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然看着他情绪这么激动,有些恍惚。
“纪凌然,我不凶你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说着,他直接握住女人滑落的手掌,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颤抖。
纪凌然轻轻喘着气,被他握在手掌的手指弯曲,戳着他的手掌心,示意着取下呼吸机。
冷言泽顿时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起身将呼吸机给她取下来,然后将一旁放好的温水,小心翼翼地用吸管放在她面前。
纪凌然有些惊惶,低着头喝着水,眼眸里充斥着不解和疑惑,等到喝完一杯水后,整个似乎终于是活过来了。
她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难听,像是卡带了的磁带,“你……怎么样?”
冷言泽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醒来就问自己,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保护他。
明明自己都还虚弱的很,可……
冷言泽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掌心,感受着她的温度,眼眸里的光芒似乎更加柔和,薄凉的嘴唇轻启,“我没事的。”
说着,还特意展示了一下身上。
这副模样有几分搞笑,却令人心安。
纪凌然听到他的回答后,眼睛又眨了眨,眼神里面露出了心安。
她才刚醒过来,收到冲击身体还是很疼,脑子里虽然有些清醒了,但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像是陷进了一片浆糊里面。
下一秒,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冷言泽看着她闭眼,心里蓦然一慌,就想要抱他,声音怒吼着,“喊医生。”
门口一直都有专门的护士等着,听到声音后赶紧进来,“病人只是睡过去了,她虽然受伤不严重,但头部因为遭受到强烈撞击,所以会出现晕眩的情况,有些嗜睡。”
秦风也跟了进来。
闻言,冷言泽看着怀中的人,苍白的面颊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纤长的长睫毛就像是蝶翅一样,轻轻颤抖着,胸口上下起伏着。
他微微一怔,伸手轻轻触碰着她的面颊,沙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股浓浓的疲倦,“都出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
秦风应了声,正要往门外走,就听见老板冷冽的声音,“让人做些清粥等候着,人一醒过来就送进来。”
“是。”
秦风点头,这才走出了门外。
冷言泽的手有些冰冷,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颊,从额头,到眉心,鼻子,最后落在她泛白的嘴唇上。
眉头紧紧蹙起,似乎是不愿意看见她这样的没有血色。
男人轻轻俯身,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动作轻柔,直到看见那唇瓣再度染上了粉色,眼眸里才闪过一丝笑。
“纪凌然,我不凶你了。”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温柔。
只是沉沉入睡的纪凌然听不见,小巧的面容透着白色,看着令人心疼。
而纪家得知这个消息后,林娟还愣了几分,突然看向丈夫,“她要是出事了,那我们的钱怎么办啊?”
纪启明眼神闪闪过一丝暗光,粗粗地吐了一口气,阴测测道:“上次我去冷氏,竟然敢这样对我,这次听说纪凌然可是跟着冷言泽才受伤。”
话落,林娟就明白了,起身朝着楼上走去,“你在家好好照顾莫雨,我去冷家一趟。”
谈到纪莫雨,两人眼神里都是慈祥。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宝贝女儿受伤害呢。”
说着,起身去厨房吩咐佣人做一些好吃,似乎刚才的他和现在慈祥的他是两个人一样。
冷家别墅里。
林娟满脸泪水,手上还拿着纸巾,“我的女儿可是因为冷言泽才受伤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悠闲,你们没有良心。”
她来的时候,冷家才刚刚吃早饭。
老太太因为昨晚的事一直忙碌着,早上八点才起床。
闻言,曲婉顿时就怒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万一这场车祸就是你女儿的安排,就想要我们冷家的钱。”
林娟脸色大变,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缘故,只是下一秒,却哭得更加厉害,“你们这是冤枉人,反正凌然受伤了,你们必须赔偿。”
老太太直视着她,目光狠辣,“赔偿?她现在可是我们冷家的未婚妻,和我们是一家人,似乎和你们纪家没有关系了。”
林娟面色似乎闪过一丝难堪,“我可是生她养她的母亲,我要是不管她,谁管她,再说了这就是你们冷家的错,你们先必须赔偿。”
“你去看过凌然了吗?”
老太太漫不经心地会说着,眼神里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林娟面色更加尴尬,眼底还闪过一丝心虚,却面不改色的道:“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去看,你们只要拿出赔偿就好了。”
自己女儿出事,不去看望女儿,却在这里要赔偿。
老太太冷目,大手直接拍在桌子上,似乎是很生气,“管家,将人轰出去。”
闻言,林娟顿时就着急了,“冷老太太,你这是心虚了,我要去告你们伤害我女儿,故意伤害罪。”
管家叫来人,想直接将这个泼妇赶出去。
老太太面色阴沉,声音更是难得笼罩着冷冽,“那纪家人是不是就应该担虐待罪呢?还是说有人敢挑战冷家?”
声音很冷很低,吓得林娟面色一白,顿时不敢说话。
人直接被赶了出去,林娟气不过,给纪启明打了电话告知了一切,挂断后想要直接让纪凌然回家,让她去拿钱,结果却打不通电话。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女儿手机坏了,换了一新的,连同号码换了都不知道。
餐桌上,老太太气得面色冷冽,直直吩咐着,“每天记得送吃的到医院,一定要新鲜营养的,明白吗?”
“是。”
曲婉刚想要说什么,老太太直接转身出去了。
医院里,纪凌然彻底醒过来还是在中午的时候,头部已经经过检查,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受了些皮外伤。
冷言泽和她睡在一个病房里。
其实说不上是病房,反倒更像是高级的总统套房,什么都有,更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还配备了冰箱和微波炉。
纪凌然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圈下面都是一片青色,嘶哑着开口,“冷言泽,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男人那双眼睛看过来,她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