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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四大洲锦标赛的赛程一向很紧,从中午的冰舞韵律舞开始,到接下来的双人和女单短节目都在这一天完成,两个短节目之间甚至还要加塞一场简短的开幕式。

    由于明天中午就要比冰舞自由舞,抽完签的黎楷和司安恪没有再回到体育馆看其他国家队选手的比赛,而是径直要回酒店好好养精蓄锐。

    “凯丽!安格斯!”摩尔一路小跑,留特伦布莱一个人在那里应付各国激动不已的媒体,“我的上帝,快救救我。”

    “佐伊,你这是怎么了?”黎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摩尔会这么狼狈,“爱德林不在吗?”

    佐伊·摩尔把食指竖在双唇中间,示意两人不要发声,让她和大家一起混在人群中悄悄的离开。

    正一头雾水的黎楷见她的手指从唇边挪开,往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顺着摩尔指尖的方向望去,黎楷这才看见特伦布莱在一众媒体之间高高冒出的脑袋。

    “天哪佐伊,你不会真这么干了吧?”黎楷有些难以置信。

    把男伴扔到记者堆里自己脱身跑路?你别说,这大概是黎楷这辈子最想尝试的操作了。

    她默默侧过身来给摩尔比了个大拇指,试图用身体挡住司安恪的视线,以免被自己的男伴发现。

    “没用的,我看到了。”司安恪幽怨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黎楷如遭雷击,飞快地把比着大拇指的手藏到背后。不敢回头的她只好对面前的摩尔做着怪脸,用眼神交流起来。

    她看看摩尔,又用眼神往特伦布莱那里示意一下,最后又转回来朝着摩尔挑挑眉。

    ——那男伴就扔在那儿不管了?

    ——不用管,他早就习惯了。

    摩尔抿着嘴耸了耸肩,扬扬下巴指了指双手插在裤兜里的司安恪。

    ——不过你不用管一下你的男伴吗?看起来他还不太习惯。

    接收到信号的黎楷嘴角向上,扯出来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像跳机械舞一样,身体一截一截地朝司安恪转动过去,“嗨?”

    司安恪瞬间被击败在她的笑容之下,刚才那点委屈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照例伸手要去摸黎楷的脑袋,出于愧疚之下,黎楷难得好心地没有躲开。

    谁知道司安恪变本加厉,拿开手的时候还嚣张的示意黎楷的身高只到自己的锁骨,气得黎楷恼羞成怒,作势要去打他。

    一旁原本是来这里躲个清净的佐伊·摩尔看两人闹腾,居然也乐在其中,要是再来一盘瓜子和一杯茶,那就和坐在摊头上看热闹,撺掇吵架的两人“打起来打起来!”的好事群众没啥区别了。

    闹归闹,但第二天总还是有比赛的,黎楷和司安恪也不敢太过分。

    几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准备回酒店。

    佐伊麻溜地报了一串地址,让司机赶快开。眼尖的黎楷却发现好不容易从媒体之中脱身的特伦布莱好像在路口迷茫地张望,“诶等下,佐伊。那个是爱德林吧,我们等他过来一起走好了。”

    “对,是他。所以我叫司机赶快开。”佐伊脸上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坏笑。

    哈?

    和佐伊一起坐在后排的黎楷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人家才给你挡了媒体欸?是不是……可以稍微温柔一点儿?

    “啧,”佐伊·摩尔翘上二郎腿、抱起胸,从透过车窗看着特伦布莱无助的样子,“差点腿了捻转步的人就该受点惩罚。”

    黎楷看到前排的司安恪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转过头来后眼神里充满了对佐伊的敬畏。

    最终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等爱德林特伦布莱,黎楷多次在心里默念“特伦布莱老师就算来了这小破车也不一定坐得下”这种骗骗自己的话,以减轻把这位可怜的top留在大街上懵逼的罪恶感。

    再有谁和她说一句冰舞万世巨星甜到窒息她跟谁急,这明显是一个“犯了错回家要跪搓衣板”的故事!

    不对,这么一想好像还是挺甜的。

    在徐舒阳的三令五申之下,这次抽签是由司安恪下手的。

    不知道是黎楷和司安恪这个赛季终于时来运转,还是这个抽签的人真的有那么点讲究,总之短节目之后排名第四的两人抽到了他们这个赛季最好的签——全场最后一位出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签运吧?

    听陶予思说,徐舒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恨不得大年初一去给司安恪这只手上香。

    头一次参加国际滑联a级赛事的黎楷和司安恪就这么闯进了最后一组。

    初生牛犊不怕虎,赛前六分钟热身的时候,黎楷反倒觉得自己还没有比jgpf的时候紧张。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对倒霉的美国选手给破坏了。

    正当黎楷和司安恪分头热身之时,短节目排名第二的女伴像一颗炮弹一样不可控制地从空中向黎楷砸过来。

    还没等黎楷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冰面上,大腿外侧一阵剧痛强迫她清醒过来。

    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三人都躺在冰面上,其中黎楷腿边的冰渣还有点发红。

    听到巨响之后,摩尔/特伦布莱和司安恪分别从两个方向冲往事发处,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三人中最早缓过神来的是黎楷,在司安恪赶过来之前她就坐了起来,借着司安恪的力一瘸一拐地滑到场边。

    分明只有十来米的距离,黎楷却觉得踩下去的每一步都像是一个世纪。

    撞到挡板的美国男伴显然是三人中受伤最严重的的一个,医疗队直接抬着担架上了冰场,把尚处于昏迷状态的他抬了下去。

    女伴由于有黎楷这个垫背的作为缓冲,受伤程度看起来没那么吓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还能用担心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男伴。

    另一部分医疗队在徐舒阳的带领下立刻就位,把黎楷带到场边处理伤口。

    “嘶——”酒精沾上黎楷大腿的时候,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没事,”司安恪拍着她的背开口安慰,“一次四大洲锦标赛而已,以后还能来参加的。”

    血已经把防寒袜巴掌大小一块,黎楷吸着气。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没有喊过说过一句痛。

    徐舒阳简直要急疯了,妮可和罗伯特过来象征性地关照一下也帮不了什么忙,此刻没有许明家在的国家队就和没了主心骨一样。

    黎楷咬牙忍着腿上的疼痛,尽量保持呼吸的频率,希望血能尽早止住。

    除了主办方的医疗队,随行队医在徐舒阳的招呼下终于姗姗来迟。

    仔细检查了黎楷的腿之后,队医拍了拍徐舒阳的肩,“别担心,不算太深的肉皮伤,对肌肉的影响不是很大。以后的比赛什么的都没问题。”

    徐舒阳叹了一口气,一边看医疗队给黎楷包扎,一边感叹她和司安恪时运不济,“怎么就碰上这种事呢?都走到这里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随行队医见惯了六练上相撞的事故,只能说黎楷这种对以后运动生涯没影响的已经是运气不错了,“你看美国那两个?男伴什么时候醒都不知道呢,相比之下我们这个都不算什么。”

    刚才洒在伤口上的药粉应该除了止血还有些止痛的效果,包扎完的黎楷站起来竟然觉得这个程度的痛自己还算可以接受,于是心思活泛了起来。

    司安恪吓了一跳,赶紧想再扶着黎楷坐下,却被她一口回绝了。

    从媒体那边过来的郑杨骏啸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新消息,“美国队退赛了。”

    “这不是想也知道吗?那个男伴什么时候醒都是两说。”刚经历了件糟心事的徐舒阳有点暴躁,现在看到郑杨就觉得他是来炫耀的。

    行。

    现在黎楷伤成这样,势必要停训休整,一个月以后的世锦赛名额基本是拱手相让了。

    “isu那边在问黎楷和司安恪怎么样。”被打断的郑杨总算把后半句话了,

    “不退!”黎楷一瘸一拐地走到郑杨和徐舒阳的面前,眼神里净是坚定和决绝。她的头发上还挂着几颗水珠,是刚才沾在身上的冰融化了。

    “黎楷!”司安恪一个箭步冲拉住她,相当不赞同她冒进的行为。

    两位教练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应该作出何种反应。

    年轻的教练们还没有过劝阻受伤运动员的经历,一时间只能想起来自己当年在赛场边不听队医和教练的劝阻,硬是要上场的样子。

    一旁快退休的队医则风风雨雨经历地多了,教练和运动员声泪俱下、抱头痛哭的场景也没少见过,此时倒是稳坐钓鱼台,“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止痛药只能起一定效果,剩下的要你自己硬抗。而且这毕竟属于剧烈运动,要做好赛场上血止不住的心理准备。”

    对比了风险与收益,黎楷果断点头,要求上场比赛,“我了解了。”

    郑杨骏啸去和isu做最终的确认,老队医作为担保也跟他一起。

    “你刚才做什么不拦着人家运动员,现在去比赛风险多大你不清楚吗?”郑杨骏啸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医生。

    老队医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看智障似的瞥了他一眼,“风险多大我肯定比你清楚,而且刚才也都告诉运动员了。但你做教练的应该知道退赛的那对短节目排第二名吧?天上掉奖牌的好事!换成我的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得去捡!”

    老队医说的确实有道理,但郑杨还是为黎楷和司安恪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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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都没有的美国选手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下个礼拜开始应该会是一周两更,具体那两天我会在3月14日的作话里定下来。

    如果时间多的话会随机掉落加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