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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她也不等长安回答,就跑过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后继续蹲在床前,把水喂给长安。许长安一边喝着水,一边听到红玉说:“世子,你不必担心了。害夏清婉的是掌药房的苏弘光,他们都已经知道真相了。”

    长安停止了喝水,冲着红玉笑了一下。

    他说:“我知道,是你帮的忙。”

    “谢谢你,红玉。”

    长安记得,就在他快要承受不准倒刺木棍的打击时,红玉扑了上来,为他挡了一下。

    他望着红玉的眼睛,脱口而出:“你后背的伤,好些了么?”红玉摆摆手,下意识按了一下自己的后背,笑嘻嘻的回道:“也就那么一下,疼劲儿过了就没什么了。”

    长安看红玉一脸坦然,也就相信她的确没什么大事了。

    有了东方宇研制的愈合药膏,长安恢复的速度很快。之后的半个月里,红玉一直悉心照顾着长安,长安对待红玉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有时候,红玉讲些小笑话,长安还会应景的笑。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红玉觉得自己的胆子变大了些,在许长安面前,她再也不像之前一样缩手缩脚了。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有一件事让红玉十分尴尬。这件事就是沐浴。

    长安身上伤口太多,沐浴起来十分不方便。而长安又不许别的人碰他的身子,这么一来,帮长安洗澡的任务就落到红玉身上了。

    对此,红玉很是苦恼。

    好在后来,她专门去求了东方大夫,于是这个任务又转移到东方大夫身上了。但掌药房事情太多,有时东方大夫忙不过来,红玉还得顶上。

    比如这个晚上。

    这个时候,长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康复起见,还是由红玉来帮忙。大部分的擦洗工作,长安都能完成,红玉要做的就是帮长安脱掉衣裳,还有最后给长安上药。

    长安走到浴桶边上的时候,红玉还在发呆。他顺手弹了一下红玉的脑门,疑惑道:“在想什么?”

    红玉看了眼长安,脸颊倏忽一红。她掩饰道:“没什么,世子,水温正好,是要现在沐浴么?”

    长安嗯了一声,站到红玉的面前,双臂一展。红玉十分煎熬的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踮起脚尖帮长安脱起了衣服。

    长安穿着一件月白袍子,红玉先帮他把外罩衫脱下,转而就走到了长安的跟前。踮起脚尖后,她的头恰好就在长安的下巴处。她轻轻拨开长安的里袍,脸颊越来越红,耳朵尖上也似乎能滴出血来。

    里袍拨开后,长安健硕的胸膛就跳了出来。红玉的指间不自觉地开始发颤,她冰凉的手指偶尔划过长安的皮肤,惹得红玉直咽口水。而长安,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的呼吸也莫名加重,心里也觉得有些慌乱。

    长安抓住红玉的手,很不自然的说:“剩下的我自己来罢。”

    红玉点点头,不再坚持。她转到屏风外头,拼命的给自己扇风。可耳根却越来越热。她飞快的跑到藜木桌边,给自己灌下一大杯水。

    这时,屏风里头传来了水声,红玉跑回屏风附近,对着里头问:“世子……你一个人行么?”

    许长安忍着伤口的痛处,硬着头皮说:“行的,你在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许长安穿好了裤子,出来了。

    当他看见红玉的时候,他的脚步蓦然一停,红玉双手拿着药瓶,捂在脸颊边。她蹲在那里,一脸的懊恼。

    “真奇怪,真奇怪,怎么脸上这热就退不下去呢。”红玉老大不开心,似乎要把那两个冰凉的瓶子揉到自己的脸里去。“啊,世子。”看到许长安的时候,那两个药瓶被吓得从手上掉下来。

    红玉当即去接,待接到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许长安,解释道:“嘿嘿,天气太热了。”

    许长安深深的看了红玉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往椅子上一坐,背对红玉,眉头一皱:“给我上药罢。”

    红玉抹着药膏,慢慢涂在长安背上。

    红玉并没注意到,许长安的脸在她的触碰下,也越来越红。抹完药膏,红玉把手擦了擦,拿了袍子来帮许长安穿上。

    长安低着头,偷看红玉。她的皮肤白白的,脸颊边上的那两朵红云,使她看起来比往日可爱了许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许长安忙找个借口让红玉出去了。

    长安坐在椅子上,慢慢匀着气。他盯着那两个药瓶子,觉得自己一定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他刚刚,怎么会想亲红玉呢?真是好变态!他嫌弃的唾弃了自己一会儿。

    他承认现在的确是越看红玉越顺眼,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孩子。对,没错,这半个月来,他偶尔会像刚刚一样心跳不已,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只是,躺在床上太久,脑子发昏了吧。

    绝对,不会喜欢上红玉的。长安深呼吸几次,努力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

    而红玉呢,她神经比较大条,她觉得不自在,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再加上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快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大约又过了两日,许长安的伤口都结痂的差不多了。将军夫人为了扫扫府中的晦气便要去大帝王菩萨庙里求福。

    把红玉也带去了。

    临走那天清晨,红玉把那些药膏摆在长安的踏前,一遍遍强调:“这个先涂,那个后涂。”末了又很无奈的抱怨了一声:“世子,你要是实在记不住,就直接让东方大夫帮你吧。”

    许长安看着叽叽喳喳的红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走吧,没你红玉我死不了。”

    不过这话说出去两天后,长安就悔到肠子里去了。

    母亲、红玉、福伯都出去以后,府里除了那个能呛死他的东方宇,就是一堆蠢物了。他每日都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出去找那些公子哥胡吃海喝吧,回来喝醉了,也没红玉照料他。

    府里那些蠢笨的仆人只会把醉倒的他扶到床上,没人会细心的给他擦擦脸,当然就算有勇士愿意给他擦脸,也被他拒绝了。

    东方宇?如果,他不会在他喝醉的时候,给他泼盆冷水冷静的话,长安其实还可以考虑由他照料自己的。

    长安这几日生活极为不规律,东方宇虽然表面上各种看不过去,但他还是特地去外面亲自采些草药给长安熬药的。

    这一日,离红玉去大帝王菩萨庙正好过了五日。

    东方宇采了些草药,路上顺便去一家字画店转转。却不想,让他遇见了一个人。

    东方宇彼时刚要进去,而那人正巧出来。当他们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顿住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不像是亲昵,也不像是憎恨。他们只是不说话,彼此打量着对方。

    日光正盛,街上熙熙攘攘。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扯出一个笑容,阴阳怪气的说:“好久不见了,哥哥。”

    东方宇看着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男子,十五年来,他的弟弟东方谷似乎变了很多。

    他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了,而是面前这个。

    清冷桀骜的男子。

    他瘦了。

    东方宇张了张嘴,他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

    欣喜道:“小谷,很久不见。”

    东方谷却不愿意再与他多言,他撞着东方宇的身体,扬长而去。与东方宇擦身而过的瞬间,东方谷低笑一声:“你叫错了,我是医毒东方谷。”

    东方宇看着东方谷远去的背影,神色落寞了许多。这么些年,他竟然真的还没走出来。

    东方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忙追了出去,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东方谷的身影了。

    该死的!东方宇挤在人群里,为自己的大意马虎懊恼。

    他找了东方谷那么久,怎么就轻易让他走了?没了医毒相助,长安的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么长安,还能活过今年除夕么?

    东方宇折回那家字画铺,他希望能在那儿找到些线索。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店铺掌柜的对东方谷很有印象,他告知东方宇,方才东方谷是来求一副画像的。

    那位掌柜在收了银两后,又帮着东方宇再画了一副画像。

    当看到那画像上的人时,东方宇百感交集。

    那上头画的,分明是红玉。

    作者有话要说:  东方谷,你为什么要画红玉的画像?

    ☆、红玉的真实身份

    (八)

    走出字字画铺后,东方宇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字画铺掌柜的话。

    掌柜说:“那位公子,是来给女儿画画像的,说是爱女不见了。”

    爱女?

    如果红玉是东方谷的爱女,东方宇愿意把头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哪个当爹的会把孩子当实验对象?让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变成药质?

    那本《百药典》上说的很清楚,让人变成药,只有一个法子。

    只有从这个孩子的婴儿时期起,长年累月的给他喂养各种特制的药,才有可能成功。做成一个药质,需要的不仅仅是制作者高超的药理知识,更重要的是运气。

    谁知道,那个被实验的孩子,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药性相冲,魂归阎王司。

    东方宇没想到,他那个药痴弟弟,会真的做成一个药质。

    知道红玉是东方谷的药质之后,东方宇终于明白红玉女扮男装躲在将军府的原因了。

    大抵是因为,那里比较安全,东方谷无法轻易进入。

    但——

    东方谷为何要花费十三年的精力去做一个药质?难道仅仅是为了炫技,仅仅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他东方谷才是药中奇人,才是妙手神医?

    可若是真这样,东方谷不如把这时间用来做一种无人能破的毒|药啊。那才是他喜欢的,不是么?

    药质的血啊。

    可是能治百病的呢!

    他要用药质救谁?亦或是,东方谷受了谁的指使要把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变成药质?

    东方宇觉得,如今,事情没有变的清楚明白,反而更乱了。

    他要找红玉问一问。

    红玉晚上便随着将军夫人安雨兮回来了。她一路上兴致都很高。

    那些庙宇啊,佛像啊,她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呢。

    那佛比一百个她加起来还要大,还要高。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很尊贵的样子。

    大帝王菩萨庙里,香火很盛,她跟着夫人来来去去,身上就都是香的味道了。她跪在那些庄严的神像面前,虔诚的感谢他们给她机会重生。

    同时,她腆着脸,很不好意思的再向佛像求了一个愿望。

    她求的很诚恳,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