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阳好话说尽终于把这吴若彤他们劝住了,一面又联系马上改签,这才算是把事情落实下来。一行7人从换了个登机口继续等待他们的飞机。
年轻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吴若彤这会又和个没事人一样摇了摇手臂,用南方小姑娘又糯又嗲的声音和王稷阳撒娇:“你和我一起去逛免税店嘛~”
王稷阳自然是没办法拒绝,跟着吴若彤走了。
听到吴若彤的话,一直带着耳机闭目养神的司安恪睁开眼看了看黎楷:“你去不去?”
黎楷正难以置信地看着就这么孤零零被吴若彤和王稷阳扔下的冰鞋,年轻人这么不看重自己的鞋是要吃亏的!
这鞋但凡出一点点差错,在赛场上都是千差万别。更别说可能会有选手故意损坏其他运动员冰鞋的恶□□件了。
黎楷抱紧自己装冰鞋的包包,摇了摇头,“不去。”,现在就买还得都装包里带着,麻烦死了。
“也行,回来再买。”,看黎楷死死抓着冰鞋,司安恪就知道他和黎楷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室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明白冰鞋要随身带这件事。
和黎楷说完话,司安恪又重新把耳机塞了回去,耳机里正在放得放的是阿根廷探戈大师阿斯托尔·皮亚佐拉所做的primavera portea,意为春天的港城,这个赛季他和黎楷的韵律舞选曲。
“在听今年rd的曲子?”,黎楷抬头问。
司安恪也不觉得意外,“嗯。”
黎楷摊开手放到司安恪面前。司安恪会意,把左边的耳机摘下来放了上去。
黎楷也带上耳机学着司安恪闭目养神,这首曲子本应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徐舒阳已经在带着大家排队上飞机了。司安恪不紧不慢地摇醒了黎楷,把机票夹在护照里递给她,“该登机了。”
“哦。”,黎楷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努力瞪大了眼睛试图聚焦,“快掐我一把,让我醒醒。”
司安恪伸手就揉乱了黎楷的头发,“还要人掐你,我看你是没睡醒。走了。”
黎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上了大部队。
因为是改签的飞机,一行人的座位很分散。独独吴若彤和王稷阳碰巧坐在一起。
黎楷在带飞机上发的眼罩准备继续睡觉时,眼睁睁地看到方白宁和罗澄一人从他们大背包里拿出一个颈枕,这才把包放到行李架上。
怪不得……黎楷这回大概知道他们包里都放了些什么了。
黎楷飞了一路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不得不感叹了一下,小朋友睡眠质量真好。
8个小时的飞机,黎楷就赶上了一顿早饭。
等到了莫扎特机场的时候,全队只有黎楷一个人精神抖擞,还有力气感叹萨尔兹堡的空气好。
旅途总是让人难熬,但到了地方日子就变得快了起来。每天陆地训练再加上官方安排的适应性上冰时间,黎楷感觉每天比在国内的时候还要充实。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韵律舞比赛的的天。两天前方白宁的比赛黎楷也和司安恪一起去现场看了,非常震撼。很难想象,这样世界顶级的技术难度出自这个月才刚满17岁的青少年。
无形之中,这给黎楷和司安恪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黎楷和司安恪是本站最后一对上场的选手。在他们前面的西班牙组合,韵律舞滑出了他们的pb,也就是生涯最高分。
好胜的黎楷牵着司安恪的那只手不自觉得捏紧了,司安恪看了眼黎楷,没说话
这个赛季国际滑联的规定舞蹈是阿根廷探戈,黎楷和司安恪就挑了最经典的红黑搭配。
黎楷腰上用一朵黑色的花把裙子攒在了一起,剩下的裙摆自然地荡了下去。和裙子相反,黎楷把黑色的长发盘在右耳后,又贴着耳后别了一朵比那团头发稍小上一点的红花。
这是一个很成熟的打扮,黎楷为了自己那张脸不要在其中显得太过违和,足足花了快三个小时收拾现在脸上的妆。
黎楷特地加粗加深了自己的眉毛,并且在眼窝处画了cut crease。做完这些还觉得不够,又用眼线笔和眼影把自己的眼睛勾勒得微微下垂,再将颧骨下方和鼻梁的两侧打上修容。
涂涂抹抹一场下来,最后擦上砖红色的唇膏出门时,活脱脱就是一个南欧美人儿。
看到黎楷的妆,徐舒阳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他从赛季开始的时候就觉得这套韵律舞是两人职业生涯以来的最佳,这套节目无论是竞技状态还是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都很让人满意。
司安恪和黎楷上场的时候,在一小撮观众之间还爆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
黎楷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容。虽然前几个赛季两个人的比赛成绩只能说是勉强达到预期,但也意外收获了一小批死心塌地的欧洲粉丝,只要黎楷和司安恪有在欧洲的比赛,都会出现在现场。
随着音乐的响起,黎楷的表情倏变,一下子从温柔端方成了伶俐明艳。
司安恪的手挽着黎楷的腰,黎楷则把手搭在司安恪肩上。重音一响,两人向着同一个方向有力地摆头,黎楷甩了一下小腿,脚下和司安恪一起开始做第一个部分的阿根廷探戈。
很好,起步的速度很很快,在第二步开始前也没有减速的迹象,黎楷高度紧张地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和音乐的配合之中。
第一个部分的两个小节结束,黎楷和司安恪对视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势在必得。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完美。无论是技术动作还是情感的张力,就算是放到成年组也是让人心服口服的。
黎楷觉得自己现在滑得有点儿上头。动作和步法都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只有她和司安恪的情绪才是现在正在爆发出来的。
四小节的步法,黎楷和司安恪一丁点都没错,连黎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是不是司安恪和黎楷的粉丝,现场的观众都被折服了,热烈的掌声几乎持续到了下一个技术动作的开始。
司安恪双手环住黎楷的右膝,将黎楷的胯举到了和自己的肩齐平的地方,做了一套速度极快的双足旋转,完成了这个托举
观众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黎楷和司安恪结束最后一个技术动作联合旋转时,坐在一起的那些铁杆粉丝已经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站了起来,拼命地鼓掌。
追过比赛的人都能明白,看着自己喜欢的的小运动员蜕变是怎样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等到黎楷和司安恪做完定格动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被那群粉丝感染,也起立表达敬意。
但比他们跟激动的是黎楷和司安恪两人。
司安恪一把抱住黎楷,十几秒都没有松手。黎楷自以为上辈子这样的场景见得够多了,没想到真的再经历一回,鼻子还是忍不住发酸。
毛绒玩具像雨点一样朝冰场上飞来——主要是从坐着粉丝的那个方向。
司安恪和黎楷在玩偶小雨中向观众谢了幕。
正准备要走下冰场,黎楷突然童心大发,“嗖”地一下两步滑到了一个小冰童手边,抢走了一个皮卡丘,又对扔来这个玩偶的方向献了个飞吻。
徐舒阳站在冰场外,和司安恪、黎楷依次拥抱。虽然之前op公开训练的时候徐舒阳就觉得他们两人状态不错,今天的表现还是委实给了他一个惊喜。
从技术到表现力,这套节目应该说是黎楷和司安恪职业生涯以来的最佳表现了。
三人和编舞老师一起坐进了k&c区,但没有一个人的心思在等分上,编舞和徐舒阳激动地小声夸奖起黎楷和司安恪。
对黎楷来说上辈子到这辈子,她从来都是被夸奖着长大的。激动归激动,但脸皮足够厚,不像司安恪这个小年轻,耳朵可疑地红了起来。
“the scores please, ”
广播声打断了正在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比心的黎楷,四个人的表情也不复刚才的轻松。
“黎楷和司安恪的韵律舞得分为63.65,现排名第二位。”
体育馆中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和刚才的欢呼喝彩全然不同。
黎楷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向着摄像机露出一个不算太僵硬的微笑,拍拍司安恪的大腿,准备离开等分区。
司安恪苦笑一下,
“discrimination!”
观众席上最先有了反应。
黎楷和司安恪的技术分比那对西班牙组合整整高了3分都出头,而在节目内容分这种主观的评分上却低他们将近4分。
裁判跟按过了计算机似的,活活用零点几分的差距把黎楷和司安恪卡在了第二名上。
就算这种节目内容分比前一名次低,技术却相较要高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这几个赛季可以明显看出,国际滑联的裁判在试图将花样滑冰的重心从北美重新移回欧洲,于是就不乏有北美选手被裁判压分的情况发生。
但4分这样的大分差,实在是史无前例。尤其当对象还是亚洲人时,很难不让人有其他猜测。
观众席离等分区很远,黎楷一行人只能听到观众席有一阵躁动。
“没事。”,司安恪安慰地捏了捏黎楷的手,“还有机会。”
瞥到身边的摄像机,黎楷压低了声音:“自由舞裁判做个人的概率比第一名退赛的概率都小。”
司安恪皱了皱眉,觉得黎楷过于激进了:“一会儿采访的时候我来吧。”
黎楷明白司安恪是怕她乱说话,毕竟在司安恪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刚满十四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小屁孩儿。
切,什么话不该说她还是知道的。
灵魂年龄三十好几的幼稚楷妹勉强答应了采访时做背景板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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