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微笑:“提前一天而已,我想着这样我们在路上的时间也能充足一些,你会舒服许多。我想着,来的时候行色匆匆,走的时候我们倒是也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阿瑾听了,顿时心花怒放,能够出去玩儿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她感慨言道:“时寒哥哥真是太能干了。”
马屁拍的啪啪想,这种感觉真是很不错啊!
傅时寒哪里不知道阿瑾的小心思,看她喜盈盈的,自己也不拆穿她这个马屁精的小心思,两人出来不过十几日,但是感觉又是不同了起来。
他们原本就很亲近,不过那种亲近,更像是兄妹直接接触的方式。而现在似乎与以往的亲密又不同了,现在更像是一对小情侣。
“现在你找到线索了,也该高兴了吧?”
时寒看着阿瑾,温柔言道:“总算是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是没有多少开心。”
阿瑾了然的点头:“是呀,想来也是。再讨厌,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时寒诧异的摇头笑:“你怎么就会觉得,我是在乎他们呢?其实我是在想,就算是查出这件事儿,就算能够证明老齐王妃是来自于傅家,就算证明傅将军和齐王爷是表兄弟,也不能证明,他们傅家就有二心,顶多是让有心人,例如我这样的做做文章,可是这个文章,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最起码,不会动摇到他们的根基。”
阿瑾纳闷,其实傅时寒他们一直都说傅家的根基根基,她却从来不觉得傅家有什么根基啊。没错,傅家是世世代代都是手握兵权,可是,现在傅将军丁忧了,这一丁忧,就是三年,三年有什么样的变故又有何人知晓呢?现在想这么多,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
这般想着,阿瑾便是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傅时寒摇头:“你还是知道的少,傅家能够走到今日,就算他已经不在这个位置上了,可是你觉得,短短三年,虞敬之就能动摇他留下的那些根基么?现在傅家军重要位置上的,基本全都是傅将军的嫡系。不是不能换人,而是说,根本没有更适合的人换上去。所以这种情况,你懂么?我觉得,虞敬之很难在三年内处理好。”
阿瑾笑眯眯:“你就这么看不上敬之哥哥?”
“不是看不上,实话实说罢了,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有些事儿,不是你自己琢磨的那么简单。”
阿瑾点头,赞成傅时寒的话。
“确实有点道理。”
时寒拉住阿瑾的手,认真道:“不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阿瑾瞄一眼傅时寒的手,他不为所动;阿瑾又瞄一眼,傅时寒依旧不为所动,阿瑾瞅着他,问道:“你的爪子,放在那儿呢?”
时寒十分自然:“这不是拉着你么?”
阿瑾:“呵呵哒。你到真是越发的大胆起来。”
傅时寒笑的十分腼腆:“四下无人,给你一个机会亲近我一下,等到回了京城,可就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阿瑾觉得,傅时寒这孩子能安安稳稳的活这么大,真的是因为他有一张好看的脸,不然就着脑残性格,早就被人打死一万字了,真的,一次万次不解释!
她呵呵笑了一下,靠近时寒,时寒挑眉,阿瑾迅雷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手,直接拉住了傅时寒的耳朵:“不收拾你,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时寒:~~~~(>_<)~~~~真疼啊!
☆、第 154 章
时寒与阿瑾富余出一天的时间,可是这一天的时间实际上也并不好干什么,时寒带着阿瑾,明显的慢上了几分,两人颇为惬意的沿途走走看看,阿瑾对这边并不熟悉,但是出乎意外的,时寒倒是门清儿,看他细心的为自己做导游,阿瑾觉得,傅时寒这个家伙,对你好的时候能够好到天上去,可如若想要气人,也能给你气成狗。
真的,完全不解释。
不出几日的功夫,时寒与阿瑾便是与大部队汇合,有了李素问的书信,他们自然也是该做什么都做的很好,阿碧见到阿瑾,立时就红了眼眶,小郡主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离开过她这么久,就算是往日里进宫,也是由她陪着,似乎怕是阿瑾受什么委屈一般,阿碧上上下下的检查,时寒看了,默默抽搐嘴角,六王府的丫鬟其实也不怎么正常的。
阿瑾笑眯眯言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这会十八般武艺的,难不成还会被傅时寒这小贼欺负到?这根本不可能啊!”
阿碧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其实,还是她想多了啊!他们家小郡主……呃,呵呵呵!
这边真是一路顺利,可是京城倒是并非如此了。
阿瑾他们迟迟不归,连皇上都过问了好几次,不过再一细想,年轻男女,又是互有好感,两人出门必然是要多游玩几日。
可,游玩归游玩,这样没名没分的,倒是也不合时宜。
午膳之时,皇帝与虞贵妃言道:“你觉得,阿瑾与时寒两人如何?”
虞贵妃笑了起来。这二人自然是极好,如若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他们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从小到大的情谊,又是旁人哪里能比得了的呢!
这般想着,虞贵妃认真言道:“极好,真是极好,只是不知,时寒有没有这个好运气能够娶到阿瑾。”
这话说的十分合皇上心意,他就觉得妥帖,自家的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家的,更何况,阿瑾本就很好。所以皇上且高兴着:“既然是你也觉得好,那么朕便是想让他们有个名分,你看如何?”
虞贵妃已然想到皇上提及此事的含义,她心花怒放,立时恭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往后,您又要多个好孙女婿了。”
时寒是她外甥女的儿子,是她的亲眷,可是从这边算,阿瑾又是她的小孙女儿,不管血缘上是不是,最起码名分上是的。如此看来,可不就是亲上加亲的喜事儿。傅时寒配阿瑾,真是男友这样好的亲事。
皇上也是欣慰:“这么些孩子之中,朕最喜欢的便是阿瑾,这孩子灵巧,洒脱,不那么小家子气。而时寒这孩子又一直都是朕看着长大,更是在朕的身边待了许久,不说旁的,就是冲他娘亲那个灵劲儿,他也是好的。他们如若能走到一起,朕最是欣慰。”
虞贵妃带着笑意,“如此便好啊!”
可话锋一转,皇上却表情黯淡了几分,虞贵妃不解其意,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皇上沉吟一下,低语:“有件事儿,许是该放在朕心里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可是今时今日,朕竟是突然怕了起来,怕这事儿万一有人知晓,那么,好好的事情,怕是就要横生波澜。朕这般年纪,倒是也自认为见惯了大场面,可是见惯了又是如何,有很多事情,终归是意难平。”
虞贵妃不知皇上怎么突然就说起了这些,她不解的看着皇上,突然想到过往的传言和皇上的一些行为,心理立时生起一丝波澜。
“可是……可是与景黎夕有关系?”虞贵妃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么多年,她也年老了,对许多事情都看淡了许多许多。
皇上并不意外虞贵妃能够猜出一二,其实想来也是的,他们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彼此的行为,又有什么猜不透的呢!
叹息一声,皇上言道:“其实你们皆是以为朕与景黎夕有私情,连你也这么想,对么?”
虞贵妃连忙摇头。
皇上看她,虞贵妃柔声言道:“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才是,别人不了解您,我如何会不了解您的为人呢。我或许会觉得许多事情有您的手笔,但是男女之事,我从来都不会妄加揣测与您,因为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您这样的身份,要什么人不可以呢?犯不着这样藏着掖着,其实纳了臣子的妻子,也不是没有的事儿,就说先帝的楚妃不就曾是臣子的妻子么?和离改嫁,前朝有可以有,谁又敢说什么?”
皇上握住了虞贵妃的手,叹道:“还是你懂我。”
虞贵妃报以微笑。
“确实,朕当年确实对景黎夕这个女子十分的喜爱,可是也只是喜爱而已,朕能够喜爱很多人,但是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相濡以沫的却不多。那个时候,景黎夕聪明,俏丽,巾帼不让须眉。那样的女孩子,谁人能够不喜欢呢?可是她嫁人了就是嫁人了,朕是不会觊觎她的,就算是后来她经过了那么多波折,朕也从来没有在想过将她纳入宫中。”皇帝似乎陷入回忆里,他低声言道。
“臣妾知道皇上的为人。”
“是,你知道我的为人,那你知道景黎夕的为人么?算起来,景黎夕也是你的外甥女。”
虞贵妃认真点头:“我知道,我相信皇上,更相信臣妾,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饶了他们那些多舌之人。他们污蔑的,是我的两个亲人。”
皇上欣慰:“朕从来都不会看错你。”他感慨言道,停顿一下,继续:“那你又知道么?朕为什么对时寒这样好,处处维护时寒,就在时寒小的时候,他那样别扭冷淡的少年时期,我依旧是对他很好。你知道为什么?”
虞贵妃想了下,言道:“因为黎夕为了救您丢了性命。”
皇上点头,点头之后,苦笑言道:“你们看到的是她原本就身中剧毒救我丢了性命。可事实上,景黎夕当时根本就没中毒,她是真的因为朕而死。”
虞贵妃顿时呆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
皇上握住了虞贵妃的手:“傅时寒的母亲,在并没有中毒的情况下救驾而亡。时寒太爱他的母亲了,你觉得,他会怎样?朕不期望他得知真相之后能够原谅我,我希望的是,他能够和阿瑾亲亲热热的好好生活一辈子。”
虞贵妃还在震惊中不能自拔,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而皇上竟然将这个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
“可是当时离开傅家的时候,不是说她就已经中毒了么?是那个小妾做的,这又怎么做的了假呢?”
虞贵妃还是不解的。
皇上对当时的情形知之甚详,他言道:“当时那个贱妾确实下了毒,可是也许真的是上天有灵,又或许,是傅时寒那个还没出生的小妹妹有灵,她当时在母体里,两个人都中了毒,可是等她出生,景黎夕身上毒竟然就已经解去了。之前便是太医为她看诊,因此这些,她都没有瞒我,之所以当时说自己身中剧毒没有多久的命。不过是为了让事情更加激化,可以带着时寒离开傅家。不然时寒杀了傅家的小妾倒是小事儿,他还要刺杀傅老夫人。景黎夕要的,是一个他儿子能够往后好好走的机会。她谎称中毒除却为了时寒,也是为了能够离开傅家,那时她已经对傅家伤透了心。”
虞贵妃摇头:“这个丫头,她又是何苦,她就是太倔强了,太倔强了,她太像她的娘亲。可我的姐姐找到了景丞相这样的好人,而她却是遇人不淑。”
虞贵妃抹掉自己的泪。
“朕今日将这一切告诉你就是希望,希望一旦有一天这事儿穿帮时寒不能理解之时,你能多帮衬帮衬,好好的言道一番,朕怎么样一直都不重要。朕希望的是他能幸福。傅时寒这个孩子,他纵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内地里却是苦行僧一般,如若你细细观察便是发觉,他过得很苦。”
皇上叹息一声,继续:“朕和很多人说过要好好的对他。你们都以为朕是爱慕景黎夕,其实不是,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你们没有想过罢了。平心而论,如若现在是危机关头,就算是朕的亲儿子,奋不顾身的挡在朕前面的,又会有几人呢?不是作秀,是真的可能丢了性命,又会有几人呢?朕与景黎夕虽然不是情人,但是确实知己。你知道她临死之前时候什么么?士为知己者死,寻常只是听过这句话,但是现在,她切切实实做到了。”皇上叹道。
虞贵妃听出话中的难过,可是难过之中,又有难以言说的情愫和赞赏。她想,皇上还是当局者迷的,黎夕这样说是什么原因,她不过是一想便是明了。一个那般倔强的姑娘,那般的倔强,那般的聪慧,她会不知道如何做最好么?
这句士为知己者死,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让皇上忘怀,从今以后,她只会是皇上心目中的白月光,无关风月,只为悸动!
一辈子无法忘怀,可是佳人已逝,皇上会如何看待傅家,会如何善待时寒,这便是都能够预见的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好好对时寒。我想,这也是黎夕临时之时最大的牵挂和愿望,没有人愿意丢下自己才几岁又相当于没有父亲的儿子。”
虞贵妃诚恳的言道,如若这是黎夕需要的,那么她不介意多添一把柴。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尽我所能的对时寒好,甚至打算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儿嫁给他。可是朕也担心,真的担心有朝一日这件事儿会曝光,那个时候,他其实也不能对朕怎么样,又或者,朕已经不在人世,可是朕希望,不会让她和阿瑾的关系失和。朕是希望他们两个孩子好的。你比朕年轻许多,他朝朕不在了,你要多帮衬他们,不遑是你,老二那边我也叮嘱过。时寒从来都不是朕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和他们争夺的能力,所以所有人,朕都希望他们能够善待时寒。”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儿?”虞贵妃问道。
皇上挑眉看她,虞贵妃狠了狠心,言道:“既然皇上担心,那么,有些人就尘归尘土归土吧!只有死人才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皇上盯着虞贵妃,虞贵妃言道:“有时候,不该留在世上的人,就让他去死吧。”
皇上就那么看着虞贵妃,半响,笑了起来:“我原以为,你不会提出这样的主意,就算是朕说了,你也会心善的制止。可是,恰恰相反……”
虞贵妃将自己的发丝别在耳后,她看着皇上,认认真真:“其实从进入后宫那一天起,臣妾就不心善了。真的心善,臣妾早就已经在这后宫里死了无数次,而现在,臣妾只会对关心自己,自己该关心的人好。臣妾希望有些知道内情的人死掉,死掉了,皇上就不会那么担忧,死掉了,就不会给傅时寒和阿瑾的未来造成困扰。皇上,臣妾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帮自己该帮的人。”
皇上点头,他若有所思。
“您仔细考量一下臣妾的话。”虞贵妃依旧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震惊不已,任谁也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的无情。
一时间,两人静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突然言道:“其实,有件事儿,朕也该做了。”
虞贵妃不解的看他。
皇上微笑着拍虞贵妃的手:“其实,你该是朕的皇后。”
虞贵妃一听,立时跪了下来:“臣妾惶恐。”
“朕不是试探你。”
虞贵妃抬头:“臣妾自然知道皇上不是试探臣妾,只是,臣妾依旧惶恐。这贵妃的位置做久了,对皇后就没有那么大执念了。不管我是贵妃还是皇后,做的都是同样的事儿,又有什么意思呢!倒是不如就这般,还不会牵扯更多的各方利益,您要知道,现在正是几个皇子争夺皇位……”虞贵妃停顿一下,“您别不高兴,确实是他们争夺皇位比较关键的时期,这个时候您将我立为皇后,很多人就该蠢蠢欲动了。现在敬之已经是大将军,我不希望,虞家更加鼎盛。”
皇上挑眉,奇怪:“你为什么会不希望虞家更加鼎盛?”
“想要走的稳,太快可不好。既然我们家人都没什么大的野心,不如就这样才是最好。如若真要封赏,我倒是觉得,您刚好好的封赏一下傅时寒。”虞贵妃笑了起来。
皇上:“你倒是为他着想。”
虞贵妃:“他是我外甥女儿的儿子,是我的亲人,而没有更好的身份,他如何与傅家斗呢?他听从他母亲的话不针对傅家,可是想要拐弯收拾人,更需要好的身份。”
皇上顿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就由你的意吧。”
“多谢皇上!”
哈秋!哈秋哈秋!傅时寒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他揉着自己的鼻子,感慨:“这谁念叨我呢?”
阿瑾笑眯眯:“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两个是有人骂你,三个说明你伤寒啦!你现在分明是三个,所以说啊!没人念叨你,你是不是要伤害了?”
时寒:“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阿瑾:“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