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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柳城脸上的阴霾更深,“二叔,她真的是你的闺女吗?”

    “你——”柳河面色大变,扬手便要打他。

    “柳河你干什么?!”这时候,黄氏出来,见了这情形,顿时厉喝,随后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向柳河,一把将他推开。

    柳河站不稳,跌在了地上。

    黄氏叉腰泼妇骂街,“你这个丧良心的残废……”话还没骂完,便被后面一声厉喝给打断了,“老贱货,我要了你的命!”

    黄氏转头。

    一个年轻少妇冲了出来,发髻凌乱,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冲到了黄氏身上,与他厮打起来。

    “湘湘……”

    “你敢打老娘?老娘杀了你,杀了你……”

    “娘!”

    于是,婆媳二人打成一团,而柳城站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喝着,可由始自终没有上前阻止。

    柳河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闹剧,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院子。

    ……

    回到了林家村,因为林小燕受伤一事,自然少不了一番闹腾,好说歹说花了半个时辰,林贵才平复下了心情。

    柳桥这才跟易之云在林小燕抱歉的目光之下离开。

    回了自己家,柳桥便撑不住了,直接躺在了炕上。

    “很累?”易之云道。

    柳桥点头,“累死了,这人啊还真的不能放懒,才几天没动就累成这样了。”

    “既然累了就躺会,晚饭我在叫你。”易之云道。

    柳桥摇头,“我不困,你的书今天没买着成吗?”

    “没事。”易之云道,“明天我托学堂的人买也成。”

    “要不我自己进城一趟?”柳桥道。

    易之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成!”

    “大少爷。”柳桥坐起身来,没好气地道:“人家君东家定亲了。”

    “你一个人进城太危险了!”易之云道。

    柳桥撇撇嘴,“好,不去就不去。”

    易之云这才满意,脸色放晴,“对了,林小燕似乎很怕君世轩。”

    “恩?”柳桥有些疑惑。

    易之云听她声音有些沙哑,便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我问她怎么烫伤的时候,一提到君世轩,她脸色就发白。”

    柳桥接过了水喝了一口,沉思会儿,“上次我告诉她君世轩的计谋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怕他的,可我以为自从上次君世轩救了她之后她便没怕他了,而且,今天她还一个劲地怕我责怪君世轩。”

    易之云拧紧眉头,“总而言之君世轩这人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才好。”

    “原来你是拐着弯骂人啊?”

    “我说真的!”

    “好,说真的。”柳桥道,“你放心,除非必要我也没有兴趣跟他喝茶,见他一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了。”

    易之云面色缓和,“你今天跟他说了什么了?”

    “就腐竹的事情,不过他没给答复,让我等着。”柳桥道。

    易之云见她并不着急,“你有信心他会答应?”

    “七八分吧。”柳桥道。

    易之云又道:“除了这些没有说其他的?你将礼物送给他了没用?我见礼物还放在厢房里。”

    “送了。”柳桥道,“他也收了,不过因为小燕被烫伤了,他回避,估计忘了拿了。”

    “恩。”易之云点头,又问道:“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柳桥有些无奈,“也说了其他的,他跟我说他对他的未婚妻没有男女之情,似乎不太满意这门亲事。”

    “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易之云勃然大怒。

    柳桥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他是在试探我。”

    “试探你什么?”易之云面色铁青。

    柳桥继续道:“他说我一个农家女,而且这样的年纪却做了许多成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易之云,他怀疑我是妖魔附身。”

    易之云面色一怔,他以为君世轩窥伺柳桥,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紧张道:“他想对付你?”

    “没有。”柳桥摇头,“这些事情又没有实证,他哪里能用这些来对付我?估计就是想抓我一个把柄,免得我反噬他。”

    “那如今……”

    “我给打回去了。”柳桥继续道。

    易之云皱紧眉头。

    “要论妖孽,他君世轩不也是一个妖孽?谁家孩子像他那个年纪便能够成为一家之主的?”柳桥道,“所以不会有事的。”

    “可是……”

    “而且,他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柳桥继续道,“让他握着一个似是而非的把柄,总好过他日日算计我的好。”

    易之云仍是不放心,更萌生了退意,“阿桥,之前我们那样过日子虽然紧促一些,但是……”

    “易之云。”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路既然走了一个开口,我便不能半途而废,而且,如今如果我退了不更是证明我心中有鬼?”

    “阿桥……”

    “没事的!”柳桥看着他,“相信我?”

    易之云看着她,许久,“我说过只要你想做的就去做,你喜欢就好,所以,你如果坚持,我不反对,可是你也得答应我,如果真的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阿桥,银子是好,可是没有性命重要!”

    “好。”柳桥点头,随即抬手捧着他的脸,笑道:“别绷紧了脸,君世轩是生意人,只要能赚钱,他便是真的怀疑我是妖魔附身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易之云如何能放心?

    好不容易离开了柳桥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书桌前,看着眼前的书籍,心,更是决绝!

    这一次的童生试他一定要通过!

    只要这样他才有能力保护她!

    ☆、101 我们一起努力!

    柳桥并不知道易之云心里起的变化,原本他也没想将君世轩跟她说的话告诉易之云的,可又想着君世轩的确说了,如果今日她不说,来日易之云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事引起误会便不好,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是能够避免便避免,更何况这事她的确没有隐瞒的必要。

    至于君世轩的目的,起先说是试探她,不过是不想让易之云往那方面想去,可这般一说,却真的觉得有几分可能。

    她跟君世轩不算熟悉,便是他想找一个人倾述心中苦闷也绝对不会找她,就算他说的那句话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不会跟她说出如此私密的事情,而最合理的理由便是他看上自己了,然而这个理由荒诞之极,更是不可信。

    所以,最有可能仍是他在算计她!

    不过如今,她似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日过后,生活仍在平静中继续,柳桥每日仍旧去作坊,虽然腐竹的方子已经没有问题,可是她仍是想看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另外便是尝试着其他的豆制品,目前堆积在库房里面的黄豆仍有不少,不用便浪费了。

    易之云每日学堂家里两点一线,几乎书不离手,不过晚上仍是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教授柳桥学堂所学。

    单单是考试的内容,便让柳桥诧异了许久,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古代的考试不过是写一篇文章罢了,上辈子电视小说不都是这样描述的?而事实证明,她也是被影视文化快餐文学给荼毒的一位。

    看着易之云听她说到只需写一篇文章之时的神色,柳桥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谁说穿来的便上天下地无所不知的?

    至少她柳桥不是,而且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科举,并没有她所想的简单,不过,深究下去,其实也不算复杂,本质上跟上辈子的各种大考差不多。

    其他的暂且不说,便说说童生试。

    大周朝的童生试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由县试,每年七月在各县举行,由知县住持,试题由州府下达,而考核的内容最为简单,只有墨义跟帖经,所谓墨义,说白了便是问答题,譬如从四书五经等书籍之中抽出一句话让你解释,或问你这话的意义,而帖经考核的是记忆,说白了便是现代试卷中的填空题以及默写。

    说起来县试的考核内容并不艰难,若在上辈子,这类考核的内容不过是放在试卷前面,考核考生基本知识的,说到底靠的是学生的基本功,然而,易之云却一连三次都没有考过。

    柳桥不能说易之云笨,而事实上,他也不笨,可为何一连三次连这些个死记硬背的都没有考过?内容太过广泛记不住?还是……

    易之云念书也几年了,考试也考了三次,便是内容再广泛,估计也都过了一遍,若是仍是考不过,便只剩下了心理素质的问题。

    思及之前易之云的状态以及他心里的秘密,尤其是他科举的目的,柳桥更加倾向于是他的心理素质问题,然而这个问题比起是他的底子不好或者记忆不好更加难办。

    底子不好可以继续努力,而记忆不好也可以努力,一次记不住,那便多背几次,上辈子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可是,心理素质……

    正当柳桥意识到易之云可能因为这个而屡试不第的时候,也发觉了易之云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紧张,之前她以为他书不离手是因为要抓紧时间,可如今却发觉了不对劲,便是时间再紧也总不该这样。

    可没等她找到机会跟易之云谈谈,金玉满堂的掌柜便亲自登门,说请她明日去一趟城里商定合作细节。

    柳桥此并不意外。

    是夜,便跟易之云提了此事。

    易之云拧紧了眉头,半晌才道:“恩,我明日陪你去。”

    柳桥没反对,他这些日子精神绷的厉害,出去走走也好,“恩。”

    次日,两人先是去了学堂请假。

    安夫子一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沉了,看着易之云的眼神中也多了失望,不过终究没有反对。

    出了学堂之后,柳桥沉默会儿,便道:“大少爷,安夫子似乎生气了。”

    “没事。”易之云一边驾着车一边道。

    柳桥又道:“其实安夫子对你也挺不错的。”

    “恩。”易之云没有否认这个,从前他并没有这个感觉,可是这一年,虽然安夫子待他的方式没有变,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份关切,“别担心,夫子不会罚我的。”

    柳桥并不担心安夫子罚他,只是却也没有漏掉安夫子眼中的失望,失望吗?其实对于一个老师老说,自己的学生怎么考也考不上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屡败屡试,始终不肯放弃,这种精神,恐怕也是一个老师所喜欢的,安夫子对易之云怕也是如此,而如今,易之云屡屡请假,恐怕让他有了一种易之云已经放弃了的想法,“大少爷,夫子生气恐怕是担心你想放弃童生试。”

    易之云一愣,车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为何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