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暗暗骂了一句“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举棋不定地观望着情势。
但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拱手道:“护国公大人所言正是,是在下唐突了,但是兰王殿下也并非只是想利用护国公来相助自己。亦是对瑞王所错错为看不过去,为令爱和护国公打抱不平,想着能为护国公在父皇面前出一份力。”
护国公回礼道:“多谢兰王殿下,殿下心意老臣谨记在心,待老臣在皇上面前为小女讨回公道,自然会上门答谢兰王殿下。至于先生先前所提之事,到时老臣亦会亲自答复殿下。”
谋士带着虚伪的假笑又和护国公寒暄几句,然后辞别离开了护国公府。出了府邸,谋士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老东西,当真是贪婪。不过自家女儿都被人虐杀了。我就不信你能真的无动于衷,而现在能和瑞王抗衡的只有兰王,你绝对还会来找我的。”谋士虽然没有从护国公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但是却并不着急。护国公只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但是绝对已经是打算和自己合作了,接下来无非是些讨价还价的事情罢了。
翌日。护国公想要接回女儿尸身下葬,虽然慕容芷已经是嫁给了瑞王,但是她的死和瑞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护国公是决然不会答应女儿再由瑞王府发葬,虽然这样贸然前去抢夺尸身等同于和瑞王彻底决裂了,但是事已至此,双方撕破脸皮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护国公早前已经吩咐好下人准备妥当了一切,一大清早就带着自家亲兵前去要人。本来夫人也要随同前往,不过却被护国公安抚在家等候。夫人本就体弱,这次慕容芷的死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也不想再让她多受折磨了。
护国公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赶往瑞王府,家仆婢女个个穿着素衣披着白縞。白衣白马之后还抬着一口朱色棺木。沿街百姓围了个密不透风。瑞王虐杀瑞王妃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多加议论。本来许多人还持怀疑的态度,以为是心思歹毒之辈妄传谣言,陷害瑞王。可是今日亲眼所见护国公亲自率领一众人等赶往瑞王府,这下真的是信了大半。虽然慕容芷只嫁过去不到两个月,但是也已经算是瑞王的人了,加之瑞王的身份,这慕容芷虽然新亡,但说不定也是要葬在皇陵的。这护国公非是抬了棺木要去寻尸,要说和瑞王没有仇怨只怕也没人信了。
待一行人赶到瑞王府,这瑞王府也已经挂好了白绫,摆好香案,燃起了香火。瑞王亲自站在门口相迎,想来也是已经得知了护国公的行踪。
护国公看到瑞王此番嘴脸更是怒火中烧,快步赶过去,指挥着家丁亲卫就要往里冲,被瑞王府的守卫给拦住了。
瑞王赶紧凑上去,躬身道:“护国公,今日是芷儿的奠日,我心知您和我一般悲戚万分。但是您这般莽撞的进去不叫人看了笑话么?再说了,若是惊扰了芷儿的亡魂,咱们心里都不好受吧。”
护国公挥了挥袍袖,冷哼道:“瑞王殿下,现在躺在灵堂之中的可是我的女儿。就算你看不上她,她做不了你的王妃,但是那是我的亲女儿。芷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等皇上明鉴,但是今天我是来接我女儿回家的。她生前受你百般虐待,死后我再也不要她在你瑞王府忍受苦楚。”
瑞王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看护国公的样子又决然不会顺从自己,只希望能暂时稳住护国公,不要再在府外继续毁坏了自己的声誉。
“护国公,芷儿的死虽和我并无关系,但毕竟是我照顾不周,想我也是父皇亲封的瑞王,竟然连自己的爱妃都照料不好,我真的是枉为臣子,更枉为芷儿的夫君啊!”瑞王竟然直接在门口朝着灵堂的方向跪了下来,还声泪俱下的叫着慕容芷的名字,让护国公一时有口难言。
“赢景瑞!芷儿分明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在这里做戏,你到底知不知耻?”护国公恼火的冲着跪在地上的瑞王吼道。
瑞王这下更似委屈的哭诉道:“护国公,早前确实是我没能照顾好芷儿,所以你纵是百般训斥,本王亦从不反驳。可是,今天是芷儿的奠日啊,她的死自有父皇调查。您不能这般污蔑于我啊!虽然我和芷儿只成婚两月,但是她毕竟是我亲自迎娶过门的瑞王妃。试问我好不容易娶了芷儿,怎么舍得加害于她呢?”
护国公立即辩驳道:“你娶芷儿还不是为了……”
护国公心下一惊,差点说出真相,只是把脸冷冷的一摆,道:“不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接芷儿回去。从此芷儿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待陛下查清缘由之后,我还要请禀陛下替芷儿讨回公道。”
瑞王也不反驳,只是挨着护国公的衣角深深的将头磕在地上,口中更加大声的哭喊,这下到真有许多围观的百姓为他感到可惜了。本来一开始还同情护国公,谁家的女儿嫁出去不到两个月就这么屈惨的死了能不心痛啊,但是看今日瑞王的行为也不像是虐杀自己妻子的模样。倒是护国公一向公正,今日倒是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自家亲生女儿,即便再怎么不讲理也无人能怪罪吧。
大家只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护国公和瑞王双方的恩恩怨怨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护国公虽然衷于权势,但是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安能不痛心?也是老泪纵横,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这下更是让外人惊住了,这两个平日间高高再上的人。一个是护国公,一个是皇子王爷。如今一个为了爱女,一个为了爱妻。一个想着往里闯,一个死死的拦住。双方都全然不顾及身份形象的痛哭,真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一地眼球。
“圣旨到!”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对骁骑兵马赶到,后方的轿子里快步走下来一位传至的内臣。双方都认出这是经常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