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泽言看着她,眉骨狠狠一跳,高耸的喉结短暂而急促地滑动着,身体的温度也莫名地上升了起来。
害怕将人吓到,他动作快速地起身,结果视线却不小心看到她的小腿上面那红艳艳的痕迹,被抓破的。
眼眸顿时就冷冽了下来,“伤口这么严重吗?”
纪凌然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愣住了,还没有回过神,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茫然了啊了一声。
冷泽言看着她,幽幽地长叹一声,声音含着心疼,“我帮你消毒,今晚就简单地清洗一下身子,不要触碰到伤口。”
说着,转身去那医疗箱。
纪凌然似乎这才回过神,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听着刚才的话,抓着被单的手指微微用力,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
很快,她的小腿就被消毒干净了,就连手臂上一些细小的伤口都没有放过。
只是最后浑身都酒精味道,让纪凌然闻着格外的不舒服,有些委屈,“真的不能洗澡吗?”
冷泽言顺势抱着她,刚毅逼人的下颚忍不住抵在她的发顶,静默无声地摩擦着,半响才出声,“不能。”
声音很坚定。
“好吧。”
气氛这个时候倒是格外地平静下来了。
纪凌然在卫生间里简单地清洗了一下,避免去处理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可是还是觉得全身都有酒精味道。
心情莫名的不好,打开卫生间的门环顾一周后,却没有看见冷泽言的身影,她蹙眉,拿过吹飞机想要吹头发,就看见桌子上的一张纸。
字很好看,龙飞凤舞的。
内容就是,他过去苏清房间处理工作,让她先睡。
手指被她捏紧了,她知道冷泽言知道自己的不安,知道自己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所以才选择出去。
可是她却莫名觉得难受,可难受什么她又不知道。
发气似地拿着吹飞机去了卫生间,可要吹头的时候,又发现手中还捏着冷泽言留下的纸条,拿着纸条又出去了,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包里。
等到吹完头发后,还是没有看见男人回来,纪凌然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说好了自己要睡沙发的。
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棉被,她倒是睡在了沙发上。
只是才躺下去,那沙发似乎是感觉到了重量,莫名其妙地看着震动,吓得纪凌然蓦然起身,直直盯着沙发。
震动,还是在震动。
她蹙眉,有些疑惑。
突然视线就落在沙发上那贴着地纸条上面,像是说明书一样,只是位置有些隐秘,被沙发上的流苏遮挡住了,这震动才让纸条暴露了出来。
只是等着纪凌然看完上面的字之后,身子猛地后退。
这……这竟然是……
脸爆红,比六月的艳霞更加明艳。
脑海里忽然就想到今天她睡沙发上的时候,男人的沉默,还有那藏着的几分笑意。
纪凌然身子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难怪就连这沙发都是粉色的,也难怪这就是情侣套房。
突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她的心顿时卡在了桑子眼里,门把手转动了几秒,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高大的身影。
纪凌然顿时冲到沙发上,想要将这震动关了,只是她太慌张了,不仅仅没有将沙发的震动关上,还莫名其妙的让震动的弧度更大了。
冷泽言听到声音,面色闪过一丝笑意,可却憋着不敢笑,要是他笑了,这女人绝对今晚就不敢睡了。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他快速地走了过去,将沙发上的电源拔掉了。
空气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纪凌然低垂着头,不敢乱看,整个人就是熟透的小龙虾一样,包裹着一层粉色,看着娇艳欲滴。
冷泽言才靠近她一步,她就慌乱地后退。
气氛凝固了起来。
冷泽言轻轻叹气一声,“我睡沙发,你睡床。”
说着,擦肩而过将放在床上多余的被子拿着,走到了沙发上面,直直地躺了下去。
只是沙发实在是太小了,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更何况是高大修长的冷泽言而言,修长的双腿都得蜷缩着,看着令人心疼。
纪凌然也不愿意自己情绪波动这样大的,可和男人过分的接触,会让有些记忆涌上心动,不好的记忆,令人难受的记忆,她控制不住自己。
转身不想要去看男人,自己爬在床上,钻到被窝里面,将自己紧紧地包住,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砰——
灯被关掉了。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斑驳的光景落在天花板上,落在地板上,洋溢着温暖。
老半天,纪凌然才拉开被单,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面色地红晕已经消退了,脑海里地思绪在挣扎着。
她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那样高大的男人睡在那里多么的难受。
她起身,借着月光她能够清楚地看见沙发上的男人,仰躺着,可似乎是难受,修长的腿放不直,都暴露在外面了。
古铜色的肌肤上面在月光下看得更加清楚。
纪凌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快速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都看着对方。
“去床上睡吧。”
空气静默着。
海风也有凉,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进来,纪凌然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拉住了,被子掀开,男人直接将她包裹在里面,被子里面的温度很暖和,全部都是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觉得难受,甚至觉得很心安。
纪凌然僵硬地身子柔和了下来,享受着温暖。
两人窝在沙发上,空间更小了,几乎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冷泽言冰冷的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头发,闭上了眼睛,薄凉的嘴唇勾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上次的事过后,两人虽然亲密着,但是总感觉隔着什么。
他知道纪凌然是在害怕,之前事留下的阴影,不是这样容易消除的。
纪凌然心间一掐,扯出了他的衣角,声音有些故作宁静,“我知道,睡觉而已。”
闻言,冷泽言眼眸一深,棱角分明的脸庞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唯独只能看着那模糊的轮廓线。
仿佛是过了很久,他才沉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