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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谢嫮走到她面前,问道:“你好端端的在赫家待着,罗大人如何找上你?”

    “是有府里的人将我骗去了他的别院。幸好峰哥多了个心眼儿跟着我后头,才没有那罗大人得手,我吓坏了,不敢说出去,可是峰哥他……”

    说到这里,谢莘又哭了起来。

    谢嫮拉着她问道:“侯府谁骗的你?”

    “是三夫人房里的婢女柔儿,她跟我说你们都在那处别院赏花,要我过去,我不疑有他,就跟着去了,谁知道却是中了罗大人的奸计。”

    谢靳抬起拳头,一下砸在了门上,目光中满是恨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二房院子,谢嫮连忙跟了出去,怕他去三房找晦气,姑且不说姐姐口中那个柔儿如今还在不在三房,就是在,她也可以矢口否认,没有旁的佐证,谁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谢嫮跟在谢靳身后,见他原本是往三房那条路走去的,可是就在要跨入三房界限的时候,又收回了脚步,转身离开,与谢嫮擦肩而过,这回是从侯府侧门走了出去,谢嫮便没有跟出去。

    这回的事情,很明显又是被三房摆了一道,定是那罗大人没有娶到谢莘,心有不甘,就联合三夫人想要来一招逼、良、为、娼,怎料赫峰盯得紧,没有让他们得逞,可是赫峰却也因此遭受了牢狱之灾。

    谢靳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第五天的时候,才把遍体鳞伤的赫峰从外头领了回来,谢莘见赫峰这样,又是大哭了一场,谢靳让他们夫妻最近别回赫家,就住在谢莘原来的闺房之中,让赫峰好好养伤,自己则又出门去了。

    这些天,大房和三房都派人来看过赫峰,云氏此时恨极了三房,根本提不起兴致来应对,而谢莘也不想应对,可是,在谢靳没有发话之前,二房和三房的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毕竟从表面上来看,是他们二房不占理,女婿打了上司,被关了监,老丈人四处奔走将他领了回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三房闹开,那么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所以,谢嫮只要硬着头皮对付,俨然能够独当一面。

    谢韶来看赫峰,神情也变得相当严肃,谢嫮把他拉到一边问询:“爹最近在干什么?怎的这么多天都不回来?”

    谢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爹的事,你别管,总归这回绝不能咽下这口气。”

    听他的语气,谢靳是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是无论谢嫮怎么问,谢韶就是不说,只说那些事交给他们男人去做就行了,她只要负责照顾好府里。他不说,谢嫮也没办法知道。

    直到两个月以后,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才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

    谢靳要纳妾了!

    纳的是熟人家的女儿,和谢莘同龄。京兆府尹罗玉坤的独生女,罗锦绣。

    这桩婚事是罗锦绣自己提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谢靳到底灌了什么迷药,让罗小姐对他死心塌地,即便在知道他有正妻,并且年龄悬殊的情况下,还冒天下之大不韪,硬是要嫁给谢靳这个老男人。

    罗大人气得当场就要和这个女儿断绝父女关系,扬言要把她的腿打断等等,可是,即便如此,罗小姐也不在乎,又是绝食,又是自尽,就跟被鬼迷了心窍般,怎么说都不听,甚至大大咧咧的直接对人言道,她已经不是清白身子,早就委身给了情郎。

    而这个消息同样震惊了谢家,云氏更是惊呆了,听到谢靳要纳妾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相敬如宾了十七八年的丈夫,突然要纳妾了,这叫她一时如何接受的了啊。

    谢嫮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当然也呆了呆,可是,她毕竟没有云氏那般的感同身受,只是在心中隐隐生出一种荒唐的快意感来,罗大人挖空了心思要强占谢莘这个小姑娘,却不成想被人捅了后院,不知不觉间,就把他和原配生的那个娇小姐骗到了手,那般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人家做妾!

    这手段,这本事,撇开卑鄙不卑鄙,撇开真心不真心,谢靳这件事着实做的漂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罗大人做梦也想不到,谢靳会用这个法子报复他!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轻易的就挟制住了罗大人的软肋,让他进退不得,让他颜面扫地。

    他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以五十岁的高龄迎娶人家十五岁的女儿做正妻,原想着官比谢靳大,处处能压制住谢靳,只要让人盯着,总不会让他在朝廷里翻出什么天来,可谢靳倒好,报复的切入点压根儿就不在朝廷里,直接把手渗入了他的后宅,不做他的岳父,改做他的女婿!

    罗大人只有一个女儿,原配夫人也是因为生这个女儿产后血崩而亡的,罗小姐自幼被当成眼睛珠子般养大,原想着这两年就给她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可谁成想竟出了这么件事!罗大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罗小姐就是不为所动,宁愿绝食自尽也要逼得罗大人同意这场婚事。

    最后无奈,罗大人只好对谢靳缴械投降,想着既然米已成炊,女儿的身子都给了谢靳这个王八蛋,那么他最起码也要给女儿争取最大的权益吧,他提出要谢靳休妻,让她女儿做正室,可是却被谢靳果断的拒绝了,并且说出,正妻绝对不可能休,罗小姐要嫁,只能是妾。

    罗大人回府和女儿周旋,败退。

    又退一步,说谢靳不休正妻,那就让他女儿做平妻,谢靳也是拒绝,罗大人又退,说最起码是个侧夫人,谢靳再度拒绝,罗大人怒了,回去打了罗小姐,可终究还是不忍下死手,于是退了又退,最终还是退回了谢靳的起点。

    罗大人兵败如山倒!罗小姐最终还是成为了归义侯府次子谢靳的妾侍,从后门抬入了府。

    谢嫮好不容易抓住了谢韶,揪着他发问:“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谢韶被妹子堵在门口,出也出不去,干脆返回去倒茶喝:“知道又怎么样。我觉得爹这回做得对!与其女儿被别人毁,不如毁了别人女儿,谁让姨娘有一个好爹呢。罗大人要是不动咱姐姐的心思,他女儿至于被爹擒在手中吗?一切都是自找的。”

    谢嫮听了谢韶这番话,心里不禁为罗小姐叹了口气,又问道:“爹爹对她,可有心?若是没有,罗小姐如何会对爹爹这般坚决?”

    谢韶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不是你们姑娘该问的事,我只一句话,你将来可得把持住,要记好了,天下的男人出了父兄,全都他妈是混蛋,一个都不能相信。”

    “扯远了,好不好?”

    谢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听谢韶这么说,想必她爹对罗小姐定是用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手段,才将那罗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那罗小姐也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付出了惨痛代价,当然了,她此刻正被幸福包围,惨痛之说还得看她今后有多大的造化了。

    虽然谢韶没有对她据实相告,但是,谢嫮却也赞同他的一句话,与其让别人毁了自己女儿,不如抢先一步毁了别人女儿,反客为主,反败为胜。

    她的这个爹爹还真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

    ☆、第33章 扬州省亲

    纳妾当晚,谢靳都没有踏入罗锦绣的院子,而是让人守在院外,自己则还是回了云氏那里。

    云氏坐在梳妆台前哭红了眼,身上的衣服也是白日里那套,见谢靳走进来,云氏转过身去不看他,谢靳去到她身后,开始细细的为她散发,梳发,云氏开始的时候先是不动的,后来等谢靳熟练的替她弄了一半之后才猛地转身,在谢靳胸膛之上敲了两拳,谢靳不闪不躲,就那么受着,云氏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谢靳将之搂入怀中,说道:

    “咱们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我也不会再由着旁人欺负你们。莘娘这件事我若是再忍,下一个就会轮到阿韶,接着是阿瞳,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咱们这么多年一味隐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嫡母不管,父亲不爱,就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那些小人都敢克扣,眼瞧着你把嫁妆都贴补完了,我还是没能立起来。我想做清流,想做清官,可是他们不给我机会,既然如此,我也不要做清流了,从前是我天真,既想做官,又想旁人说我清廉,传出美名,是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本身就出身在这样的家里,又哪里有人会说我的清名。”

    云氏被他搂在怀里,才稍觉心安,却还是止不住哭泣,谢靳蹲下身子,跪在云氏面前,两人举案齐眉,谢靳捧着云氏的脸,在她哭花了妆的脸上亲了一口,正色说道:

    “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必叫她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好不好?”

    云氏猛地抬眼看着谢靳,见他一脸慎重,不像是骗人,云氏想起与这个男人夫妻十七载,他待她的心,她又怎会不知,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云氏咬着下唇,忍住了哭泣,对他说道:

    “反正,反正你不许去她房里!”

    谢靳被云氏这小家子的模样逗笑了,连续点了两下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不生气了啊。看你脸上都哭花了,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孩子似的。”

    云氏被他这么一说,也破涕为笑了,却还佯装着生气,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我气可没消呢。我跟你说,我虽然平日里什么事都听你的,可是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粗茶淡饭,粗布麻衣我都不介意,你心里不能有其他女人,若是你心里有了其他女人,纵然我离开你会伤心到死,我也不会留下的。”

    谢靳急着把云氏搂入怀中,温言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如果这样我都能负心,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让我走出去被雷劈死好了。”

    云氏急了,捂住了谢靳的嘴,瞪他道:“又胡说!”

    谢靳见妻子还愿意关心他,顿时笑开了,抓着妻子的手不放,云氏也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能原谅你,你要我看着你在府里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是万万做不到的,你说一年,我就给你一年,明日我便请了老夫人回江南去,前些日子我姨娘派人捎信来,说是最近身子不爽利,正好我回去伺候她一阵。一年之后,你若不去接我回来,还和这个女人在府里牵扯不清,我便就近找间庵堂做姑子去,再不会见你一面。”

    谢靳见妻子这样坚决,敛下眉眼想了想,然后才郑重的对她说道:

    “你回江南一年也好。我谢靳虽说不是什么能人君子,可是只爱你一人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论一年之后我图的事情成不成,我都会把这个女人处理掉,然后去接你回来。”

    四目相对,云氏也难得的没有哭,谢靳跪在她身前,仔细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搂着。

    他今生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他以前一直想不通,自己想上进到底是为了什么,以为是为了自己,为了让人看得起,所以他自己要争口气,可是当那天阿瞳哭着去到他书房让他救救莘娘的时候,困扰了他好长时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他努力,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到伤害,可是若连保护他们都做不到,又谈何给他们好的生活呢。

    这一回是三房和罗大人逼得急了,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一来是报复,二来也是想叫旁人看一看他谢靳的决心,今后若想害他和他的家人,总要先掂量掂量他是不是好惹。

    ***

    云氏回江南省亲,与老夫人告了半年的假,邢氏虽然不管他们几房的事情,但是对二房最近纳妾之事也是颇有异议的,从前她只道二房没本事,谢靳是个木讷的书呆子,不思进取,云氏又是个没脾气的,两人虽然日子淡些,总是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可这回二房做的事,着实叫人看不懂。莫名其妙就纳了个妾侍进府,她从不管这府里子孙的事情,二房要纳妾,就纳好了,她也不会去多追究和阻拦。

    以为云氏是伤心了,谢靳纳妾的第二天,就来告假回娘家省亲,这不是明摆着心里不痛快了嘛。

    邢氏想了想,也没有把云氏强留在府中,于是就准了她回乡省亲,避一避新人的锋芒也是好的。

    谢靳也来找她,说是要让谢嫮一同随行,邢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毕竟她是继母,对孩子总没有那份耐性,只要别惹出伤门风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费神就是了。

    于是,三日之后,府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房夫人云氏带着五姑娘谢嫮去了江南。

    谢嫮这一路上一直在观察云氏的表情,觉得母亲这回很不一样,她原以为云氏会一路哭着去江南,可是,她除了有些闷闷不乐之外,其他倒是还好,没见有多伤心。

    昨天新人入府,她听说爹爹根本就没有去她房里,而是老样子回了他们的主卧,想必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云氏听了,所以云氏才会这样平静。

    母女俩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谢韶则骑着马随在他们身旁护送她们回到了江南外祖家。

    外祖是扬州知府,五品官,虽然官级不高,可毕竟是一方长官,扬州富饶,算是外放的肥差,只是云氏是庶出,嫁给谢靳的时候,她的姨娘还没做侧夫人,云氏出嫁她姨娘也没权利相送,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好,才被知府抬成了侧室,云氏这才能带着孩子回来看望她。

    谢嫮是第一次来外祖家,上辈子只能从云氏的口中听到一些零星的关于外祖家的事情,总是对她话中扬州的富饶盛景十分憧憬,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有机会亲自体验一番。

    下了马车,她听从云氏的话,在头上戴了帷帽,薄薄的两层纱也没阻挡的了她好奇的目光,随着云氏身后,进入了知府后堂,外祖还在衙内,不在家里,出来迎接的是云氏的嫡母秦氏,生的体态丰腴,眉宇间还算和气,该是个好相处的,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眉目与云氏相近的女人,四十多岁,看着有些憔悴,但还是颇有韵味的,云氏给嫡母行了礼,又去到侧夫人翟氏身旁,正要对翟氏行礼,却被翟氏快一步扶住了,母女两人这十几年也就见过一两回,此时见了,都是热泪盈眶的。

    “回来就好,你娘亲这些日子成天都念叨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这下好了,终于给她盼到了,不用在我耳朵根子上,日日的念,念得我都都起老茧了。”

    秦氏是个和气的主母,看得出来,她并不苛待妾侍,而翟氏的性格比之云氏还要温顺,就算做了侧夫人,对带秦氏的恭敬依旧如做姨娘时那般。

    与秦氏说了会子话,秦氏就自觉地离开了,让她们娘儿几个好好说说话。

    云氏和翟氏的话倒是不多,母女俩交握着手,坐在那里相看两落泪,谢嫮摘下了帷帽,翟氏见了她,这才高兴的抱住了她,看看她,又看看谢韶,眼睛里满是泪光,就连病容都似乎好些了。

    云氏这次回来,是打算常住的,所以,翟氏就让人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给云氏她们娘儿仨准备了房间,谢韶只在这里待几日,等云氏和谢嫮安顿好了,他就要回京去,一来盯着家里,二来盯着酒楼,他酒楼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可不能这个时候撂挑子。

    谢嫮当晚也见到了外祖云国章,是个不苟言笑,正经的没个笑容的男人。可看在谢嫮眼中,却是别样的,毕竟,从她外祖的七房姨太太就能看出来,这个老男人绝对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样正经就是了。

    云家子孙满堂,光是云氏就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到了谢嫮这一辈儿,那人数据说就多的数不过来了。知府规格的宅院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有好些已经自己出去单过了,府里这才松快些。

    不过几日的功夫,谢嫮就对扬州产生了很好的印象,撇开其他不说,扬州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啊。

    ☆、第34章 表哥表妹

    谢嫮在外祖家混了两天,也认识了不少人,外祖是五品官,没有世家的习气,对嫡庶这方面并不太看中,不管是嫡母生的,还是妾侍生的,只要是孩子,都是公子,小姐,这一点可比京中那些世家侯门要来的近人情许多。

    云府中孩子不少,听说从京里来了两位表亲,都很好奇,接触了一番,这些孩子里面和谢嫮谢韶差不多年纪的,又趣味相投的就是长孙云腾和七小姐云袖了。

    这两个人性格都比较活泼,行事也比较大方,云腾和谢韶很是臭味相投,云腾是扬州一霸,谢韶是京城一痞,很有惺惺相惜的味道,而云袖也颇得谢嫮的喜爱,四人经常在同进同出,感情很是不错。

    虽然谢嫮和谢韶在京城侯府中没什么地位,可是在外祖家他们倒是很受欢迎的,毕竟他们是侯府出身,公侯将相府邸总让人觉得比一般府邸要高尚一些,可是实际内情,却只有兄妹俩自己知道。

    谢韶在扬州逗留十几天,才被云氏催着回了京,翟氏觉得云氏太心狠,把她好好的亲外孙往家赶,她实在舍不得,于是就又把谢韶留了几天,才肯让他离开扬州,回京城去。

    谢韶走了之后,谢嫮也没有感觉多冷清。每天上午和云袖一同去云家的学堂里上一些课,下午的时候,要么和她们出去玩儿,要么就在房里看看书,写写字,再捣鼓捣鼓她那些香膏颜粉什么的,日子倒也和京城没什么两样,反而更加舒心。

    有的时候她怕云氏惦记京里,又怕她伤心胡思乱想,就经常过去云氏屋里坐一坐,这日谢嫮走进云氏的房间,见她正捧着两封信看着,嘴角弯成了新月,脸上还颇有娇羞,一心扑在信上,就连谢嫮走到她身前她都没发觉,还是她的贴身侍婢香琴喊了一声,云氏才猛地抬头,就看见谢嫮腻着一张娇俏可人的脸,用暧昧的目光看着她,云氏大窘,赶忙把信合上,佯装生气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进来也不招呼一声,真是没规矩。”

    谢嫮见她眉目含笑,这哪里还有一点主母离家避锋芒的颓丧啊,根本就是三月桃花映面红嘛,腻歪歪的坐到了云氏身旁,想要去拿她手里的信,口中说道:

    “是不是爹爹的信呀,让我看看吧。”

    云氏赶忙把手一缩,飞快的把信折好藏入了自己的衣襟之中,娇嗔的对谢嫮横了一眼:“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信呀!先生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

    谢嫮见云氏不肯给她看,也噘起了嘴,嘟囔道:“爹爹真是偏心。只知道给娘亲写信,都不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孤单单的女儿了。”

    云氏脸上红晕不断,三十好几的人,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模样,容貌本就出色,再配上这少女般娇羞的神情,当真是明艳了不少。

    “就你贫嘴!去香如那儿拿东西吧,你爹爹不写信给你,可是也带了东西给你的,你就莫要再小气啦,快去吧。”

    谢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千里迢迢的替爹爹陪在娘亲身边不是。”

    云氏今日收到了谢靳写来的两封情信,字字深情,句句暖心,心情正好的很,如今被闺女打趣也不生气,只盼着这丫头能口下留情,不要再笑话她就好了。

    谢嫮见娘亲高兴,完全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也就彻底放心了,确定谢靳和云氏并没有因为罗锦绣而离心。

    从谢靳送来的礼物中挑了一匹锦缎和两只银丝蝈蝈,准备拿去给云腾和云袖,然后和又在偷看信的云氏行礼出去了。喊了香琴和香如去她房间,让竹情帮着在把她从京里特意带来的一些好东西加入了谢靳送来的礼品中,然后让香琴统一的抬去了秦氏院里,说是女婿谢靳孝敬府里的。

    秦氏也是知道谢靳送东西来给云氏和谢嫮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东西给她们,因为云氏和谢嫮回来的那天,已经送了挺丰厚的礼品,如今不过才二十多天,竟然又送来了。

    府里的人大多都分到了一些,面面相窥,至此云府里就再也没有人说云氏是和谢靳夫妻不合,生气回了娘家一说,毕竟,哪个夫妻要是感情不好,这才分别二十多天,就让人又是送信,又是送东西的,流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