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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他在那里生气,而更气的是司马风,没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对他的命令是充耳不闻,而这个兰若只一个名字就能让两个女儿瞬间从泼妇变成了淑女。

    这不是生生的打他的脸么?

    他不禁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兰若,寒声道:“兰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给本堡主一个交待!”

    眼里闪过一道讥嘲,兰若正要说话,这时容芸萱突然叫了起来:“啊,爹爹,我听兰公子刚才说嫌她们太烦了,老是纠缠他,所以他才用药让她们互相争斗的。”

    “左芸萱!”

    这话一出,三人同时对着左芸萱叫了起来,一个是二姨娘,一个是左含雪,另一个自然是左含烟了。

    二姨娘是恨左芸萱怠慢了兰若,怕得罪了兰若不给左千鸾治病,虽然治得已经差不多了,但总是怕有反复。

    而左含雪与左含烟则是羞愤的,她们自然是不相信左芸萱的话,所以听了左芸萱的话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左芸萱一顿。

    左芸萱勾唇一笑,对着司马风道:“爹爹,这年头难道说句实话也不行么?不信您问兰公子。”

    “扑哧”玉洁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真是毒啊,哪有说人坏话,还让当事人给她作证的道理?

    这分明是将兰公子的军啊!

    司马风敛住了怒意,看向了兰若:“兰公子,可是如此?”

    兰若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摇了摇扇子,意态悠悠,恰似闲庭信步。

    他眉轻挑,扫过了左含烟与左含雪,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兰若,眼中一片痴迷之色。

    唇间勾起讥嘲的弧度,兰若的眼掠过了她们看向了司马风,薄唇轻启,说出了让左含雪两人芳心碎裂的话:“是的,正如左小姐所说,这两位实在太讨厌,天天如苍蝇般缠着我,让我不胜其烦,所以我就在点心里放了些让人迷了心智的药粉,果然两人打了起来,真是好看啊,让我在左家堡里无聊的生活终于多了几分乐趣。”

    这话一出口,左含烟与左含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们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么一个如仙人般温文而雅的人嘴里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那神态是如此的轻慢,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践踏着她们的尊严。

    “不,兰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

    左含雪与左含烟悲痛欲绝,试问,这天下哪有被心上人当着众人面羞辱更让人无地自容的?

    李姨娘听了也悲愤不已,忘了自己刚才也被兰若的美色所迷,怒斥道:“兰公子,她们不过是爱慕于你,你却如此羞辱他们,岂是君子所为?”

    兰若脸微微的冷,他出身到现在还没有被人这么质问过呢!

    何况一个小小的姨娘?

    不过他习惯了用最温柔的神态给人以最凶残的一击,他眼微闪出琉璃般冶艳的波光,就在李姨娘心神微漾时,他温柔一笑,笑得如三月春花,美不胜收,声音更是柔得要滴出水来,只是吐出的三个字却冰冷无情:“我愿意!”

    我愿意……

    同样的三个字,他刚才也对左芸萱说过!

    只是对左芸萱说时是和风细雨,柔情蜜意,让人恨不得溺死其中,可是对李氏同样说出这三个字,却是冷如寒冰,杀意遍体,让人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得李姨娘透心凉,哪还有半点旖旎之心?

    她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的余光看到伤心欲绝的女儿,看到她引以为傲的女儿此时如此的狼狈,而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这个兰公子无聊,想寻些乐子!

    顿时李氏发出杀猪似的吼叫:“你愿意?难道你愿意就能把一个好好的女孩毁成这样么?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一点的人性?你真是太可恶了。”

    骂完,她扑到了司马风的怀里,哭道:“夫君,你可得为我们的女儿报仇啊。”

    司马风身体一僵,恨不得一掌对着李氏扇过去!

    尼玛!刚才看着兰若色迷迷的样子怎么不找他作主?现在被人欺侮了想到他了?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冤大头么?

    再说这兰若是谁?那可是毒王谷的少谷主!

    他司马风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敢不惜得罪这么一个魔鬼般的人去为一个庶女报仇?莫说只是庶女了,就算是二姨娘得罪了兰若,他都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不过既然李氏这么说了,场面上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他假惺惺地拍了拍李氏以示安慰,眼看向了兰若,眉微皱:“兰公子,这事怎么办?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怎么办?”李氏听了立刻尖叫了起来,气急败坏道:“那傻子都说了,就是这姓兰的嫌两个孩子亲近他,才给两个孩子喂了药,让她们自相残杀的,夫君这事还用说怎么办么?一定要严惩!”

    李氏不知道兰若是谁,还以为进了堡里的人就能任司马风捏扁搓圆的呢。

    司马风恶狠狠地瞪了眼她。

    听到李氏骂左芸萱傻子,兰若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杀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后传来李氏凄厉的叫声。

    待众人定了定神看了过去,只见李氏的脸已然肿成了猪头状,她痛苦不堪的蜷缩在地上,凄惨的哀号着。

    司马风脸色大变,现在就算他现怕兰若也不能不闻不问了,他色厉内荏道:“兰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兰若狭长的眼轻瞟过司马风,如菱角般艳红的唇紧紧的抿着,眼深邃未明。

    他凭风而立,优雅无比的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巾,轻轻地擦了擦刚才打过兰氏的那只手……

    一只

    两只。

    直到把那手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才手一松,任那白绢飘然落地,随风缱绻翻滚,终于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司马风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眼中隐怒连连,手紧握成拳,真气鼓荡。

    就在众人以为兰若不会说话时,却听他悠悠道:“本公子不过是替司马先生解决一个难题而已。”

    “什么难题?”

    “刚才这妇人不是要司马先生一个说法么?现在我不是替你解决了?说法就是女不教母之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儿定然有不要脸的母亲,所以本公子替司马先生教训了她,不用感谢本公子,就当本公子日行一善。”

    听听,这打了人还仿佛给了人恩典般!这天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司马风简直气得快疯了,这毒王谷的少谷主果然够毒的,嘴毒,手毒,心更毒!

    可是气归气,他到底是懂得权衡的人,于是对着二姨娘使了个眼色。

    二姨娘微微一笑,轻蔑地扫过了李氏,这个蠢货真是没有眼力价,被教训了真是活该!

    她袅袅地走到了兰若的面前,打起了圆场道:“兰公子,是我的两个妹妹不知礼数得罪了君公子,望兰公子大人有大量,看到我的薄面上就此揭过如何?”

    兰若温润的笑了笑,声音温和不已:“你的薄面……”

    他有意拖了长长的尾音,令二姨娘心中一喜,她说嘛,这毒王谷再厉害也是江湖中人,怎么能不给她的面子呢?

    想来这个兰若能主动给左千鸾看脸,就是想通过她与朝廷交好呢。

    于是她挺了挺胸,显示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笑得更自得了。

    可是还未等她的笑绽放时,就听兰若轻笑一声“你的面子?本公子跟你很熟么?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

    二姨娘的笑顿时凝在那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能用这么文质彬彬的笑容说出这么无礼的话来?

    他简直不是人,是妖怪!

    二姨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从她出生以来还未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呢。

    司马风一见不好,知道今日这脸是丢尽了,连忙打起圆场道:“兰公子能来参加封封大会是左家堡的荣耀,兰公子长途劳累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下人就是。”

    兰若笑容淡淡,透着疏离。

    就是这种目光让司马风有种无以遁形之感,他狼狈不堪拉着二姨娘就往外走。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只听兰若清扬的声音传了过来:“司马先生,您忘了把垃圾带走了。”

    垃圾?

    司马风愣了愣,待回头看到兰若似讥似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两个小妾与两个女儿身上,顿时羞惭不已。

    当下对仆人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么?不知道把两个姨娘与小姐扶下去么?”

    仆人们立刻冲了上来,瞬间就把四人弄了下去,那速度之快,让兰若不禁咂舌。

    司马风见兰若不再说话,遂尴尬的笑了笑,灰溜溜的离开了。

    直到所有的人走得干干净净了,左芸萱意兴瓓珊地打了个哈欠“:玉洁,冰清,戏也看完了,咱们走吧。”

    脚还未动,一阵风从眼前刮过,面前赫然站着兰若。

    “怎么?兰公子要留我们吃饭不成?”左芸萱似笑非笑道。

    “小狐狸,你利用了我就要跑,这算不算始乱终弃?”兰若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现出了让左芸萱恶寒不已的神情。

    是的,那是撒娇!

    天啊,一个男人撒娇,还是这么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在撒娇,这一下让左芸萱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情不自禁的退开了一步,结巴道:“那个,有话好说,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

    兰若眼微闪,笑,变得更娇媚了,手竟然捏了个兰花指,嘟着唇道:“小萱萱,你说有话好说是指要对我负责么?”

    “恶”左芸萱实在受不了了,捂着嘴就冲出了他的院子。

    远远的传来兰若仿佛困惑的声音:“怎么我不过跟她说了几话,她就怀上了?我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

    “恶。”

    左芸萱差点真吐出来,被恶心到了。

    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兰若勾唇一笑,眼中瞬间波光异彩,亮得惊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封大典,整个左家堡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路上人山人海,每隔十步就有一迎宾的女子笑脸相迎,每过百米就有接迎的软轿,就连带来的小厮与丫环都被安排的妥妥贴贴,赏钱更是如流水般的出去。

    可见为了让这次封封大典能得到众口一致的好评,二姨娘是下了不少的血本。

    “小姐,没想到二姨娘的钱这么多,这烧了她的妓院,抢了她的堵坊,她还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左芸萱淡淡一笑:“这次封封大典对她来说非同小可,等于是掌握了整个武林,她能不尽心尽力么?”

    玉洁嗤之以鼻道:“只可惜啊,这忙伙了半天全是为小姐作了嫁衣。”

    左芸萱这次没有笑,而是目光微凝,久久的注视着半腰中如蝼蚁般忙碌的人们,登时生出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来。

    她豪气一生,对玉洁道“玉洁拿我的剑来!”

    “是!”

    玉洁大喝一声,将一把宝剑扔向了左芸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