不然殿前司军马也不会吃瘪。”
木兰望着远处的商丘城若有所思。
楚天不悦道:“既然有风险,咱们干脆回开平得了,谁在这跟他斗心眼。”
“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木兰正色道:“既然来了,就得拿下商丘,其它事以后再说。”
众人正在商议,有侍卫进来奏报:“观察使,商丘有使者过来。”
“让使者进来。”木兰吩咐完,又嘱咐武小富等人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谁也没想到使者竟然是何足道,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木兰淡淡的看他一眼,问:“你就是刘政的使者?”
何足道感觉到杀气,缩了缩脖子,躬身施礼:“观察使在上,小的就是后主。。。不,刘政的使者。”他可不敢在这群人面前称呼刘政为陛下。
“想不到本使布置下天罗地网,还是人你们这伙人逃了,说吧,刘政让你来干什么?”
“观察使,刘将军已经对大人心服口服,愿意听凭观察使调遣,只要不用归属大康。”何足道继续说:“将军觉得观察使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听命赵宣义实在太委屈,不如观察使自立为王,刘将军愿意献出商丘城。”
木兰本以为何足道是来提条件的,没想到竟然是怂恿她称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王朝见状问道:“观察使凭什么相信你们?”
“只要观察使答应自立为王,刘将军马上开城自缚请降,听凭观察使发落。”
“我若不答应自立为王呢?”
“那。。。就只能刀兵相见,虽然将军知道不是观察使的对手,也得拼尽全力试试,商丘城内还有数万大军,数十万百姓,想一时半会儿拿下恐怕并非易事。”何足道说完,后背全是冷汗,他的底牌亮出,如果杨木兰不接,他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木兰沉默良久,何足道则觉得过了一辈子,他劝道:“观察使,刘将军跟赵宣义有仇,跟观察使却素不相识,实在没必要为了别人拼命,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刘将军奉观察使为主,在下特地带来纹银五万两,犒劳诸位英雄好汉,另外刘将军还说了,商丘城上下全部使用汇通交子。”
“哦?他真这么说?”木兰奇道:“刘政居然知道汇通号?”
“刘将军当然知道大名鼎鼎汇通号,而且还夸赞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假以时日推行全国,省却行商的大麻烦,实在是大智慧之人才能想出来的主意。”
木兰神色更加缓和,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别人卑微到极致,谁也没兴趣再踩一脚。
“那好,既然刘将军执意如此,本使却之不恭,你去跟他说,本使答允了。”
何足道只觉死里逃生,大喜道:“多谢观察使,在下这就回去禀告刘将军,让他开城迎接观察使。”
“去吧!”木兰摆摆手,示意侍卫让开。
何足道连连打躬作揖得去了。
武小富和楚天异口同声问道:“木兰,你真要自立为王?”
木兰微微一笑:“你们觉得呢?”
两人又异口同声回答:“好,太好了,谁要听赵宣义那胆小鬼吩咐。”
武小富还装模作样大礼参拜道:”木兰陛下,末将武小富参见陛下!“
王朝也笑道:“二位别急,听观察使把话说完。”
木兰正色道:“这是个圈套!刘政此人心比天高,怎么会轻易认输,他已经算准来硬的不划算,所以想来软的,把我们诱入城中各个击破。”
“可是,他不是说要自缚请降吗?我们把他抓住,他手下肯定投鼠忌器。”楚天觉得刘政是真的投降。
王朝笑道:“楚天姑娘,若刘政真想拥戴掌柜的自立为王,怎么会让使者一口一个观察使,他还用观察使最在意的汇通号做诱饵,可见早已经过深思熟虑,至于自缚请降的到底是不是刘政,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投降的人是冒牌货?”楚天恍然大悟。
马汉也道:“我们谁都没见过他本人模样,太好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