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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说实话,这河箱潘俊也只是前几日才从金无意口中得知,更未见过。不过眼前这东西看上去却精巧得很,可是这就是那只河箱吗?

    庚年似乎看出了潘俊的疑惑,于是说道:“当时那人来当此物之时我恰好在当铺之中,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将其打开,从中拿出一节翠玉制成的尺子。我知道这件东西与驱虫之术有很大关联,恐其遗失便将其藏于家中,现在总算是可以将其交给适当的主人了。”其言下之意恐怕早已知道潘俊并非是这河箱最初的主人。

    “多谢!”潘俊拱手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呵呵,我知道潘爷心中之惑!”庚年坐在管修旁边,掏出一根烟点上道,“潘爷是想知道我如何会得知驱虫术之事,对吗?”

    潘俊点了点头。

    “恐怕我知道的远比潘爷您知道的要多!”起初潘俊觉得庚年这句话多少有些托大,不过当他听完庚年的讲述之后,忽然觉得自己身为木系驱虫师的君子竟然对于这驱虫之说只知其一,却不知其详。

    那将近两个时辰的讲述让潘俊似乎开了许多窍,日本人为何迫不及待地想得到五系虫师的秘术原来是另有原因的。

    “潘爷。”庚年说完站起身来望着亭外道,“时局险恶,政府无能,官商勾结,贼寇入侵,内忧外患。如果让日本人得到驱虫秘术之中的秘密,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因此还望潘爷能妥善保管好这些器物,千万不能给日本人得去!”

    潘俊听完这话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前朝清宫中人颇多抵触,但是这个庚年却让他心里有了些感慨。

    “潘爷,我还有一事相求!”庚年说着瞥了管修一眼,管修微微点了点头。

    “有事不妨直说!”潘俊看这二人一副讳莫如深、难于启齿的样子说道。

    “潘爷,实不相瞒,眼下我和管修在秘密做一件事情!”庚年在潘俊耳边轻声说道,“不知潘爷是否知道李士群这个人?”

    “李士群?”潘俊对这个人早有耳闻,此人臭名昭著,早已经投靠了日本人,还在日本人手下的特高科开设了一个所谓“76”号,专门从事保护汉奸卖国贼和暗杀一些爱国人士的勾当。

    “对,我们接到了上峰的指令,在上海那边的人会除掉这个大汉奸。”庚年说到这里脸有难色地说道,“终于想到一个借刀杀人的办法,借日本人之手除掉李士群。不过李士群是暗杀的行家里手,却找不到一种毒药既无色无味,又能置之于死地,而不在当时立刻发作!”

    “呵呵!”潘俊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有一种毒可以办到!”

    “愿闻其详!”庚年惊喜地望着潘俊,等待着潘俊接下来的话。

    “鯸鲐,南方人称之为河豚,此物身上诸多地方都是剧毒无比,以卵囊和肝脏的毒性最强,肾脏、血液、眼、腮、皮肤次之。如果想要达到你刚刚所说的效果,以上各处均不能用,只能用其鱼卵。将其晒干之后研磨成粉即可。”

    “谢谢潘爷!”为难庚年数天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被潘俊解开了,他自然喜不自胜。潘俊看看时间忽然想起与时淼淼的约定。

    正在此时管修走上前来在潘俊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潘俊面露喜色:“真的?”

    管修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带您去看他!”

    “好!”潘俊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却又怕耽误了与时淼淼的约定,于是便将约定一事告诉了管修,管修微微一笑:“这个简单!”

    管修与潘俊辞别了庚年之后由后门离开了黑芝麻胡同7号,过了两条街便见那里停着一辆轿车,管修和潘俊上了车之后便来到城东的东交民巷,在其中一座欧式建筑前面停下了车。

    这里是北平城的使馆区,虽然日本人占领了北平气焰嚣张,但是相对来说东交民巷还算是个安全的所在。管修带着潘俊来到这座宅子的二楼,推开门,一个人正躺在里面,那人正是潘俊的大伯,管修的师傅潘长远。

    只是让潘俊揪心的却是此时潘长远早已经昏迷不醒了。潘俊轻轻按住潘长远的脉,那脉象轻按可得,重按则减,表面上看是内伤久病,因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所致,实则是中了青丝那“地”字虫毒,现在能保存性命已属奇迹。可是连潘俊也不知这毒应如何破解。

    “管修,”看了一会儿潘俊说道,“这里安全吗?”

    “小世叔您放心吧,这里是德国使馆,日本人是不敢轻易进来抓人的!”管修颇为自信地说道。

    “那就好。”潘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伯中的毒一时我也想不出破解之法,还要暂且留在这里麻烦你照顾一番。我现在必须去和时姑娘她们会合,如果真如庚年所说这虫族秘术关系到国家兴亡的话,那便是死也不能让日本人得逞。”

    “嗯,您放心吧,小世叔,我会好好照顾师傅的。”管修点了点头道,“您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日本人为了得到驱虫之术会不择手段的。”

    潘俊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中的潘长远,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夜已深沉,晚风吹过微微有些凉意。燕云此刻已经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管修走到潘俊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件物事递给潘俊道:“小世叔,这是庚年给您的,有了这个就能让你们畅通无阻了。”

    潘俊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微笑着将其揣进怀里,之后便将管修拉到一旁,轻轻地在管修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管修听得眉头紧皱:“小世叔,您放心吧!我会照办的!”

    “嗯!”潘俊拍了拍管修的肩膀道,“就送到这里吧,你也回去吧!”

    管修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车里。车子发动,潘俊一行人望着管修开着车缓缓离开,直到管修的车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潘俊才带着欧阳燕云和时淼淼二人上了马,一路向南而去。再次回到他们之前救过那个女孩的村子之时,村子早就空空如也,所有人似乎一夜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潘俊见天色已晚,便在老人家中住下。是夜,潘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停地回荡着庚年所说的话。一个月之前潘俊的生活还异常平静,可是自从他去见了冯万春之后,所有的事情便开始如洪水猛兽般地向他猛扑过来。

    起初冯万春只是告诉他那驱虫家族的秘密关系着所有驱虫师的命运,而如今听了庚年的一席话之后,潘俊隐约觉得这个秘密也许关系着国家的兴亡。他实在无法安睡,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的月光很亮,月光如华地洒在对面的房顶上,如同下了一层厚厚的霜。

    潘俊披上衣服,盛夏之夜,外面的夏虫烦躁不安地鸣叫着。他走出屋门见一个人正痴痴地坐在一旁的磨盘上注视着前方,他一眼便认出那个人是欧阳燕云。

    “燕云……”潘俊小声地说道。

    燕云扭过头冲着潘俊微微地笑了笑,但燕云始终是一个不会掩饰感情的女孩,满心的落寞都如实地写在了脸上。

    “是不是因为子午?”潘俊坐在燕云旁边开门见山地问道。这话一出口燕云沉吟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潘哥哥,你会不会弄错了?”燕云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望着潘俊,虽然她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但依旧希望能从潘俊的嘴里听到那句话。

    “傻丫头,其实我和你一样,起初根本不相信子午是内奸!”潘俊叹了口气,“或许是不愿相信他是内奸吧!”

    “但是……”燕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把子午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却没想到最后真的是这样。”

    “好了,傻丫头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潘俊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忽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强忍着痛楚,唯恐被燕云看出来。

    “对了,潘哥哥,有件东西是子午让我带给你的!”说着燕云将一封信递给了潘俊,“他让我将这封信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亲手交给你,说信里面的内容可能对你有用!”

    潘俊接过那封信,拍了拍燕云的肩膀,极为勉强地笑了笑,便自顾自地回到了屋子中。刚一进屋潘俊便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昨晚上高烧不止绝不是因为风寒,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种感觉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靠在墙上,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从头顶上落下来,身上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钻蚀一样难受。片刻工夫潘俊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他蜷缩在炕上,身体剧烈抽搐着。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慢慢消失了,此刻潘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他不停地喘息着,然后点亮煤油灯,展开子午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子午的信只有短短几句,然而却看得潘俊心惊肉跳,他此刻有些后悔,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只希望能早点儿赶到安阳。想到这里潘俊将那张信纸放在灯火上,信纸很快便在火焰中化做了灰烬。潘俊长叹了一口气,将从庚年手中取来的那把所谓的河箱放在蜡烛前面。

    这盒子做工极其精巧,潘俊凑到灯台下细观之。这木盒之上画着数十个黑白圆圈,细数黑色圆圈二十个,白色圆圈共有二十五个。看似毫无规则地排列在这盒子的四周。潘俊将盒子翻转过来,这盒子的下方亦是由黑白圆圈组成,不过较之上面则要规则得多,此面亦是黑色圆圈二十个,白色圆圈二十五个。潘俊望着这两幅图不禁心中感叹这盒子制作者的良苦用心。这盒子其上为洛书,其下为河图。其中涵盖五行、星象、阴阳之变化。

    但是如何打开这个盒子却又让潘俊犯了难,虽说看透了这盒子之上图案的意思,可如果说开启这盒子恐怕还有些难。潘俊望着那盒子出神,片刻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手指在盒子上的黑白圆圈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只听那盒子中传来“咔嚓”一声响动,潘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谁知未等他的笑容完全消失,忽然一把细小的钢针从盒子上的小孔喷射出来,直至潘俊面门。潘俊连忙躲闪,那枚钢针擦着潘俊的额头飞过,钉在他身后的墙上。潘俊静待片刻见那盒子似乎没有再次发出暗器的可能这才缓缓扭过头,之前那钢针已经没入墙中大半,只留少许露在外面。

    烛光下那钢针身上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晕,应该是淬了毒药。潘俊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钢针从墙里拔出,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那钢针足有一指长,比青丝稍粗,但却比青丝坚硬得多。

    潘俊暗叹这盒子里的机关着实厉害,如这般细小的钢针也能被弹射进墙里。见天色已晚潘俊也渐渐有了些许睡意,他将木盒收拾停当放在一旁,之后便和衣而卧。

    在隔壁的房间燕云依旧无法安眠,她一直在床上辗转,子午悲怆的笑意始终浮现在她的脑海深处。

    “燕云姐,对不起!”只是几天的时间子午便消瘦了许多,他被龙青关在北平城外北面一个废弃的仓库之中,这个仓库平日里是龙青一伙人用来存储洋酒和走私一些军火的地方。

    将地上的两个大木箱搬开后掀开地板,下面便是一条通道。这原本是一个酒窖,龙青从小家境贫寒,成了大混混之后唯恐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于是对于洋货倍加推崇,虽然有些附庸风雅的意味,但他却并不觉得。尤其是对于洋酒更是情有独钟,因此才在这个仓库中修建这么一个酒窖,当潘俊问他是否可以将一个人藏在一个隐秘之处的时候,龙青便立时想到了这个酒窖。

    在酒窖之中有一个小屋,铁皮包成的木门紧闭着。龙青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子午正躺在床上,龙青闪身让燕云进去之后,自己则关上铁门站在外面和几个手下抽起了烟。

    子午听到有动静便立刻起身,当他见到欧阳燕云的时候心里猛然一沉,连忙将脸别到身后。

    “子午,潘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燕云走到子午身旁说道,子午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枕头下面。

    “那个一直将我们的行踪告诉日本人的是你?”燕云见子午不说话又接着问道。

    这时子午忽然“霍”地从床上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欧阳燕云的面前:“燕云姐,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欧阳老伯!”

    燕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她扬起手重重地打在子午的脸上。子午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然后又立刻跪好低着头道:“燕云姐,如果你打我能消消气的话,那你就打死我吧!”

    燕云再次扬起手,但看到子午的样子却将手缓缓地放下了,冷冷道:“子午,我真的看错你了!”

    “我真不明白你们日本人为什么要来侵犯我们,为什么要揪着驱虫师不放!”燕云想起爷爷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姐,说实话,我也不懂,你的这些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子午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可是我想不出答案,我几岁便和同伴离开了故乡,被送到中国东北,举目无亲,很多同伴都被冻死或者饿死了,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很多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回到日本,可是……可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是天皇的信念。”子午咬着嘴唇说道,“能为天皇尽忠是所有日本军人的荣耀。”

    “呵呵,荣耀?”燕云冷笑着说道,“如果你们的天皇让你去杀自己的父母,你们是不是也会无条件地服从啊?”

    子午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也许吧!”

    “你们中毒不浅啊!”燕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与之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子午简直判若两人。

    沉静,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良久之后子午才缓缓地抬起头说道:“小世叔他们还好吗?”

    “亏你还记得潘哥哥。”燕云心酸地说道,“潘哥哥察觉到你是内奸之时本可以杀了你,却一直交代时淼淼将你毫发无伤地带出北平城。就在我来之前潘哥哥还特意交代让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说罢燕云将手中提着的包裹放在子午面前的那张桌子上,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壶酒,还有一个食盒。燕云打开那个食盒,里面的食物燕云从未见过,一个个的小圆卷,外面是一层海带,里面包裹着米饭,其间夹杂着一些不知什么肉。

    子午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眼睛里灼灼放光,他像是饥饿了几日的人一样向桌子猛扑过去,捏起一个放在嘴里,闭着眼睛咀嚼了起来,一个下口又捏起两个放在口中,不停地嚼着。然后他打开一旁的酒壶,对着壶嘴仰起脖子一口喝下。浓浓的“米味”、浓醇、淡雅,夹杂着那寿司的味道,子午一面缓慢地咀嚼回味,一面淌下两行泪水。

    站在一旁的燕云看着子午一面吃着奇怪的食物一面流着眼泪不免好奇,她刚刚的责怪何其严厉,子午都并未落泪,没想到吃一点儿东西竟然会让他热泪盈眶。

    过了良久子午才又喝了一口酒道:“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啊?”

    燕云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回答。

    “呵呵,我的家乡在京都附近的伏见,这种酒便是当地特产的月桂冠。我是从小闻着这种酒的香味长大的,还有这些寿司。”子午望着桌子上摆放的寿司说道,“这是家的味道!”

    “替我谢谢小世叔。”子午抱着那酒壶说道,“子午对不起他,我也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子午。”

    “潘哥哥还让我问你一件事!”欧阳燕云忽然想起了潘俊的嘱托,“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事情?”

    子午微微摇了摇头:“我的任务是潜伏在冯师傅的门下,寻找时机盗取土系驱虫师的秘术,与其他人都无往来的!”

    “你真的不知道?”燕云似乎有些不信。

    “姐!”子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永远不会欺骗你的!”

    “那……我走了!”燕云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却被子午一把拉住了:“姐,求你一件事!”

    “什么?”燕云冷冷地说道。

    “杀了我!”子午正色道,“为欧阳大伯报仇!”

    燕云喉咙哽咽了起来,她流着泪说:“好!”

    一个时辰之后,子午被龙青的车子送到了背面的一个乱风岗中,燕云一直坐在子午身旁,两个人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下了车已经是深夜了,此时天空狂风大作,风中飞舞着雨丝。燕云让龙青和他手下等在车子旁边,自己押着子午走进乱风岗中,此处荒草漫延,狂风吹过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号叫声。

    子午跪在燕云面前微闭着眼睛,他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颤动着。

    “姐,把这封信交给小世叔,我想会对他有帮助的!”子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欧阳燕云。

    燕云接过信,手中却握着手枪对着子午的脑袋始终按不下扳机。

    “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真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枪响,子午应声倒在了地上,眼睛微微闭上,口中还回味着月桂冠和寿司的味道……他回家了!

    燕云想到这里又辗转了起来,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直来直去,心里哪怕有一丝不快也要立刻吐出来,只是这次却再也无法如之前那般泰然了。

    “燕云……”时淼淼在燕云的耳边轻轻说道。

    燕云听到时淼淼的声音心中却更加不悦,于是佯装睡着却不理睬她。时淼淼微微一笑,仰起头望着外面的月光,她一直未曾睡着,从晚上见到潘俊后,时淼淼便注意到潘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硬要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忽然惴惴不安起来。

    同样惴惴不安的还有距此百里之外的另外一个人。燕鹰将两匹马拴在路旁的大树上,段二娥手中捧着那个盒子坐在树荫下,眼睛盯着盒子上的花纹。这个盒子上亦是刻满了黑白圆圈,只是上面的圆圈规则,下面的圆圈不规则而已。

    “姐姐,这是什么啊?”金龙抱着巴乌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河洛箱。”段二娥抬起头勉强微笑了一下说道。

    “河洛箱?”这个词燕鹰闻所未闻,他坐在段二娥身边,看着段二娥如同一个神婆一般指尖掐算着,口中默念着什么口诀。燕鹰看了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这东西真能给念开?”

    段二娥依旧皱着眉头算着什么,偶尔捡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横着画上一道,一会儿又竖着画上一道。燕鹰偏着脑袋看着地面上那些无规则的线,心想这金系驱虫师不过就是摆弄些器物而已,比不上火系驱虫师可以控制那些大型动物,只不过他掌握得并不娴熟而已。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段二娥终于抬起头,长出一口气说道:“还是不行!”

    “怎么了?”燕鹰见段二娥一脸窘态,问道。

    “如果爷爷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参透其中的玄机!”段二娥咬着指甲,眉头拧作一团,“我可真是蠢,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方法的,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没事,没事的,段姑娘。”燕鹰见段二娥那副痛苦的模样有些心疼,“不要着急,总会想起来的,再说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