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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京医大的。”

    许一夫做了个“哦”了然的表情,那位陪审官员又问:“根据你的表述,当时是没有人愿意这台手术,可是根据我们的了解,事实上还有一位医生要求过做这台手术,他不但跟随过许一夫好几年,并且是个毕业于正式医学学院,有动心脏手术经验的医师。”

    他对门口的助手道:“请许医生进来。”

    许诺低着头走了进来,许一夫做了个没好气的表情,陪审官员问道:“许医师,你是否表示过愿意动这台手术。”

    “是的。”

    “傅听夏,许诺医师是否在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六日那天找过你,指出过他比你更适合动手术这点。”

    傅听夏淡淡地道:“不错。”

    许一夫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他拒绝了许诺之后,原来许诺还找过傅听夏。

    陪审官员微笑道:“也就是你并不是情非得已,而是蓄意通过这台手术来获得个人的利益,哪怕是以病人生命危险为代价?”

    傅听夏平静地道:“我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够资格动这台手术。”

    会议厅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陪审官员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傅听夏,请你据实回答问题。”

    “我正是据实回答问题。”傅听夏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许诺道,“他不过是到旁的医师的听证会上做证就手抖个不停,他怎么能给一颗跳动的心脏做手术,更不可能在几十秒内完成缝合。我拒绝他,不是因为我想做这台手术,而是因为他不够资格,他没有这个能力。”

    许诺的脸涨红地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放在腿旁的手握成了拳却抖得更厉害了。

    主审官员笑了笑,陪审官员则长吸了一口气,递了一张纸给旁边的主审官员。

    主审官员接过纸看了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沉思了一下抬头神情有些严肃地道:“傅听夏,请问你在没有领到医师执照前是否就有动手术行为?”

    “有。”

    季景天抬起了头,却听傅听夏说道:“是在许一夫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有在无照的情况底下,单独动过手术吗?”

    “没有。”傅听夏平静地道。

    陪审官员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跟助手说:“把证人叫进来。”

    很快一对乡下夫妻被带了进来,许一夫一看见铃子爸铃子妈脸色就变了,傅听夏最大破绽莫过于当初给铃子做得那台宫外孕手术。

    “镇定点,老头。”季景天悠悠地道。

    “你也摆平了?”许一夫凑过去问道。

    “啊。”季景天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里的卡带。

    许一夫看着自己新收的这个弟子,心想这能量也太大了一点了,这么秘密的事情他可从来没跟季景天说过,季景天不但能挖出来,还能提前摆平了,果然是家传天赋,他在心里感慨这本事干医生可惜了,干特工多好。

    季景天一眼就看出许一夫给自己的赞许跟给傅听夏的完全是两码事,他刚才模仿傅听夏说话的快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两位就是当事人的父母,他们可以证明傅听夏在没有医生的执照的情况底下单独给病人动了宫外孕手术。”

    主审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凝重了起来,问道:“你们是x省陈家村的陈玉春跟贾贺军,对吗?”

    铃子妈回答:“对。”

    主审官再问道:“请问傅听夏是在什么时候给你的女儿动的宫外孕手术。”

    铃子妈道:“好像是二年以前吧,他跟一个女大夫做的。”

    “还有一个女大夫。”主审官的身体前倾道:“那你知道谁是主要动手术的人吗?”

    “当然是那个女大夫,傅听夏能干什么!他那个时候又不是大夫。”

    陪审官员立刻反驳道:“可是全村的人都知道因为傅听夏给你女儿动了手术,所以你才闹上门去要让他娶你女儿的不是吗?”

    “他要是给我女儿动了手术,那就是大夫,大夫我能随便上门闹吗?你没有常识吗,你家女人看了一趟妇科,回来就要跟你离婚,嫁人家妇科男医生的吗?人家就一定要她吗?”铃子妈啧啧了两下嘴,一脸嫌弃的模样。

    底下的人都不方便笑,所以憋得脸通红,傅君浩好像对铃子妈突然翻了口供有些想不通,傅君瑶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陪审官员简直是乱了方寸,也不好再跟这个乡下大妈胡搅蛮缠,只能草草了事,把第二个证人水灵叫了上来。

    主审官清咳了一声,道:“你叫水灵,是清水县县医院的大夫对吗?”

    “对。”

    “二年以前你是不跟傅听夏做过一台宫外孕手术。”

    “好像有这么回事。”

    陪审官员刚受了一肚子气,就有些不快地道:“作为一个医生,你有没有做过一台手术你不清楚吗?怎么还好像?”

    水灵扬眉道:“大人你做手术,一定是有护士长帮你穿衣,器械护士帮你递手术刀,助手帮你缝线,旁边还有实习生拍马屁的吧,你要知道,我们是县医院哪,我们连做心脏手术都只有三个人,我哪里还能记得二年前宫外孕这么小的一台手术?你还记得二年以前哪天吃过拉面,又在哪天把它拉掉的吗?”

    鲁伯成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就喷了出来,看到别人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小声对鲁伯成说:“这清水县是什么地方,怎么就尽培养一些刁民啊。”

    “跟清水县没关系,是许一夫身边尽是一些泼妇刁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傅听夏有好感了吧,跟他们比起来,他那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哪!”鲁伯成瞥了一眼许一夫道,“他刚才那样子你看见了吧,好说我也认识他几十年了,不说寒喧两句,招呼总要打一个吧,一点知识份子的素养都没有。”

    助手抬起了眼:“教授你想收傅听夏当弟子吧。”

    “是有这么回事。”

    助手道:“那就好有一比,人辛辛苦苦种菜了,摘菜了,洗菜了,炒菜了,装盘了,然后……”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