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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老七,你晓得的多,违约金是啥子哟?”这群工人来自祖国西南部,没什么文化,但特能吃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求涨工资,却被傅笑寒的三五句堵住了嘴。

    崔经理连声附和:“对,你们再考虑考虑,总裁人就在这里,他看到你们的情况,回去定然会解决这件事。”

    有几个工人放下手中的劳动工具,表情可怜的快哭出来了。

    “笑寒哥,你至于这么绝吗?”夏如笙还未察觉到工资一事有蹊跷,傻傻地问。

    傅笑寒回头看了夏如笙一眼,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情与动容。

    “我们回去吧,崔经理你也跟我一起回集团!”

    “他们要走了!傅总要走了!”有个粗壮的汉子激动地喊着,“他还没给我们个说法就要走了!!!”

    “老五,算了,人家是大领导,咱们斗不过他的。”

    “俺家媳妇儿还在医院里等我的救命钱呢,俺不管了,今天一定要讨回工资。”

    男人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把众人苦衷砸开一个缺口,又有人小声说:“俺想让小崽念书,小崽都9岁了连名字都不会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倾诉着肩膀上的担子,再次捏紧了手里的工具。

    傅笑寒脸上无动于衷,他的当务之急是找财务总监弄清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和一群野人浪费唇舌。

    粗壮汉子大声吼,“俺们要工资,工资,要工资!”

    紧接着,有几个胆大的跟着喊,“工资,还俺们工资!”

    工人的声音渐渐一致、响亮,引来越来越多的工人们,他们好像即将饿死的兽类,露出凶悍而悲怆的苦笑,为那几千块的血汗钱,有人断了胳膊,有人命丧黄泉,而眼前的资本家衣着光鲜,开着豪车,用霸王条款约束他们,他们怎么能忍受的了?

    受不了就要反抗,只要拿到工资,哪怕头破血流都无所谓!

    一群保安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电棍,电流声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工人们红了眼,把赚钱的工具当成凶器,毫不示弱地回击。

    “糟糕,这群王八蛋要造反了。”崔经理挡在傅笑寒面前,焦虑地说,“傅总、夏经理,你们赶紧走吧,这里我扛着,这些蠢材闹闹就安分了。”

    夏如笙哪肯离开,大声喊道:“你们别着急,我们一定解决这个问题!”

    “闭嘴!”傅笑寒把夏如笙搂进怀中,紧紧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道:“阿如,你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吗?”

    这时,那个壮汉拿起两块板砖冲向夏如笙,夏如笙心里纳闷儿,他真心实意想帮他们,为什么工人们还要打自己!

    卡擦,骨头断裂的声音,傅笑寒一脚把工人踢倒在地,拽紧夏如笙的手往人群外跑。

    眼下已经乱成一片,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酸楚的哀求、怨毒的咒骂、疯狂的咆哮……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噪音,场面混乱不堪,每秒都有人扭曲着表情倒在泥水中,嘴中却喃喃喊着,我们要工钱……

    场面如此“惨烈”的劳资纠纷,如果被记者报道了,肯定躲不过上头条,到底是谁,谁有能耐控制寰宇的资金,谁有本事瞒天过海,答案呼之欲出!

    “笑寒,小心!”夏如笙尖叫。

    傅笑寒立即回神,感受到后背有股冷风,条件反射地迅速侧身,未料,之前被踹倒在地的工人爬起来,拿起砖头甩向自己的头。

    脸上流着湿热腥甜的液体,傅笑寒瞪大眼睛,看着夏如笙噗通一声,像断线的木偶滑倒在地上,沉沉昏睡过去。

    “阿如——”

    傅笑寒大吼一声,抱起夏如笙软绵绵的身体,空旷的天空中似乎回荡着那声争切的嘶喊。

    “傅总,怎么办,人越来越多了,要不我报警……”

    崔经理被几个工人围起来,话还没说完,就一拳被撂倒在地,用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住手脚。

    ☆、第二十八章

    “打电话,打你个王八蛋的电话!”一个工人眼尖,迅速夺过崔经理裤带上别着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的四分五裂。

    即使崔经理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此时,看到失心疯的工人们,便心生胆怯,放弃了反抗与挣扎。场面混乱不堪,又不能打110,他只能等外人的“救援”。

    傅笑寒手脚冰冷,眼中的世界全部染成了刺眼的红色,掌中尽是湿热粘腻的触感,那是阿如体内流出的血。

    傅笑寒捡起一根铁棍,见人就往脸上抽,完全丧失了总裁应有的风度与涵养。

    崔经理看的目瞪口呆,连喊疼都忘了,那样的傅笑寒他第一次见,见过的人恐怕也并不多,崔经理无法用词语形容傅笑寒的冷血无情,傅笑寒仿佛就是一头见人就咬的恶狼,把薄情寡义演绎的淋漓尽致。

    工人们一个个倒在他眼前,崔经理皮头发麻,身体渐渐僵硬,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傅笑寒散发的冷厉冻结成冰,连一根指头都不能移动。

    人呢,都死光了吗?为什么没一个人出来阻止——

    再这么闹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

    纪绍辉发现了对面工地上的动静了,细细一听,还能听到一阵阵尖锐的惨叫声。

    “刘哥,你快打电话报警,我过去看看。”

    “他们好像在窝里斗,你凑什么热闹?”

    “我就去看看。”纪绍辉道,“好像是工人们打起了群架,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嘿嘿,我巴不得傅氏闹出点新闻呢。”

    “刘哥,你怎么能这么想?”

    刘大力道:“老弟,你怎么这么菩萨心肠。”

    纪绍辉并不觉得自己是好人,血雨腥风的商场中,要做出事业,哪个人能没几个污点。此时,在他的脑海中,人命关天的事非同小可,坐视不理就一定不是好人!

    “受不了你。”刘大力话虽如此,但还是报了警,叫了几个人奔向马路对面。

    “有人来啦,你们都停手!”躺在地上的崔经理突然大喊。

    但工人们哪肯停手,紧紧攥住掌心的武器,回头望向来人。

    工人们和保安撕扭在一起,几个西装男被麻绳捆在地上,地上血迹斑驳,随处可见烂鞋子、手表、眼镜之类的物品,围观的工人喊着还我工资、还我工资,纪绍辉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场流血性质的劳务纠纷。

    纪绍辉清了清嗓子,随手掏出一个驾驶证,喊道:“你们都住手,我们是警察!”

    崔经理揉揉紫青色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没记错,来的人应该是刘大力和纪绍辉啊,这两人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的人物,他们不认识自己,但自己早就听闻那两人的大名。

    “你,你骗俺们呢,呢,警察,穿,穿的是制服。”一个工人哆哆嗦嗦地喊。

    纪绍辉淡然一笑,挥挥手中的驾驶证,语气镇定威严:“我们是附近巡逻的便衣,这是我的工作证,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检查。”

    工人们不识字,也没怎么见过驾驶证,纪绍辉往前走一步,工人们齐刷刷往后退一步。

    “呵呵,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让老乡们看看我的工作证。”说着,纪绍辉信步走到几个神情紧张的工人面前,把证件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看到没有,这证件上照片里的人是我吧?”

    “是……”工人扔掉手中的铁锹,哗啦一声跪在地上。

    纪绍辉扶起地上的工人,严肃地道:“我们听说这个工地上有劳务纠纷发生,便立刻赶了过来。但想不到老乡们先动手了,坏人在哪里,我们要拘捕他们,带回局里审问。”

    纪绍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噗通跪在地上,警察来了,警察要给他们作主,他们很快就能拿到工资啦,工人们哭的稀里哗拉,纪绍辉等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老乡们别激动了,我们人民公仆为人民,一定将坏人们绳之以法!”

    纪绍辉环顾狼藉而惨烈的现场,道:“我们的同事很快就赶过来了,你们先把受伤的人交出来,先得把他们送到医院里救治。”

    刘大力掐了一把纪绍辉,道:“你开什么玩笑呢,咱们要这群野人送医院!”

    “嘘,你小点声。”

    “不行,我做不到。”刘大力瞪着眼,他今天开的车是进口的宾利,把他的豪车当救护车,纪绍辉真他妈能!

    “刘哥,你不差那点包养费清洗费。”说完,纪绍辉随手指了两个人把伤患塞进了自己的夏利车。

    远方传来“呜呜”的警笛声,人群瞬间沸腾,连雨水都浇灭不了众人的热情与兴奋。

    傅笑寒抱着奄奄一息的夏如笙,缓缓走到纪绍辉面前。

    有人工喊:“警察,他是大领导,这个大领导坏绝了,不能让他走!”

    “就是,不能让他走!”工人们齐声附和。

    纪绍辉小声道:“傅总,要不你留在这里,他们好像很喜欢你。”

    傅笑寒恶狠狠地瞪着纪绍辉,“阿如伤的很重,我要陪他。”

    眼前的男子脸上全是血痕,西装早已经在泥水中滚的不像样了,握着铁棍的手背被什么东西划开一条长口,如果傅笑寒穿的是工人的衣服,自己肯定认不出他。

    “小纪,这个人我的车不送。我宁愿载条狗也不会载他。”

    “行,把我车上的塞你车里,我载傅总。”

    “二百五,傻逼,白痴……”刘大力吭哧吭哧地骂道,然后指挥着人抬伤患。

    纪绍辉又费尽口舌讲了一大通,才打消了工人的疑虑。他又挑了几个重伤患,把夏如笙的车塞满了,傅笑寒的车不在路边,估计是司机发现情况不对去叫人了,纪绍辉让人解开崔经理,让崔经理驾驶夏如笙的车,然后飞速地往工地最近的医院驶去。

    ******

    “小纪,过会儿真正的警察来了怎么办,我们冒充警察啊,是犯法的啊!”刘大力有司机,他让司机开宾利,自己却坐在夏利车的副驾。

    “情况特殊,不然我也不想这么做。等我到医院再想办法,有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在公安,找他们帮忙应该没问题,顶多被拘留个10天。”

    “靠!10天!”刘大力无力地翻着白眼,并对纪绍辉竖了一个中指。

    纪绍辉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后视镜,傅笑寒紧紧搂住怀中的人,脸上的表情紧张而温柔。

    这孩子不是一头薄情寡义的恶狼吗?此刻如此感性,令他十分不适应。

    “傅总,扯两块布条,缠在他的头上,止血。”

    傅笑寒一愣,立马从干净的衬衣上扯下一块布,按纪绍辉的说法缠得紧紧的。

    “唔……”夏如笙发出微弱的□□声。

    傅笑寒下巴抵在夏如笙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擦,然后问:“疼吗,阿如……”

    “废话,肯定疼!”刘大力嗤声道。

    傅笑寒轻瞥刘大力一眼,目光的鄙夷而冷漠。

    “哎哟,小|逼崽子还会瞪人呢……”

    车厢里有股浓浓的火药味,纪绍辉心一横,猛然刹车,道:“够了,别吵了,再吵就下车。”。

    纪绍辉是生气了,刘大力只能乖乖闭嘴,打开音响,伴随家乡的民摇哼哼唱唱——黑夜里月牙牙藏起来,扑通通钻进了哥哥的怀。云从了风儿影随了身,哥哥妹妹从此不离分。圪梁梁光光任你走,一夜里三次你吃不够。村东的河水哗哗地响,妹妹我快活的直喊娘……

    医院离工地很近,十分钟就到了。车还没停稳,傅笑寒就打开车门,飞速地跑进医院。

    “原来傅笑寒玩的是那种小白脸……”刘大力看着傅笑寒的身影,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