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黑影来得突兀而又迅速,刘青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尖叫一声便闭上眼睛夺命狂奔。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无比,夜风都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生生地勒住他的脖子,让他紧张地都无法继续呼吸了。
正欲祷告之时,黑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刘青迎面撞上一堵肉墙,顿时吓得蹲在了地上,口中喃喃求饶,“别找我……求求你别找我,根本就不是我害死你的,你看我在你生前对你那么好的份上,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若非亏心事做的太多,怎么会如此心虚?”来人嗤笑一声,口中的不屑之意越发浓重,“我是人。”
刘青总算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由于腿软,他的身子不住地朝后仰,撑着身子的双手仍旧有些不住地发抖,他抬头怒视来人,恶狠狠道,“你是人你半夜装什么鬼?还有,你跟踪我是什么意思。”
楚邑俯视着他,像是看乞丐一样地看着他,“我跟踪你,是想给你一个好消息。”
“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需要认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温玉没有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刘青的双眸之中还是闪过一道光亮。
他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就凭,我能带你看到事实真相。”
话落,楚邑直接把刘青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算是比较文弱的那种人,故而楚邑将他提起来几乎不废太多力气。刘青正想大喊,然而却被楚邑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尽可能的闭嘴。”
许是因为楚邑说话之时声色太过阴冷,他相信,只要他一动手,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以刘青倒还真的乖乖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楚邑把他带回了黎宫之中。
他对黎宫的熟悉几乎已经像是回到自家之中一样,刘青看着惊讶,却也不敢发问。他带着刘青到了温玉所住的宫苑之中,据他几日的观察,温玉的确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故而楚邑不过是在外发出一点极其细微的动静,温玉便立刻披了外衣匆匆跑了出来。
看到仍旧活在人世的温玉,刘青当即无比震惊。
他看的双眼发直,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温玉又走了回去。
然而此事还是让他愕然。
他回头看向楚邑,下意识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被人利用了啊……”
“那……”
“不过不要紧,我会告诉你,你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做。”
翌日。
嬴冉收到了广平侯回到黎都的消息,为了表示“敬重”,嬴冉收拾了一下行装亲自去驿馆拜访。同时自然也捎上了舞乐,舞乐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算是以公主的身份同去,是以她自然褪下便装,换了一身荣装。
不算夸张,但瞧着也算是大方得体。
二人上了马车。
其实驿馆离黎宫并非很远,只是嬴冉的身份若是出行,总是注意一些会比较好一点。
然而还未到达驿馆之时,周围便已然喧闹异常。舞乐忍不住掀开车帘探出了头,当即便看到一具极其可怖而又狰狞的尸体。
尸体被吊在了半空中,周围还聚集了不少人群。
她吓得脸色苍白,嬴冉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外面……外面……”舞乐惊吓不小,整个人还未缓过神来。
嬴冉当即喊道,“停车。”
随即便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便听到几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说老是出这种事情这个凤禹楼还怎么做生意啊?”声音粗壮的男子对着此事指指点点。
“做生意?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这尸体怎么老是往这里搬?”另一名男子附和着说道。
“我觉得吧,这地方晦气,咱们以后见了还是绕道走吧。哎。”
几人看了两眼后,纷纷走开。
嬴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吊在凤禹楼门口的尸体竟然是他昨日放走的刘青!他微微眯了眯双眼,下意识地观察着四周。人群中,一道黑影渐渐消失。
嬴冉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他皱起眉头,李锦辰连忙带人将局面控制了起来。
温玉的死多多少少也低调一些,天不亮就已经被武藤发现。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想让事情闹大,但是刘青的死不同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将此事放大,至少要闹得人尽皆知,而这其中自然还有其它深意。
舞乐本想留在马车上,可见到嬴冉下来,她还是忍不住跟了出来。见到尸体,又是一阵恶心。她的视线落在凤禹楼三个大字上,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恍惚。
她记得,楚邑曾经告诉她,齐嫣就是在这里私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么会那么巧?
舞乐抿唇跟上,嬴冉一言未发。
李锦辰先是将尸体查看一番,而后站在嬴冉的面前,“殿下,此事需要通知地方知府么?”
“不必。”嬴冉抬手。
若是交给知府,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结案。无论这具尸体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但总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搜查这里的机会。
“进去搜查。”
“是!”
李锦辰带了一队人马,直接鱼贯而入。根据他的吩咐,还有一队人马守在门口,控制整个倌楼的进出。
待李锦辰入内之后,嬴冉也跟了进去。
舞乐一路跟在嬴冉的身后,适才发现整个凤禹楼仿佛被人搬空了一般十分安静。其实嬴冉早前就觉得有些奇怪,眼下时辰几乎快到午时,倌楼里的人不可能没有发现门口挂着刘青的事情,而如今入内之后,更是感觉整个倌楼之中死气沉沉,几乎没有一丁点生气。
莫非里头的人全都死绝了?
正思及此,李锦辰已经有所发现,他匆匆跑了出来,指着里间说道,“殿下,这里的所有人全都醉倒了。”
嬴冉加快了脚步,直接入内。
果真见到武藤几人横七竖八地趴在桌上,而在这桌上放着倒下的各种酒瓶,显然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