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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宾客尽散。

    婚礼由于我突如其来的变故,说成未成。

    我的荷包再没有找到,我猜是丢失在我迎亲的路上。

    纸条上从未署过名,所以不会有人给我送回来,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只是,很难过。

    秦初岚成了众人眼里克夫的丧门星,就连我的母亲也对她有了成见。

    再对她没感情这锅也不能甩给她,这是道德问题。

    于是我利用众人的迷信心理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我对大家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到了天宫,玉皇大帝说,我作为下凡历劫的仙官儿不允许在人间娶妻,一旦与人间女子产生姻缘纠葛,就得回天庭复命……”

    这事儿“无意间”流传到民间,人们联想到我两次遭遇生命危险都是因为与女子的姻缘,加之我这副谪仙似的好皮囊、异于常人的经历,都做实了我是天官下凡的传闻。

    人们瞬间对我充满了尊重和敬畏。这个谎言一举数得,既洗脱了秦初岚的冤屈,又断了其他女子的念想,还给我父母亲和皇帝陛下做了交待。

    以后都不会有人再琢磨我娶媳妇的事儿了。最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想到医馆的神龛要供奉谁了。

    虽然用自己的雕塑供人膜拜这种行为非常不要脸,无异于邪j教组织。

    但我觉得这招肯定好使,而且只有这样才不算侮辱神明。毕竟我放我自己的塑像,完全不关神明的事。

    秦初岚既然已经被我娶了,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她以一个特殊的身份留在王府,成了我唯一的女人。

    母亲感慨:“幸好初岚早早怀了身孕,不然岂不是要绝了后?”对秦初岚又变得格外珍惜起来。

    转眼间终于到了大年三十,古代的“年”因为规矩多、讲究多,所以格外有过年的气氛。

    百姓家家张灯结彩,贴对联、放鞭炮。我与父亲母亲得进宫与太后和皇上皇后一起吃年夜饭。

    初岚的身份尴尬,由于那个我不能娶妻的传闻,她不能公开被承认,这样的场合自然也就不能带她了。

    她能留在王府享世子妃待遇,就已经很知足了。所以,对此没表现出丝毫不愉快。

    进宫过年,对于我而言,是个极其痛苦的事情。

    除了提心吊胆的应付皇上、皇后、皇太后,还得跟一群并不认识的亲戚说各种客套话,应对他们的各种关心和询问。

    一晚上假笑,笑的腮帮子都麻木了。再美味的饭菜也没心思吃了。

    关于那个我亲自炮制的坊间传闻,大家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

    本来我也是捏了一把汗,万一有人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有我这尊“真神”在,那要把“真命天子”往哪儿搁?他拜我还是我拜他?他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幸好都是人精,我能想到的事情大家也都想到了。尽管不提,我也能感觉到大家对我的恭敬。

    为了将来的进项能供得起医馆运营,我决定年后就先把扑克牌生意搞起来,今天就是我做推广的好时机。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扑克牌作为献给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的新春贺礼,承诺接下来的几天教会他们玩法。

    其他亲贵只有眼馋的份儿。我有信心经过这次种草,他们将成为我的第一批顾客。

    从初一到十五,“扑克牌”就犹如洪水猛兽,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了整个后宫。

    我回府带着丫鬟小厮快马加鞭赶制出了几副牌。都以五十两银子一副的高价卖给了各个宫里的娘娘。

    她们不敢要求与皇上和太后同等待遇,所以自掏腰包购买也没意见。

    由于现货数量有限,炒到了天价还是供不应求。

    买到的,不但不觉得亏还会送上礼物表示感谢。抢不到的,也会送上订金让我帮忙联系预定。

    我听到有小太监偷偷议论:“主子着急,去市面上找不到,猜测是‘那位’从天宫里带来的玩意儿……”

    真是没想到,我就这么容易的把眼下最头疼的事儿解决了。有这几百两银子做后盾,我的底气立马足了!

    就算老百姓都拿药当饭吃,我也能撑上几个月了。

    过了正月十五,正式开工,找来沈畅,把上次调戏白莲的那几个小弟约出来。

    其中有好几个在宫里过年时已经见过了,这次出来我把做扑克牌生意的事儿一说,大家立刻打起了精神。

    我的计划是:以后的生意我只在幕后出出点子,明面上沈畅全权负责,其他兄弟想要加入可以投资参股,沈畅根据他们的人脉资源和特长给他们分工做事,赚了钱大家分红。

    我的条件是:我要纯收入的五成,用作医馆的运营。沈畅拿两成,余下的三成大家按比例分配。

    当然,如果医馆开销不大,剩余的钱会拿出来给兄弟们分。

    本就是大家自愿参加,却是人人都愿意加入,竟一个不落。

    我知道他们也不是冲着钱,就是想有点事做。最主要是因为——信任我。

    心里感动,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要让大家都能有所收获!

    得知古人有正月不看病的规矩,用余下的半个月,把人召集起来做了充足的准备,待到二月,医馆才开业。

    简单致辞之后,我揭开了那块请皇上亲自赐名,并由他亲笔题词的匾额——

    “广善堂”

    医馆门口立了招牌,写明了“规矩”。

    包括,祈福许愿之人需要把姓名愿望写在纸上投进许愿箱。

    求医的患者,除了老人和小儿外,都需要做义工或者捐功德来抵诊资。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是非常淳朴的。

    即便是可以完全免费的老人和小孩,也不会刻意跑来多拿多占,凡是来的人全都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有其他两个医馆的大夫、我和老太医共同坐诊,阿信、白莲和小猴子负责维持秩序,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

    下午我命人召集街坊邻居开展了第一场健康公益讲座,从最基础的个人卫生讲起。

    因为通过一上午的坐诊我发现,许多人的病单纯通过改变卫生习惯就是可以避免的。

    后面的课程也做了系统的安排,争取每周开至少三堂课。

    除了以前在军营讲过的那些,还增加了妇女保健、优生优育和科学育儿的一些知识。

    当然有些内容我不方便亲自出面,需要培训白莲来做主讲。其他的大夫也答应会就自己擅长的部分来给百姓进行知识普及。

    我也希望能在自己离开之前培养出接班人。建立起完善的规章制度,让医馆将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也能正常运转。

    傍晚的时候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把功德箱里的银子拿出来做了下清点。

    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两银子和几个铜板,三张许愿的纸条两张求家宅平安,一张求子。都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情。

    我也意识到这么做似乎真有坑人的嫌疑。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人把这塑像给我砸烂了。

    正要关门打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先往功德箱里投了一块碎银子。然后转过身看向我。

    我见他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本不想搭理他,突然看到他手里攥着的东西,顿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见他转身往外走,我一抬脚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