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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秘密难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秘密难寻

    彩玉被自己的话绕晕了,只得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人而异,我只不过是个奴婢,说不定,还有我也不知道的事情呢。”

    白碧水一听,觉得这话甚至有理。

    捕捉人心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她干脆不打算睡觉了,再往王大夫处去探听一番,争取推断出一个合理的结果出来。

    去王大夫屋里,就不需要带上礼物了。

    这点子,本来就是他想出来的,相反,白碧水才是那个被他拖下水的人。

    她刚来到王大夫的屋子前面,里面的人就有感应似的,把灯给熄了。

    白碧水呆愣了半晌,下定决心去扰人清梦,手刚刚举起来,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打下去了。

    “谁啊?”她惊了一瞬,挑了挑眉。

    “我。”对方从阴影中站了出来,声色清冷道,“你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这儿做什么?”

    赵长洲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身穿一袭墨蓝色的袍子,领口上围了一圈很茸的皮毛,穿的比她厚实多了。

    “夜凉如水,你怎么不抱个汤婆子暖着,近日本就奔波劳累,若是再受寒气,只怕要耽误身体了。”白碧水说着,就要进屋去给他拿个东西捂着。

    赵长洲一勾手,就把人给捞了回来:“不用,我一会儿便回屋里去。”

    她踉踉跄跄地被他勾到阶梯下面,与他一起站在中庭里。

    他身披清冷月色,徐徐说道:“我过来,本就是为了告诫王大夫一声,不要和你讲些乱七八糟的瞎话,既然他睡了,那我就索性亲自和你讲一讲。”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是,本公子素来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奴婢没什么要问的。”赵长洲生硬的语气吓得白碧水想都不想地撒了个谎。

    她已经为一个秘密付出过沉重的代价了,不能再不知死活的去触龙须,什么东西还能比性命更重要吗?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没有,就下去吧。”赵长洲走了,他月白色的袍子在月光下显得灰扑扑的,像一个孤独的勇者,行走在无人同行的路上。

    车马又在漫漫山路上辗转了三天,三天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遥州。

    早在还没有到的时候,他们就遇见了好多的流民,大家猜测情况想必不太乐观。

    到了这里,发现天色阴沉沉的,天幕低垂,平白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别处已经有了立春之后万物复苏的迹象,然而遥州,这些迹象全部都消失掉了。

    人们穿着过冬的衣服,层层裹挟,仿佛生怕空气沾染到身上。

    遥知看着地上没有来得及清理掉的尸首,担心地问王大夫:“我听经历过洪水的老人家说,洪水过后必有瘟疫,您说我们这回……会不会也……”

    王大夫这个人,最是讲究礼法和避讳,不吉利的话是绝对不说,平日里有谁说他老,他都要驳斥几句,今日听到遥知这么说,他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遥知禁不住吓,一颗心瞬间瞬间悬得老高:“王大夫,您叹什么气啊?我胆子小,您千万可别吓我啊。”

    王适清捏着须子,说出四个字:“凶多吉少。”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遥州这样灰扑扑的天象,哀鸿遍野,好像随时天都会塌陷一般,天时没有了;

    刚刚经受过洪涝灾害,地利也失去了。

    现下唯有人和,能够匡救几分,可是就凭朝廷放任自流,让有名无实的王爷来遣兵调将的态度来看,天子对待这次灾难,还是算计多过忧心民生。

    人越死越多,尸体堆得像一座山一样,天气又不好,这样下去……不生发瘟疫才奇怪了。

    赵长洲的马车到遥州府城等了很久,派去通知当地知州的人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传话的小厮出去的时候,穿着干干净净的一身衣裳,回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泥泞,整个人如同在雨中淋过了一般。

    白碧水记得刚才外面下了一阵杏花雨,如果他去了一趟便进去见到了人通报,现在身上应该没有痕迹才对。

    如今,他这发丝衣服上全是雨水,只能说明他去了一个时辰,却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这官家好大的胆子,连王爷也敢怠慢。

    赵长洲如此精明早应该看出来了,可是他不慌不忙,在暂时落脚的客栈里闭目休息,对知州的怠慢似乎毫不在意,即使看到小厮灰头土脸地回来,也没有半分暴躁。

    小厮说:“春汛将至,知州大人在江城催促工人修建河堤,这才慢了些,所幸小人还是找到了知州大人,大人请王爷,移步遥州府,先行休息。”

    遥州知州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引路了。

    临行前,遥知给那传话的小厮打赏了一块碎银子,道:“辛苦你了。”

    小厮惶恐不已,连连推拒,道:“都是小人的本分,不敢讨赏。”

    遥知硬是塞到了他手里:“公子吩咐给你的,你就接着,外面呆了一个时辰,快快去买碗热汤暖暖肠胃!”那人终于接下了。

    “碧水,你还愣着作甚?公子要上车了。”彩玉推搡了她一把,她急忙将思绪聚拢,扶赵长洲踩上脚凳上马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就不怎么常用人做脚凳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质脚凳,扶他上去的时候,她也少了几分心惊胆战。

    赵长洲懂得怜惜下人了,这个改变让她很是惊喜,对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感。

    赵长洲刚一上车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放在她手上的胳膊剧烈地抖动着,眉头皱着的样子,似乎格外艰辛。

    他慌忙间来不及拿帕子,就这么用手掩着嘴剧烈咳嗽。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病变得这么严重了,上次王大夫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

    鲜血从赵长洲的指缝中流了出来,白碧水睁大了眼睛,给他递过去帕子:“我去叫王大夫过来看看。”

    他没说话,不是因为默认,而是因为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了。

    彩玉担心的紧皱眉头,只道:“快去!”

    地上路滑,她一下车就被乌黑的冰雪滑的摔了一跤,痛也来不及喊出口便跑去找王大夫了。

    王大夫一听赶紧拿着药箱去了他的马车,回头对白碧水吩咐道:“姑娘就不必过去了,多一个人多一份拖累,你就在这辆马车上坐着吧。”

    遥知也在这儿干着急,不断地询问白碧水自家公子到底是怎么了。可白碧水哪知道这些,她也不是学医的,只知道引起咳血的症状有很多。

    例如气管炎肺炎之类的、外伤也能引起,还有些疾病引起的咳血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