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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程太傅满脸悲痛:“圣女、圣女她——”

    她年纪还那么轻!就连我这样老不死的,都从惨败的仙魔大战里苟延残喘至今,她怎么就……

    “魔界在我们仙庭有卧底,他们知道我和仙儿在下界。魔尊推断,我察觉到天宫异变,必然要前往飞升之门,便提前在那里布置下天罗地网。埋伏我们的魔修,甚至被魔尊使用秘术强行提升到了化神境。

    仙儿她比我强上很多,她真的很厉害,虽然打从娘胎里就病弱,却一直都在努力修炼。那时候我才金丹期,她已经结婴了,为了救我,她用生命帮我从魔修的天罗地网中杀出一条血路。”说到最后,王玄之泣不成声。

    程太傅同样是老泪纵横。

    他们在天宫经历仙魔大战。

    太子和圣女在下界又何尝能够幸免于难?

    那样娇滴滴的圣女,整个天宫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宠,哪天负责执掌风雷雨雪的神君,不小心让一点雨丝飘进圣女宫,大家都要开个批斗大会责怪他,“惊扰了圣女的病体怎么办?”

    如今却为了救太子,慷慨赴死。

    从前顽劣不堪的太子,接连遭逢天宫巨变和未婚妻为救他惨死的打击,不知道在下界经受了多少磨难,如今顶着血海老祖的名头来魔界卧底。

    面对这样的王玄之,这叫他怎么忍心说得出口那一句——仙凡魔三界从无任何复活之法。

    程太傅:“你也知道,我整天打打杀杀的,只关注怎么提升战力,对于这些冷门的术法了解并不多;不过乘云子那老家伙,在这一方面造诣颇深,他们如今藏匿在仙界,和魔界的人打拉锯游击战,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许可以问上一问。”

    这倒不是他骗王玄之,乘云子确实很擅长各类偏门杂术,这是仙界公认的事。

    书里就是乘云子这位仙庭遗老,教会王玄之怎样为女配招魂。

    不如给他一个希望。

    王玄之把“乘云子”三个字牢记在心。

    师生两人抱头痛哭,互相询问这些年的经历。

    程太傅身处于这间和旧时天庭一模一样的议事厅,不管是大殿的外形,还是殿内的摆设,恍惚都让他以为回到了旧天宫。

    耳边听着王玄之说起,他和宋如在下界如何组建新天庭,来魔界卧底后如何与魔修周旋,只觉感慨万千,“太子,你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老夫拿着戒尺追着打的顽劣孩童了。”

    眼前的青年,一身白衣,眸光坚定,气质沉静而淡然。不管历经怎样的风雨,后背永远挺的发直,百折不弯。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稍微有些陌生,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总是胡闹的小太子。

    可又十分熟悉,分明像极了年轻时的天帝。

    那时天帝上战场亲征,带领仙界大军从魔界手中打回失地,就有这番挥斥方遒之势。

    那时候的天宫,也并非没有不同的声音,魔族向来势大,甚至有人提议向魔族俯首称臣,让仙界成为魔界的附庸,只要成为魔界的一份子,日后自然就不会再被魔族征伐,他们就连投降的求和书都写好了。

    天帝就是在那一天,进阶大乘期,一剑劈开那封求和书,“我辈正道修士,绝不向魔族卑躬屈膝!宁死,也绝不为虎作伥,沦为魔族为害苍生的走狗!”

    天宫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早在那个时候就暗中向魔族投诚,成为魔界在仙界的耳目,如今在魔界身居高位。

    或许在他们眼里,程太傅这些人傻透了。

    不过是个正邪之争,何必拿命去拼?

    直到今时今日,哪怕天宫战败,他们全都沦为阶下囚。

    但程太傅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时追随天帝一战到底。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如果让我违背自己的道心,转投魔族,与那些魔头同流合污,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还不如一死图个清静!质本洁来还洁去。

    如今,程太傅在太子身上,看到了昔年天帝的影子,风采甚至比天帝更盛。

    或许,这一局,我们仙界并没有输呢?

    我们还有太子殿下!

    程太傅说道:“太子殿下,女娲宫主以身化莲花,拼死护住天帝和天后,如今魔尊闭关,就是想破开她的莲花化身。你成长的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快过魔尊,救下他们三人。你们此次潜伏在魔宫,可曾打探出天庭旧部都被关押在哪里?我知道一些人的情况,先前我和女娲宫无尘子一同被关押,你们或许可以先去救他。”

    王玄之:“!!!”

    父皇、母后、女娲宫主、无尘子,全都尚在人世?!

    我还以为他们早就……

    这真是一条天大的喜讯!

    第93章 情人节特别篇   和主线无关,现代番外,……

    最近一直都阴雾沉沉,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天空就无比明净,宋如是被晒进房间里的阳光吵醒的。

    她闻到了小米彻底熬开以后的那种清香, 还听到了油锅里的嗞啦声,爸爸似乎是在煎荷包蛋。

    一只通体嫩绿的小猫,跳到宋如的床上, 对着她撒娇:“喵~”

    它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耳朵超级软, 身上的毛又长又好rua,这副求主人抚摸的样子, 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这就是转生以后的老年系统君。

    宋如把它抱在怀里, 沿着它的小脑壳向猫尾巴, 一rua到底,“绿宝, 早呀。”

    门外传来妈妈着急的敲门声,“阿晏好像出事了,小如你快去看看!”

    宋如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往宋晏的房间跑。

    宋晏房间的门被紧锁着, 里面时不时传出一声重响,像是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还伴随着疼痛的闷哼。

    宋如敲门:“阿晏!”

    没有人应声。

    她只好强行撞开了门。

    宋晏的房间一向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不像宋如那样, 妈妈老说宋如的房间乱的像是垃圾场, 她进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对此,宋如自有一套歪理:“这哪里乱啊,这叫什么东西都在它自己该在的地方, 你让我找东西,我分分钟给你找出来。反而是每次你给我收拾完了,看着是干干净净的,但我想找什么都找不到。”

    可现在,宋晏的房间里却到处都乱七八糟的。

    柜子倒了,书洒了一地,桌子被撞翻,原本花费很长时间才拼好的乐高机器人,全都散成了碎块。

    在那些混乱之中,躺着一个鲛人少年。

    他显然正处于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白皙的面容因为发烧变得滚烫,往日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此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靡丽。

    他的鱼尾,鳞片在日光下闪着粼粼碎光,有一种近乎梦幻的美感。不知道撞在哪里的尖锐物上,鱼尾被划伤,正向外流着血。

    妈妈看的心疼死了:“我把阿晏捡回家的时候,当时那帮人把他锁在下水道里,整天欺负他,他也这样流血。”

    宋如给宋晏身体里输送灵力,“阿晏,醒醒。”

    宋晏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姐姐?”

    宋如:“你生病了,没控制住自己,现出了原形,我现在送你去浴室。”

    宋如把宋晏打横抱起。

    美人鱼少年身体发烫,软的像是一汪水,柔柔地贴在宋如身上,脑子都烧糊涂了,却仍旧满是依赖,亲昵地在她身上蹭了一蹭,“阿姐。”

    妈妈走在前面,去给宋晏往浴缸里放水。

    自从她捡回宋晏这个鲛人少年,家里特意改造过浴室,浴缸大的不像话。

    宋如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他吃了异协研发的药,把他放进加满水的浴缸里。

    宋晏总算退了烧,神智恢复清醒:“对不起,妈妈,姐姐,让你们担心了。”

    爸爸听到这边的动静,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赶了过来:“阿晏怎么了?”

    宋如:“他发高烧,烧糊涂了,没维持住人形,变成原形以后又缺水,还不知道撞在房间的哪里,流了好多血。”

    宋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爸爸。”

    爸爸:“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今天熬的是小米南瓜粥,你发烧也能吃点。”

    妈妈把小米粥端进浴室,对门外喊道:“老宋,你把歌剧票退了吧,孩子病了,咱们今天留在家里照顾他。”

    宋晏强撑着从水里起身,“妈妈,我好了,真不用照顾,你就陪爸爸去看歌剧嘛,这次大剧院的票可难抢了,他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买到。”

    为了证明自己好了,他把那碗小米粥全都吃完了。

    妈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不烧了。

    宋如:“没事,有我在家呢,你们放心看歌剧去吧。”

    妈妈对宋如好一番嘱咐,才跟爸爸一起出门。

    宋如拿着psp,坐在浴室里玩游戏,看着生病的宋晏。

    宋晏:“姐姐,给你添麻烦了,我的身体太差劲了。”

    宋如:“又不怪你,你转生成鲛人,本来就很虚。下次不舒服别硬抗,早点跟家里人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您好,您订的外卖。”

    宋如:“我没订外卖啊。”

    宋晏:“是我订的。”

    今天是情人节,他原本想要做手工巧克力,送给宋如。

    他提前查过的,情人节送给喜欢的人亲手制作的巧克力,是表白的意思。他对宋如的爱意永远都藏在心底,无法说出口,但以家人的名义,在情人节请姐姐吃一块巧克力还是可以的。

    偏偏自己却是这样没用的身体。

    宋如拿回来外卖,递给宋晏,随便扫了一眼:“烘焙材料啊,打算烤啥呢。”

    宋晏神色慌张地扯了一个谎:“是我们学校的手工课作业,让我们制作巧克力。”

    宋晏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曲,男声空灵澄澈。

    他的手机连着家里的小爱同学音箱,歌声播放出来以后,宋如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男歌手,“哇,阿晏,好巧哦,你也喜欢望蓝啊!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你的音色跟他还有点像。”

    宋晏:“是,经常有同学这样跟我说,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推荐我去听望蓝的歌。”

    宋如:“要是望蓝开演唱会,咱们可以一起去听,不过他好神秘啊,除了发歌,从来不在任何场合露面。我怕是有生之年,都等不到他开演唱会了。”

    宋晏一愣:“姐姐想去听望蓝的演唱会吗?”

    宋如:“当然想啦,做梦都想。”

    宋晏的声音郑重地像是承诺:“一定可以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