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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眼见情势危急,二人反而放下杂念,欲做死一拼!

    “你们是何方的冤家,不妨报上名来,给爷爷生死拼斗一场,也算是条汉子。躲一旁暗箭偷袭,乃小人行径。呸!什么东西!”

    车海怒吼道。

    那黑瘦汉子冷笑一声,轻轻挥手。其身边三人又一次举起弩弓。

    车海看眼里,心底冰凉。这船上无处躲避,他夫妇二人水性不佳。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车海目含怒火,把袁凤鸣紧紧护身侧。

    车海持着大刀,正全神防备着弩箭射来,却见那小船上的水贼面露惊讶,目光移向了别处。

    车海与袁凤鸣心生惕,循水贼目光看去——

    只见那只随后的大船,不顾身后两艘紧追不舍的小船,一头撞向浅滩。而船前手持长篙,怡然自若的,正是林一。

    短短的喘息间,见车海几人就被弩箭偷袭,林一心火起。

    他手里长篙水一点,身形已高高飘起,如苍鹰搏兔,迅如电闪,跃向围攻车海的小船。

    人半空,林一手里的长篙已然挥起,扯起漫天水练,向小船劈落。

    “呜——”长篙转瞬劈到小船上。

    “嘭——”一声巨响,长篙震的粉碎,而小船已成一堆木片。迎面轰顶的两个水贼不及躲闪,血肉模糊,翻身落水。

    转眼,一艘小木船消失众人眼前。

    林一身形下落,脚步凌空虚踏几步。其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另一艘小船上。

    船上四五名水贼,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嚎叫不止。

    几片血雾蓬洒过后,转瞬静寂一片。

    林一独自立小船之上,片尘不染,惟有手持的钢刀上,血渍焕然。

    河水哗哗流动,四周众人仿佛梦醒。

    车海与袁凤鸣骇然之余惊喜万分。惊得是这当年的小道士,身手如此高强,杀人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喜得是有林一此,应可化险为夷。

    第四十一章 出手相救

    林一手持钢刀,眸寒意闪现,杀意凛凛,让人不敢睥睨。

    而他心却生出一分无奈。

    不杀人便不能阻止杀戮。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皆自取也。

    此等该杀之人,当杀之。

    林一冷冷看向那黑瘦的汉子,其冰冷的眼神令人心悸。

    对方正心踌躇不已时,林一脚下轻点船帮,身形霍然拔高四五丈。身子空,手里钢刀噼啪作响炸成碎片。他双手一环,转身向后扬起。

    点点银光带着呼啸声,逐电追风般从林一的手飞出。

    众人惊愕,抬望去。

    只见后面另两艘小船上,哎呦声不断。几个爬上大船与还小船上的水贼,全都捂着脖子翻身倒下。

    而林一如若无事般,轻轻落回小船上,依旧盯着那黑瘦汉子,目光灼灼。

    黑瘦汉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怨毒的眼光毒蛇般盯着林一,心却恼怒不已。本身计划堪称完美,眼看大功告成,却功亏一篑。这少年如灾星,如煞神,坏了自己的美事。

    “你四平还有几个眼线,都叫什么名字?”林一突然开口说道。

    不远处的车海面露不解,一旁的袁凤鸣却是暗自点头,其杏目,闪现一分恍然!

    那汉子闻声,面色大变。少顷,他目光露出狠戾之色,手一挥。

    “嘣嘣嘣”三声连响,三道流光奔向林一。

    那汉子却趁机跃起,向岸边扑去。

    林一眸精光一闪,他伸手一抄,三支弩箭已到了手上,反手一掷,三道流光疾逝而去。

    “噗通——”三个水贼手捂着脖颈,翻落了水。

    那黑瘦汉子不管不顾,脚下已落岸上,不敢停留,飞奔而去,转眼已到几丈之外。

    车海与袁凤鸣二人见状,心下稍有遗憾。黑瘦汉子的小船距岸边两丈远,能一跃而过,说明其功夫不俗。如今此人已到十丈开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溜掉。

    二人念头未止,只见林一已化作一道灰影,凌空虚渡般,跨越河面,直扑那汉子后背。他身空,便伸手虚张,向前抓去。

    那汉子警觉之际回头,吓得魂飞天外。他心知晓此少年不好招惹,才趁机逃脱,未想转念之间,对方已到了头顶。

    忙之,此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往后就刺。林一本想抓住此人,审问一番,也好除去四平的内贼,为来往货商行人免除一些祸害。他见此人冥顽奸猾,不假思的手指一点,一道灵气化作剑气,“哧”,刺汉子的脑门。

    黑瘦汉子只觉脑子轰响,眼前一黑,便坠入无的黑暗。

    如摔碎了瓦盆般,那汉子脑袋炸成血红一片,前行两步,扑地而亡!。

    林一双脚轻轻落地上。他看着地上的尸,嗟叹不已!

    昨晚,林一见此人与另一人窃窃私语时,就意识此二人对镖局众人不利。出四平县城时,见其那个矮胖者,城门处尾随窥视,他便猜测路上会生变故。虽心起疑,却是空口无凭,也不好提醒众人。

    只是,今日水上的这场突变,想必即使欲做提防,也是防不胜防!

    林一稍作迟疑,轻轻一招手,那汉子的钱袋被摄入手里,随即没了踪影。身上没有银钱也不行,偶尔此番一二,倒是可补尚余不足。

    水面上狼藉一片,呼喊声此起彼伏,团团污血染红了半边河面。

    林一岸边,看镖局众人正打捞落水者。好此处水不算深,落水众人,生还者都浅滩处等待搭救。

    水贼的小船正好派了用场。两个艄公驾着小船,帮着救人。

    见袁凤鸣与车海对岸上张望,知其关切之意。林一的嘴角却是露出苦笑。

    将才的种种,又该如何解说呢!

    林一走至岸边,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藏拙,只好脚尖一点,衣袂飘飘,如大鸟一般,轻轻落车海的船上。面对众人惊羡的目光,他垂着眼梢佯不知。

    “车大哥还好吗?”说着,林一来到车海身边。

    车海坐船板上,见林一过来,哈哈大笑道:“真人不露相啊!小一兄弟,为兄真是佩服你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手段!”

    看着车海神色坦然,知其性情豪爽率直,林一微笑摇头。见其臂上的箭矢还未取下,也未伤着骨头,他心下稍安!

    “车大哥,小一这些道家功夫不值一提的,不说也罢,小一倒是羡慕贵伉俪情深呢!”

    看了一眼微笑的林一,袁凤鸣面露一分羞涩。她斜睨一眼车海,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了小一呢。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此次断然过不去这道坎的。多谢了!”

    林一微笑摆摆手,然后用手指搭向车海的手臂。

    “小一啊,你这身功夫,天下可去得,若非哥哥成了家,也想随你学这粗浅的道家功夫呢,哈哈!”危机过后,车海心情大好。

    “是吗?那车大哥就不怕袁大姐生气喽!”林一嘴角一咧,随声打趣道。说着,他手上用力,没等车海哎呦,‘噗’的一声响,弩箭已被逼出,掉船板之上。

    林一手指轻点,锁住车海手臂血脉,为创口止血。

    车海瞪大眼睛,直嚷嚷:“小一厉害啊,比青云道长也不差的!”

    袁凤鸣取出伤药为其敷上,闻言不由轻嗔一声。车海忙闭口不言。

    林一神情一黯,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对袁凤鸣责怪车海,视若未见,轻声道:“车大哥的胳膊无妨的,将养段时日,自可龙精虎猛。好了,我去那条船上去看看。”说完对二人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袁凤鸣看着林一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

    两船斜横水面,相隔不过一丈远。林一抬脚轻迈,就来到二狗子那条船上。二狗子正撅着屁股,用力拉落水的同伴上船。两条船上,失踪了四人,包括一个船工。余下都很落汤鸡似的,还有两个身上挂着血迹,应是被水贼砍的。

    二狗子见林一过来,他咧着嘴,直抽冷气。

    二狗子适才可被林一吓得不轻。二十多个水贼被他一人杀掉大半。从林一出手,到水贼覆没,没有拼死厮杀,转眼间一切便结束了。如今看着眼前的不懂江湖的少年人,他不禁满脸的敬仰之情,眼却是闪烁不定。

    “小……小一兄弟,你来啦,那个……”二狗子踌躇着,一时不知该怎样说话。

    “兄长没事!”林一盯着二狗子,轻声问道。

    “呵呵,我没事,想不到啊,真是看走眼了,兄弟武功深不可测,为兄佩服!”二狗子见林一依然平静随和,觉得对方高深莫测。

    林一拉着二狗子,一起坐船板上。看着忙碌的众人,他轻声道:“你们镖局吃亏被人设计偷袭。猝不及防之下,水上以己之短迎敌所长,故此才如此狼狈不堪。我想若是陆上,这些蟊贼也不是兄长的敌手”

    二狗子也知道林一安慰自己。他自己多少斤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这样的话听着让人受用,二狗子也渐渐恢复常态,与林一说笑起来。

    第四十二章 秦城

    镖局众人收拾妥当后,天色已晚。

    林一心想,应是此露宿一夜了。

    没料到,车海大嗓门喊了一声后,艄公长篙一撑,大船挣脱了浅滩,到了水当间,顺着水流,缓缓而动。

    不一刻,船速顺畅起来。

    原来这是要连夜赶路呢!

    林一心里藏着疑问,听二狗子一说,才知前面一二里没有险滩激流,河道也宽敞。

    到了夜色降临,月色当顶,两岸连山黑黝黝一片,河水却泛着一层银色鳞光,倒也不误行船。

    只是罹难的几人,尸都不知被激流冲到了何处,镖局人只能作罢。

    两条船顺流前行了一夜,第二天,林一被车海邀去了前面的船上。

    前舟之鉴不远,车海有所顾虑应是情理事。对此,林一也不推搪。再次船行险滩时,他便手持长篙,船尾帮着掌控行进方向。

    林一脚下生根,手上力大,操船举重若轻般自如,让众人对这个少年人又多了分敬佩!

    一路上顺风顺水,再也无事,众人沉闷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当水面点点生金,鳞光耀眼之时,眼前的河面骤然宽阔到了二十余丈。水面上船帆片片,穿梭不止。沿岸高低不同的房屋,鳞次栉比。

    两条船未近左岸,一声梆子脆响,岸边一条小船如鳅,从众多船只窜出。上面一个黑衣汉子打出手势后,掉头而去。镖局的两条船缓缓随行,进入了码头。

    林一面带不解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凤鸣。

    “这里水面码头属排帮管辖,船只靠岸与装卸货物,皆要听从排帮的安排。”袁凤鸣轻声解释着,语气透着无奈。

    果然如袁凤鸣所说,船刚及岸,一群黑衣的汉子,便搭起跳板,涌了上来。镖局人习以为常,纷纷收拾各自的东西上岸,而那帮黑衣汉子已飞快的把货物抬上岸边。岸边早已停了一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