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带了下去,但是对于陈家乃至四大家而言,这一切仅仅是开始,而不是结束。庄梦蝶的目光落在陈家那些老辈脸上,如邻家小妹般可爱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容,“各位老人家,如今案情虽然已经真相大白,但是凶手余党并未肃清,为防不测发生,所以还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按照衙门……也就是柳师爷的吩咐行事。谁如果抗令不听,就只好当做凶嫌余党处理,到时候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大家还是都本分一些,不要让我为难。”
李白衣则冷冷说道:“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里有人不老实!”
本来柳长安放她离开,就是让其替自己照应陈家的内宅女眷以及官府顾及不到之处。因为公孙鸿的面子,对于柳长安这个要求李白衣也就没有拒绝。她本是个智谋过人之人,只是因为眼下为功法困扰,导致人有些魔障,自身的智慧还在。此时这句话说出来,威力绝不逊色于她手上的长剑。谁不老实,如何不老实,这些都没说,只是一句泛泛之语,就把一干陈家老辈都笼罩其中。衙门想要对付谁,都可以靠这一句不老实展开动作,堪称威力无穷。
张天化与黄成虎一起走过来,拉住柳长安道:“柳师爷,陈家这边已经基本安稳下来,李家那边也还好,毕竟李玄已经被抓住,总不可能每个人都像陈志良那么疯,动不动就想要同归于尽。倒是我们两家的情形,还请柳师爷多多费心。”
“二位员外不必担心,衙门肯定不会让四大家出现大乱的。就是衙门行事总要得到贵府上的认可,否则误会起来不大好。”
“这是自然的,老夫这就把代表家主地位的令牌给柳师爷,再附上老夫的亲笔信,保证不会有人阻止你们办公。如果有谁拒绝服从,那他一定就是那些凶手的余党。”
“这只是一方面,小生还得去审问一干犯人,挖出同党。考虑到他们说不定会包庇隐藏一些人,还请二位员外也回忆一下,家里有谁比较可疑,说出来衙门会进行调查。”
两人知道,柳长安这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们借这个契机对自己内部实施一次整顿。这种大家族繁衍至今,内部肯定形成若干盘根错节的派系关系,有一些人即使明知道是家族里的败类,但是考虑到这些关系,并不能对他们采取什么手段。即便是家主,往往也奈何不了这种人。借着这次清理余党,倒是可以清扫一些枯枝败叶,未尝不是个收获。可是张天化看看黄成虎,忽然一拉柳长安:
“柳师爷,老夫有个侄女,乃是长房近支,素日仰慕公子才名已久,就是无缘得见。如果师爷有空,请随老夫到家中……”
话音未落,张天化就觉得背后仿佛被什么兵器顶住,回头看过去,却不见任何武器,只有凤羽灵乜斜着眼睛看着他,目光凶悍,却胜似锋刃钢刀,让人不寒而栗。
柳长安笑道:“张员外恩将仇报这可不好,你这里一句笑谈,柳某回头就要遭殃。到时候我若是被揍得下不了地,谁又替你们操办这些事?放心吧,该做的我一定都会做,不会让张员外吃亏。至于见面的事,我看还是再找机会吧,再说我眼下也没时间。陈家这面的事情很多,大妹刚当上家主,很多事还做不来。她是衙门走出来的人,我自然要帮她一把,这些日子还要帮她整顿生意,实在是无暇外出。”
黄成虎道:“贤婿放心,四大家同气连枝,一家的事就是我们四家的事,大小妹年纪小见识短浅,这些都没关系,有我和张兄在,不会让她们吃亏。有我们关照着,谁敢欺负他们,我们先不答应。再说生意上的事,有我们帮忙,也不会有问题。”
张天化也知,柳长安这话里的意思,其实还是为大小妹拉关系,毕竟方才陈志良的话不是全无道理。两个小姑娘想要压住陈家这种大家族,确实有困难。他叫过两人安抚道:
“虽然陈兄不在了,但是一干叔叔伯伯还在,你们不需要担心什么。生意上有什么疑难,只管来问我和你黄叔叔,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帮你。四大家虽然如今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意,当初闯出局面时,则是互相扶持,不分彼此,并没有你做什么,我做什么,这种所谓的分界。也正是这种互相帮衬,四大家才有如今的局面,将来大家还是要继续帮衬下去,不能丢了祖上交情。你们放心吧,有我和黄兄在,陈家不会有什么闪失。陈志良算什么东西,自以为做过几笔生意就了不起,没有陈兄的面子关照,他能做成什么。”
“两位员外的厚爱,在这里就先谢过了。”柳长安道声谢,又对大小妹道:“丧事要办不能等,我去审问那些犯人,有什么话你们让人叫我。”
黄成虎道:“贤婿先等等。咱们还是先谈一件正事。”
“什么正事?”
“自然是飞凤军的军需。凤将军带五千大军前来,为的是保境安民,四大家出身将门,世受皇恩,现在自当是报效朝廷之时。黄家是以贩马牲畜为主,车辆也在经营范畴之内。军中所需驮马车驾,黄家愿意全力协助。”
张天化连忙道:“张家经营铁料兵器,飞凤军如果有盔甲战具需要修补更换,张家库存的军械愿意全面供应,保证让凤将军满意。柳师爷既然做了飞凤军女婿,这件事自然要师爷来办。”
柳长安一笑,叫过来凤羽灵,后者显然听见两下交谈,对于两位员外也有了个笑脸。“两位既然有心,我们飞凤军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大家做生意都是求发达,只要你们的货物好,飞凤军一定从优付款。另外,我这就派五百人到你们府上,不管谁想搞破坏,都是痴心妄想。有我们飞凤军在,包你们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