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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1章 割腕
    她挂断了电话,杨父也赶了过来,跟杨母一起在走廊外叹息,杨母一直在掩面抽泣,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女儿变成了这副样子,换了谁也无法轻易接受。

    “叔叔阿姨,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还有医生,不会有事的。”她径直走了过去,害怕他们会忧思成疾,毕竟他们的身体都不太好。

    “颜笙,真是幸苦你了,往后我们姗姗一切都要靠你了。”杨母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哭腔,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分,头发许是长时间都没有染了,表层尽是白发。

    “嗯,你们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姗姗。”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杨父杨母送去休息,现在杨姗姗这个样子,别说上飞机了,出病房都不可能,她也不知道傅匀尊有什么办法。

    她一直在医院守到了晚上,杨姗姗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去,医生本想砸门闯进去的,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如果硬来,保不齐会伤到她,所以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满面愁容,她在中间去敲了好几次房门,试图跟杨姗姗沟通,可都没有半点作用,杨姗姗只是时不时地发出一点儿声响,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

    傅匀尊今天事情有点多,所以忙得晚了一点儿,一弄完就径直来到了这里,见着她正在走廊里坐立不安,便连忙跑到了她的身前。

    “你可算来了,姗姗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了。”她连忙站起了身,抓住了傅匀尊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刻悬着的心也有了安定之处。

    “先别着急,我已经把医生都叫过来了,这种事得慢慢来。”傅匀尊抬起了手,扶到了她的肩上,耐心安抚着她,虽然他也不知道杨姗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不想看着她这样寝食难安。

    不一会儿医生就都过来了,准备好了绳子还有麻醉剂,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反正不能看着杨姗姗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到死啊。

    “姗姗,你开开门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鱼,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应该也饿了吧。”沐颜笙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着房门,由于时间有些晚了,所以他们并没有惊动杨姗姗的父母。

    她将侧脸贴在门上,敲了好一会儿,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她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神色不由得肃穆了起来。

    傅匀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抬起脚就朝着门猛踹了上去,门“轰”的一声被踹开了,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身子不禁僵直在了原地。

    杨姗姗躺在床上,手腕上的血痕似一条蜿蜒狰狞的小蛇,白色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浸透,染成了一片猩红,那条伤口还在不住地往外淌着血,杨姗姗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连嘴唇都是苍白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姗姗——”她颤抖着双唇,近乎哽咽着从喉管深处挤出了这两个字,脚下一软,不禁往后瘫倒了下去,傅匀尊见状,立刻上去扶住了她,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医生鱼贯而入,将杨姗姗送到了急救室,还好这里是医院,急救起来也方便,她和傅匀尊一起等在门口,完全是靠着他的力量在支撑着,否则她早就倒在地上了。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要送她去美国的,要不是我想的这个主意,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怪我,该死的人是我。”沐颜笙一直在嘴边喃喃地重复着这些,两行热泪从眼眶缓缓滑落,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此时她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在医院呆了一天都没有早些发现?

    “颜笙,这不是你的错,不会有事的,医生都在里面呢,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傅匀尊一直把她护在怀里,她的身子如筛糠般战栗着,靠在他的肩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劝说她坐了下来,她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手心早已泛出了阵阵粘腻,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衫,瞳孔忍不住放大到了极限,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搂着她的肩,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用身上的体温温暖着她,他承认这一次是他失算了,没有想到杨姗姗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他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现在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杨姗姗不会出大事。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一直到深夜,里面才总算是有了动静,杨姗姗插着氧气罩,被护士推了出来,看样子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医生,怎么样了?姗姗没事了吧?”沐颜笙马上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拽着医生的衣袖,睁大了眼睛,即使是累了一天,也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后续仍然要注意,病人失血过多,可能会昏迷几天,身边离不了人,所以你们家属一定要注意。”医生简单解释了一句,就径直离开了。

    沐颜笙听着这句话,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刚才紧绷着的每一寸皮肤也顿时得到了喘息,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往后靠了上去,刚好靠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去休息吧,这里我会派人照顾。”他在旁边安抚着她,将她扶出了病房,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没有了半点知觉,只知道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