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来！他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他竟然一直瞒着朕，他这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书房里传来陈宝劝慰的声音：“陛下。您注意着龙体。千万不要生气，如今大国师已经等在门口了。您不如先将人请进来问个清楚吧！”

    书房内半响没有声音，随后是陈宝匆匆来开门，示意问天谴进去。

    问天谴才走了一步，一个镇纸就擦着自己的额角落到了门外。

    东陵帝是老了，已经没有以前的准头了，又或者。他并不是真想杀了自己呢？

    问天谴没来得及细想，往前几步跪下了。

    他能够走到今日，是东陵帝一步步护着他的结果。若没有东陵帝，他还是当初那个在程家的小可怜。

    他承认自己背叛了程家，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问题。他支持的这位帝王，比起程家当年支持的那位“天选之子”实在要好上了太多太多。

    他双膝跪下。朝着东陵帝磕了一个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低着头。完全没有这些年来面对东陵帝的桀骜不驯。像是回到了当初两个人刚遇见的时候。同样都是落魄的，他也是这样跪在他的面前，磕头，将他当作了自己从此要追随的人。

    东陵帝的火气来去的快。尤其是砸出那个镇纸以后，瞧着镇纸擦破了问天谴的头皮。瞧着问天谴额头流着血，那么恭敬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和当年一样，他渐渐的将因着冲动带来的怒气压下去。

    这些年来，是他惯着问天谴，将他惯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有时候都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有缺点的人他才敢重用，旁人不说，问天谴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就是他能够重用他的原因。

    一个桀骜的人，一个从来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人，不会得到大臣的支持，因为他自问自己还是一个好皇帝，也有足够的强势手腕，所以不会有人愿意陪着问天谴去造自己反。

    问天谴也很清楚自己的作用是什么，所以这些年来，他几乎已经不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卑微的下跪，这一幕，他已经好久没有瞧见了。

    “起来。”东陵帝压着火气说道。

    问天谴没有动，陈宝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一把，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虽然东陵帝如今瞧着像是不会和问天谴算账，但是这种事情没有绝对，自己这会儿连缘由都没有搞清楚，还是先不要插手比较好。

    “朕让你起来！”东陵帝又说了一句，语气明显比刚才带来一些恼怒和不耐烦。

    问天谴却依旧跪着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童言忍不住去看问天谴，心里佩服，不愧是问天谴，全天下谁都没有这一位清楚东陵帝的底线在哪里吧。

    他刚刚将甄娘以及阿炎的事情和东陵帝说了，东陵帝大发雷霆，他私下派问天谴在民间查访多年，若是真的方向不对就算了，可问天谴在云西镇呆了那么久，甄娘还是姚灵儿的师父，他不信问天谴没有发现这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