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人被打倒在地。
崔嵬喜道:“关兄弟!墨兄弟!哈哈!”
墨守成虎头虎脑的,他大笑道:“哈哈!崔大哥,关兄弟,宝贝已到手,我的镖完成了!哈哈!”
关河洲白衣飘飘。他临风而立,言语不多。不消说,关河洲的那趟镖,自然也完成了。
崔嵬笑道:“你们真厉害!刚才要不是有你们帮忙,别说找‘宝贝’了,就连这两个牛鼻子,我都搞不定!哈哈!”
墨守成道:“崔大哥!我是咱们镖局的先锋将军!哈哈!昆仑奴大叔说得对,一个人打不过,就两个人打!再厉害的敌人,咱们三兄弟一起上,肯定能打得赢!”
关河洲的背上,破鬼剑“嗡嗡”作响。
“‘宝贝’就在附近。”关河洲道。
三兄弟口中的‘宝贝’,竟是干尸的一部分!
衙门的密室内,有一件至宝,一个“不死之人”的干尸。黑白道人视其如命,妄图在这干尸身上发现“长生不老的秘密”。
这干尸的主人,不过是怀有星灵侠骨罢了。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密”,却藏着一个国家的秘史。
星河国大公主托给西牛镖局的这趟镖,就是找到干尸,并将其送回昴国。
关河洲做好防护工作,和墨守成一道,取出了浸着干尸的酒坛。
“哈哈!按照大公主的指示,咱们终于找齐所有的干尸躯体了!”崔嵬道。
墨守成将地上的黑白道人绑了,问道:“这两个坏牛鼻子,该怎么处理?”
衙门开,一个青衣道人走了进来,他自称是离恨派的大长老。这离恨派乃是大唐道门的泰山北斗,在武林中声望极高。离恨派的长老行走江湖,地位实不下于任何一个门派的掌门人!
“诸位!这黑白道人,乃是我离恨派的叛徒!今日,我到此一游,恰巧遇到他二人。我身为离恨派的大长老,理当带他二人回去,接受惩罚!还望诸位小兄弟…能给我一个面子!”青衣道人说道。其实,他哪是什么“到此一游”!他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视察黑白道人的“工作”进度。“长生不老药”的研制情况,离恨派的高层极其重视!
黑白道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满是笑意。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获救!这就是江湖的规则!
“不行!他们可是坏人!应该交给人民来审判!”墨守成道。他虽不知黑白道人的底细,可在他心里,他崔大哥的敌人,就一定是“坏人”!
“对啊!他们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奴仆!百姓深受其苦!要不要放他,当由这里的百姓说了算!”崔嵬朗声道。
青衣道人嘴角上挂着笑,心中早已不满。他心道:“我若有事开口,便是那昆仑王,也无不应允!你们…哼!算什么东西!三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乡巴佬!呸!”
“哈哈哈哈!”笑声中,虬八也进了衙门。随后,杨玉山和秦塞通都来了。
“一说到离恨派,洒家就想到了咱们大当家!哈哈!他是条汉子!哈哈!”虬八大笑道。
“呃…你们大当家?敢问阁下是?”青衣男子虚伪道。
“洒家虬八!”
“噢!原来是虬八大侠!久仰久仰!”青衣男子随即敷衍道。他心中却道:“哼!什么‘虬爸’、‘虬妈’的…没听过!又是一个臭乡巴佬!真晦气!”
“这全城的男女老幼,都被你们贴上了狗屁符箓!活干得挺细啊!”虬八忽地大怒,“畜生!被大山压着,很舒服吗!”虬八说完,冲着黑白道人,各踹了一脚。
青衣道人忙去制止。虬八用力一推,便将那青衣道人推了个狗吃屎!
青衣道人本要发作,却又强忍怒气道:“唉!大家都是一家人,看在我…我离恨派的面子上……”
青衣道人的话还没说完,虬八和杨玉山的手指同时点出。凌空一指,青气纵横,黑白道人瞬间就变成了枯木。
“哈哈!师父!你看洒家的‘木易神功’,练得怎么样了?哈哈!”虬八笑道。
“嗯!不错!快要青出于蓝了!”杨玉山赞道。说完,他心中又想道:“凭他的功力,足可以修炼黑炭头的‘黑拳神功’了。可是,他才三十多岁,功力至强而修为尚浅…依我看,他还未到‘地级’的水平。黑炭头的武功看起来粗浅,实则包含了天地自然之理!他那黑拳,更是了不得…虬八的武功底子有了,可心境尚欠火候;我若现在就把‘黑拳’传授给他,恐怕对他有害而无益!呵…反正以虬八现在的武功,天下间,能胜他者寥寥!哈哈!”
“你…你们!你们……”青衣道人恼羞成怒。
“在下‘东胜镖局’秦塞通!他们二位,都是我的同伴!”
“秦…秦塞通!你叔父可是那…大名鼎鼎的‘胡来捕头’!”青衣道人惊道。
秦塞通点了点头。
青衣道人一溜烟地跑了。包庇门人弟子,是江湖规则;欺贫者怕富贵,更是伪君子们的江湖规则。
“朱离神掌!”灼烫的掌风飞出,刹那间,黑白道人都烧成了灰烬。
虬八踢倒丹炉,又放了一把火,他要烧去这害人的地方。黑白道人炼丹,炼出的却都是能致命的重金属毒物!也是可笑。
黑白道人被除,小喽啰们也被送入了大牢。其他的余党,俱作鸟兽散。莲花城内,又暂时恢复了安宁。
“喂!虬八!你怎么放火了!”崔嵬惊怒道,“红绡姑娘还在里面呢!”
“别胡扯了!这院子里哪有什么姑娘!”虬八道。
“崔大哥,红绡姑娘不是好好地睡在客栈里吗?我早上和墨…墨…墨姑娘,还见到她了!”关河洲说道。
“哞哞哞!”
崔嵬等人又返回客栈。店里,陈桂、墨守邪也此处等候。还有东胜镖局的薛兰笑和聂仙娘,她们昨夜就赶到了这里;她二人和谢子静一道,帮助百姓揭去背上的符箓,也出了不少的力!
“呃…我昨天好像被一个小姑娘点住了穴道,然后……崔……”红绡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羞红了脸。
“红绡妹妹,你别多想了!你一直睡在这里…是你做恶梦了吧?”谢子静安慰道。
“恶梦?可是……”红绡心中十分怀疑。
谢子静心道:“幸亏那两个牛鼻子是大唐有名的阴阳人!你这黄花大闺女,被他们看光了身子,也不算吃亏!他们的眼里啊,只有‘不老仙丹’,呵……”
谢子静向来独来独往,她别了众人,先走了。
崔嵬他们进了客栈。一见到红绡,崔嵬也松了口气;可他一想到红绡姑娘昨天出浴时的模样,鼻子里的鲜血就忍不住要喷出来。
“啊!崔大哥!你没事吧!”墨守成见崔嵬脸色有异,十分担心道。
“没事,最近火气有点旺……”崔嵬解释道。
红绡看着崔嵬,也想起了昨夜崔嵬推门而入的场景,一时羞红了脸。
众人休息片刻,吃过了午饭,便继续西去。
店里的伙计看着崔嵬,将他奉若神明。底层的可怜人,总是在等别人来救。
崔嵬走了。新的县太爷马上就会产生,而新大山压在百姓身上的日子,也不远了!一任贪官一座山,为官之道,就是这样!说什么“为了百姓”,还不如放狗屁!
“诶,关兄弟,你衣服上的泥渍呢?怎么不见了?”墨守成好奇道。他在路上无聊,便和人聊起天来。
“诶!哥哥!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墨守邪抢着道,“那衣服,是我洗的。怎么样,干净吧?嘻嘻!”
关河洲满脸通红。
“守邪,你怎么洗的,也教教我!”墨守成道,“你都很久没帮我洗过衣服了!你看,我的衣服上都是洗不干净的小斑点!再这样下去,以后我只能穿黑色的衣服了!”
“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这是在锻炼你…”墨守邪道,“你以后要是娶了老婆,怎么办?总不能也让我跟着你洗衣服吧?嘻嘻!不会洗衣服的懒哥哥!好了,下次我教你洗!”
众人欢笑。崔嵬他们一路西行,走了半日,这才见到一座大山。山上道路分明,林荫尽处,宫殿重重。
崔嵬登上山来,到了近处,这才看清,原来这里有一座寺院。这寺院占地千顷,规模极大,乃是昴国第一寺。
“酉鸡寺。”墨守邪看着寺门上的匾额,口中念道。
“啊!墨姑娘,你能看得懂西域文字!”崔嵬惊道。
“嗯,”墨守邪甜甜的笑道,“我在岛上学过一些,不过认的不全!嘻嘻!”
月色下,关河洲看着墨守邪清甜绝伦的面庞,有些痴了。
“啊?”墨守成挠头道,“学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哼!”墨守邪道,“你就知道练武功!其他的知识,你从来不学!真是的!”
寺门打开,走出十来个和尚。和尚列队,排成两行,颇为隆重。不愧是大寺庙,排场真是不小!
领头的和尚叽里咕噜地说着迎接的话语,崔嵬他们只是听得一头雾水。
“他请咱们进去呢!”陈桂道。
“陈桂姐姐!你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崔嵬惊喜道。
“就是!陈桂姐姐!你会说西域的话吗?好厉害!”墨守邪一脸崇拜道。
“呃…我小时候学过。”陈桂道。她被人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陈桂姐姐!我也想学!可以吗!我在岛上,只学过西域的文字,不知道发音!要是学了,肯定很有意思!”墨守邪道。
“这能有什么意思!”墨守成不解道,“还是大唐话好玩!”
“哼!你就知道练武功!”墨守邪道。
“守邪妹妹,当然可以了!以后我每天教你…”陈桂道,“呃…师傅们再一次邀请咱们进去了!”
崔嵬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寺庙,来到西厢房内。
“这里的装饰也太奢华了!”崔嵬皱眉道,“陈桂姐姐,咱们住得起吗?”
“呃…崔嵬,我跟你说,我才是账房先生!以后你主外,这种付钱的小事,全都交给我来负责。你是大当家,就应该要有大当家的气魄!”陈桂道。她心道:“你这小子,怎么还跟小弟弟一样!嘻……”
“可是…账房也是大事,大当家也应该要管吧!”墨守成道。
关河洲也点了点头,可他看到陈桂的目光之后,就不再点头了。而墨守成嘴里的后半段话,也被吓得缩了回去。他二人,一个浑身傲骨,一个任性胡来,却都十分敬重陈桂。因此,在陈桂面前,他们倒也服帖。
“这里的师傅们说了,他们收到了星河国新女王的飞鸽传书…”陈桂道,“这酉鸡寺是应了星河国女王的要求,特意招待咱们的,不用付房钱。”
“噢!这大公主…人还挺好!哈哈!”崔嵬道。
酉鸡寺的素菜十分丰盛,崔嵬他们吃饱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睡到半夜,崔嵬被一阵呜咽声吵醒了。
“哞哞哞!”小家伙不耐烦地吼叫道。小家伙的吼声一起,那呜咽声也暂时停止了。
崔嵬穿好衣服,出门查看。隔壁的关河洲、墨守成也都出来了。
呜咽之声再起。三人一道,循声找去。
“哎呀!陈大小姐!你居然又在寺庙里面…光屁股睡觉!”杨玉山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这老色鬼!咱们是来投宿的!不是来偷看的!混蛋!”薛兰笑低声怒斥道,“快走!别把人家陈姑娘给吵醒了!臭流氓!”
“冰!”聂仙娘一声娇叱。寒气自匕首上飞出,瞬间就将杨玉山冻住了。
“喂!武功不错嘛!哈哈!”有人拍了拍聂仙娘的后背,同时杨玉山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冰人融化,露出一个木头人来。
“好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我老头子可要先进屋睡觉喽!”孙外公道。
孙外公一发话,众人都不再打闹了。东胜镖局的所有人,全都乖乖地进了客房。
其实,孙外公知道,杨玉山刚才站在陈桂的闺房前说话,是为了吓跑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黑衣人。当然了,杨玉山的那几句下流话,就是他的真情流露。
神秘的呜咽声不断传入崔嵬三兄弟的耳中。奇怪的是,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听到这哭声!
哭声的源头,就在一口枯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