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陈婷婷一个喷嚏从惬意的梦境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外婆告诉过她，今天去幼儿园上学就能见到父亲陈彬这件事。

    于是，她用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母亲苏小红已经不见了，便大声叫喊道：

    “妈妈，妈妈……”

    苏小红正在卫生间里排泄和洗漱，一听见女儿的叫喊声，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推开卧室的房门，问：

    “婷婷，你怎么啦？”

    陈婷婷回答说：“我要去上幼儿园，我要去幼儿园找我爸爸！”

    “不行，”苏小红想起陈彬有可能去幼儿园找女儿，赶紧拒绝道：“你今天哪里也不能去，就在家陪着外公和外婆！”

    陈婷婷一听说苏小红要反悔，大声质问道：“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今天送我去幼儿园的吗？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骗子！”

    “住嘴，”苏小红听见陈婷婷骂她是骗子，顿觉有些恼怒，厉声呵斥道：“你再说一遍，谁是骗子？”

    陈婷婷跳下床，指着苏小红的脸，毫不示弱地说道：“我说的就是你，你是一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婷婷，你太不像话了！”苏小红气急了，冲上前来，抬手扇了女儿一个大嘴巴。

    陈婷婷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苏炳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一听见外孙女的哭声，就急忙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苏小红和陈婷婷那间卧室门口，大声问道：

    “婷婷，你这是怎么啦？”

    陈婷婷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大声抽泣说道：“外公，我妈妈打我，我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我要去找爸爸，呜呜……”

    苏小红见女儿在父亲面前告状，便对陈婷婷说道：“我跟你说过，陈彬那个窝囊废不是你爸爸，你即使找到他，他也不会要你了！”

    “小红，你太不像话了，”苏炳灿见苏小红不但没有悔过之意，还这样大言不惭，便厉声说道：“你曾经就是因为背叛了陈彬，才生下了婷婷的，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陈彬虽然不是婷婷的亲生父亲，但他养了婷婷5年多的时间，他们之间毕竟有了父女之情，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拆散他们之间感情的……”

    “老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教育孩子有错吗？”苏小红对父亲反驳道。

    “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苏炳灿厉声问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陈彬替你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但没有感激陈彬，却通过法院冻结他的财产，将他扫地出门不说，还不让婷婷去见他，你的良心去哪里了？难道是被狗吃了吗？”

    苏小红见父亲这样数落自己，心里很是来气，但她还是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对父亲说道：

    “老爸，你说谁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苏炳灿质问道：“我问你，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是陈彬出钱买的房子，还是他辛辛苦苦地从外面挣来的钱？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落井下石！”

    “老爸，你说得别那么难听嘛，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我怎么就落井下石了呢？”苏小红质问道。

    苏炳灿沉声说道：“你如果觉得我说得难听，就赶紧带着你的东西，从我这里搬走，眼不见心不烦。权当我没有养你这样一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想赶我走？”苏小红皱眉问：“别忘了，这套房子还是我拿钱回家替你们购买的呢！”

    “你拿钱回家，还是陈彬给我们出的钱？你可别睁眼说瞎话呀？”苏炳灿愤愤地说：“说实话，我住在这里都觉得不安心，觉得对不起陈彬，你却对人家赶尽杀绝，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良心不好的人，是要遭到报应的……”

    吱呀！

    一声门响。

    郑淑芬提着几个装有生菜的塑料袋从外面走进屋，向苏炳灿询问道：

    “老头子，你说谁会遭到报应？”

    苏炳灿狠狠瞪了郑淑芬一眼，寒声说道：“我说那些恩将仇报，没有良心的人！”

    郑淑芬见站在苏炳灿跟前的苏小红被气得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便猜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便向苏炳灿质问道：

    “你在说谁？说我吗？”

    苏炳灿知道这对母女是穿一条裤子，同一个鼻孔出气，陈彬就是她们两人密谋，才被赶出家门的，心里很是来气，便没好气地说：

    “你是不是恩将仇报，有没有良心，自己心里清楚！”

    郑淑芬闻言，顿时就勃然大怒道：“苏炳灿，你这个王八蛋，我问你，是谁给你做饭，谁在照顾你？你居然说我没有良心？我看你才是一个恩将仇报，没良心的男人呢！”

    苏炳灿见自己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便不再说话。

    苏小红阴风点火地说：“老妈，我爸不是在说你，他是在说我，他看我和婷婷不顺眼，让我们从家里搬出去！”

    “他敢？”郑淑芬用手指着苏炳灿的鼻子，大声骂道：“苏炳灿，你现在是长本事了，竟然敢让我女儿和外孙女从家里搬走，你搞清楚，这套房子还是我们家小红拿钱出来给我们买的？要从家里搬走也是你，而不是她们！”

    “真的是小红拿钱出来买的吗？”苏炳灿出声问道：“我问你，小红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不是陈彬给她的？”

    郑淑芬觉得苏炳灿说的是实话，没好意思反驳，但又不甘示弱，便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你少在我面前提起陈彬那个窝囊废，一提起他，我就来气！”

    陈婷婷一听郑淑芬说陈彬是窝囊废，就有些不乐意了，只见她用手擦了一把眼泪，冲郑淑芬咆哮道：

    “你乱说，我爸爸不是窝囊废，我爸爸是超人！”

    郑淑芬见又一个人站出来替陈彬说话，心里是一阵恼怒，但见陈婷婷脸上还印着苏小红的五指印，脸颊上还挂着泪水，便将火气压了下来，向她询问道：

    “婷婷，你这是怎么啦？”

    陈婷婷如实回答说：“我妈妈不让我去上幼儿园，还打我……”

    郑淑芬将目光投到苏小红身上，向她询问道：“小红，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让婷婷今天去上幼儿园吗？你怎么又不让她去了呢？”

    苏小红不知如何回答，顿觉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