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罗昭仪准备外衣。”
蒋婕妤有些不可置信:“陛下?”
楚昭衡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语气毋庸置疑态度更是不容抗拒。
蒋婕妤微微闭了闭眸,看似凄疲,暗自已经咬住了牙。
今日楚昭衡过来一趟,已算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哪里能想到阿罗竟然还会自行过来插足一脚?
越想越觉得愤然,偏偏面上还不能发作。
一念之间,楚昭衡已然走到了阿罗的身边。他亲自替她披上了外套,举止投足之间竟有任何女人觊觎而不得的柔情。
柔情?
楚昭衡对待女人何曾有过柔情?
蒋婕妤呼吸不稳,头越发的疼痛起来,本来只是自说自话的伤风受寒,此时却好像真的有些伤寒了一般。
阿罗感念楚昭衡关心,微微福了福身子,便柔声笑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现在天色已晚,陛下还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楚昭衡点了点头,当即便唤来了自己身边的公公:“摆驾。”
蒋婕妤万分不甘,楚昭衡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让他离开?
“陛下,可是臣妾……”
楚昭衡回头,口气却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既然伤寒,那好好休息便是,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
“陛下?”
“就这样吧。”
话音一落,楚昭衡已经带着阿罗离开。
刚一出外殿,阿罗便松了一口气。
此时才赶到的黎芊荀,偷偷看着这里的情况,心里也是有些欣慰。她原以为蒋婕妤不会如此轻易地让阿罗得逞,却不想她因为自称伤风感冒反而害的自己不能发作。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蒋婕妤便是如此。
看到楚昭衡与阿罗并肩离开,黎芊荀也算是放了心。
只是……
她多日以来都未曾传信回去,也不知道文韵别院如何。
然而刚一回头,却见到一个本应该不会见到的人。
并非嬴景初,而是楚文玉。黎芊荀走近,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文玉得意无比,志得意满地开口道:“我是楚宫二殿下,想进来还不容易?芊荀,这段时**都没有传信,我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黎芊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席地而坐。
的确,她都抽不开身来传信。
一来她是阿罗的贴身宫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马脚,二来内宫之中人多口杂,指不定自己的举动被人发现,到时候传到楚昭衡的耳朵里,那她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如今的阿罗十分信任她,可若是被楚昭衡拆穿了她的身份,阿罗这颗棋子,想必也不会那么听话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嘛……”
“好好好,不过这里实在不太方便,你不可以久留。”
她一个宫女,却跟楚宫的二殿下说话,被人发现极其容易惹人怀疑。更何况,这里还是在蒋婕妤的宫殿之外。
楚文玉即便是再想念,此时也不由得正色道:“我明白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毕竟……人家多日未见你了。如今看到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
黎芊荀点头,丝毫都没有看出来楚文玉有什么异样。
……
别院内。
楚文玉一回去,就直直冲进嬴景初的房间里。他深更半夜的进去,差点惊得嬴景初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事。
“嬴景初,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有消息给他?楚文玉对他会有那么好心?
嬴景初微微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起身。
刚一点灯,就见楚文玉一脸兴奋又得意的模样,再打量他一身装束,心中已是了然了几分。
“说吧。”
楚文玉眯了眯眼,邪恶地说道:“今日本殿下去了一趟宫中,你猜本殿下见到谁了?呵呵,本殿下就不告诉你,让你在那猜的晚上睡不着。”
“我去睡了。”
嬴景初实在懒得和楚文玉废话。
然而楚文玉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每次打架,都是嬴景初赢,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一次翻身的机会,他怎么可以就此错过?
“你真的不想知道?本殿下的消息可是跟芊荀有关的哦!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芊荀么?不想知道她在宫里的近况?真的一点都不怕她移情别恋么?”
嬴景初微微一愣,看着楚文玉的双眸也越发诡谲起来。
“你、你盯着我看干嘛?”楚文玉颤了一下身子,总觉得自己快要倒霉了。可是好不容易得到这样奚落嬴景初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今日他特地进宫,无非就是为了看一眼黎芊荀,见她无碍,自己心中放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想来嬴景初面前显摆一番。
嬴景初冷笑一声:“无聊。”
他心里担心,可是这关楚文玉什么事。更何况楚文玉出宫之后还能来他面前显摆,想来黎芊荀应该也没什么事。可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担心异常。
若是她被楚昭衡识穿了身份……
他从来都不敢想下去。
这世上竟也他不敢想的事情。
楚文玉挑眉问道:“你应该是很想知道的吧?来呀,只要你求求我,并且把揍我的那些部分揍回来,我就告诉你芊荀的近况。而且若是日后你对本殿下唯命是从,本殿下也能随时进宫告诉你关于芊荀一丁点的近况,如何?只是这‘第一时间’肯定就要归本殿下了。啧啧啧,嬴景初,倒真的是委屈你了。”
嬴景初冷笑:“你别以为你楚国皇宫我就进不得了。”
“你可别说大话,到时候进出不得,还得害的芊荀担心,再害本殿下想办法来救你。”说及此,楚文玉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楚国皇宫里的机关,统统都是我那个变/态皇兄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亲自督工设计的,你以为凭借你的本事,真的能够来去自如?”
嬴景初不屑地冷哼。
楚文玉双手环胸,一脸高冷地偏过了头:“你这个秦国皇帝,怎么赖在楚国不走?难道就不怕你在这里肆意潇洒的时候他,有人趁机捅了你秦国的屁股么?”
嬴景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