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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哈哈哈。”林三柱捂着肚子,“老哥,别跑了,他没追上。”

    刚才封兴修跑步的样子太好笑了,从后面看就像一个丸子,咕噜咕噜往前跑,林三柱笑得前仰后合,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东倒西歪。

    封兴修这才停在,往后瞅了瞅,除了林三柱,哪里有人影啊!

    呵,被耍了!

    封兴修突然皱眉,“啊,啊,我不行了,林三柱你过来看看,我的脚扭了,啊,好疼,呼呼,动不了了。”

    林三柱立马止住笑声,小跑着上前,他蹲下,往封兴修脚脖子那地方看去,“咋了?扭脚了?”

    他伸手捏了捏,“这个地方疼吗?那这个地方呢,疼不疼?”林三柱像是挺有经验的样子,挨个摸了一遍,封兴修哼哼唧唧,都喊疼,嚷嚷着走不了路。

    这可咋办?

    林三柱有丝愧疚,都是因为他耍诈,封兴修才扭脚,于是豪气道:“我背你回去。”

    封兴修答应得很快,“那就辛苦你了。”

    林三柱弯腰预备,封兴修立马跳起来,十分灵活地往上蛄蛹,胳膊搂住脖子,以防掉下去,“走吧。”

    林三柱咽了咽口水,封兴修每一次蛄蛹,他的腿都要往下矮一厘米。

    但孽是自己造的……只能含泪前行。

    “咱们俩可运动好几天了。”林三柱咬牙道,“我咋感觉没啥变化呢?”他觉得猪都比封兴修轻。

    封兴修胡扯,“跑步让我的肉变结实了,换句话说,更沉了。”他悠着两条腿,似乎很享受。

    林三柱越背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往后一仰,封兴修因为地心引力下来,稳稳站住,林三柱自己掐人中,翻白眼道:“我靠!封兴修,你耍我。”

    封兴修火上浇油,“谁让你耍我?”

    林三柱突然使坏,直接放倒封兴修,然后快跑,“哈哈哈哈,你追不上我。”

    封兴修爬起来,“你看我追不追得上!”

    另一边,刘越解开绑手的绳子,拿掉麻袋,大呼一口气,紧接着,大吸一口气,反反复复进行了多遍,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怒发冲冠,这里的治安太差了!太差了!

    熟人提着烧鸡过来,人呢?他四处找了找,发现刘越在胡同里,“你咋跑这里来了呢?等等,你嘴上是啥?地瓜吗?”

    刘越冷冷看了熟人一眼,“我要洗澡。”

    熟人惊异,“洗澡?不吃饭了?这烧鸡咋办?”

    刘越打了五遍肥皂才洗掉身上的味道,出师不利,呼,太气人了!他仔细回忆,有两个人,声音,相貌等信息完全不知道,就是告诉警察,警察也查不出来!更何况这次,他单独行动,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哑巴亏只能往自己肚里吞了。

    林三柱和封兴修跑着回去,至于作案工具,查不到他们头上。

    跑着跑着到了电影院,林三柱和同事打了个招呼。

    “林干事,你也来看电影啊。”

    林三柱抹了把汗,“是啊,这排队排的我都出汗了。”

    同事点头也说是,“这晚上天越来越热了。”

    跟同事别过,林三柱朝封兴修挑眉,意思是我聪明不?这么好的证人!

    封兴修从兜里掏钱,买炒栗子吃,电影院门口有很多小吃,没人管。

    两人吃着栗子,慢悠悠往家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竟一时分辨不出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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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蒋吟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低头捡头发,严湖戴着眼镜,弯着腰,拿着镊子,开始进行头发大清理。

    以前严湖特别喜欢蒋吟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披在背上,优雅美丽,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看见头发,半点欣赏没有,全是担心掉不掉。

    终于清理干净,他呼了一口气。

    蒋吟离开后,找旅店住下,想着明天联系一下崖前大队那边,好确定封兴修和封景铄的消息,这样的话,顾家那边就好交代了。

    刘越跟蒋吟一个打算,除此之外,他想找顾修平。

    但现在,突然袭击导致他心神不宁,打他的人到底是谁?无缘无故没道理啊!想了半天,没有个结果。

    刘越压根儿没觉得是封兴修,就封兴修那吨位,哦豁,怎么可能呢!以前早操,一圈下来就哼哧哼哧,快死了一样!

    他好面子,再说,他这么一个领导,让人知道被套麻袋,还是有味道的麻袋,多丢脸啊!

    刘越告诫熟人,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

    熟人知道刘越的性子,自是拍胸膛再三保证不会告诉别人,领导的笑话必须烂在肚子里,不然坏事。

    封兴修灵巧地剥着栗子壳,跟着胖松鼠似的,一路上一住不住,咽下去后说,“这栗子炒的好。”

    林三柱没吃,他没那么馋,“刚才如何?”

    封兴修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以前我见着他就想躲,现在是见着他就想揍。”他原以为打完刘越可以欢乐好久,没想到还不如一袋栗子!

    过去的事也不是那么印象深刻啊!人还是要活在当下。

    “你真不吃?”封兴修举着栗子问林三柱,“真的好吃!”

    林三柱摸摸肚子,本想说我不饿,但见封兴修期待的眼神,他勉为其难拿了一颗,慢悠悠剥开,金黄色,“哎呦,还真挺好吃的,再给我一个。”

    封兴修把袋子给林三柱,“喏,全给你了。”

    这么好心!林三柱往袋子里掏去,靠!啥都没有!

    回到家,许燕在做功课,旁边是林秋阳。

    夜校也是有考试的,许燕前一阵子忙租赁的事,刚有点眉目,结果现在考试,她一个头两个大。

    林秋阳抬起小脸问林三柱和封兴修,“你们干嘛去了?”

    许燕头也不抬回道:“一闻这味就知道,吃栗子去了!”这偷吃啊,也不知道隐藏隐藏!

    林三柱坐在凳子上,给林秋阳削铅笔,一转一转,一会功夫就有个尖笔头,他摁了摁,活动的,哎呦,这个不行,他拔下来,又开始转……本来食指长的铅笔,结果现在,在林三柱的神奇操作下,硬生生变成了小指长度。

    本着节约的精神,林秋阳收好铅笔,笑盈盈道:“我写完作业来。”

    见没得玩,林三柱开始扒拉许燕的文具袋,“哎呦,你这是啥?”他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许燕在文具袋里放了一把刀,半揸长,“你拿刀干啥?”

    许燕抬起头,轻轻抚摸刀身,“没啥,就是看有些人不顺眼。”

    林三柱默默远离许燕,躲到封兴修旁边。

    封兴修笑呵呵说:“夜校的车经常扎胎,看来不是偶然。”夜校一排自行车,总有几辆经常扎胎,看门关灯的老大爷不管,这可方便了“凶手”。

    林三柱指着许燕,“你搞的鬼!”

    许燕瞪眼,“话不能这么说。”夜校有三个小流氓,爱对妇女动手动脚,尤其是一个人的妇女。有一次许燕自己一人,碰到了他们三个,许燕力气虽小,但人狠,流氓没得手。许燕以后就备着刀,时不时扎扎小流氓的车胎,锻炼一下手劲儿,当然,也是以防万一怕出事。

    封兴修正色道:“你咋没告诉我们呢?”

    林三柱吐槽,“这事你不说,严湖的倒是积极!”

    许燕立马认错,保证以后遇到问题坦诚相待。

    “你什么时候考试?”封兴修翻了翻许燕的笔记,条理不错,很清晰,就是字啊,还有些丑陋,但比以前好了。

    “下个周。”许燕揉揉头,“我后面坐着的,是服装厂财务科的职工,跟我说她考了七八次会计证,都没考上,现在厂里来了大学生,她要不加把劲儿,以后就被边缘化了。”

    封兴修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人,无论啥岗位,都得学习进步啊!而且现在恢复高考,不难想象,以后竞争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可不是一个会计证就能弥补的了的。”

    许燕喜欢听别人聊这个,她有不少消息,如今听封兴修这么说,她十分赞同,“她还跟我说,他们单位有个小伙子,出身不好,但能力出色,数据整理的那叫一个漂亮!我虽然不知道咋个漂亮法,但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个小伙子这方面没人比得上!”

    封兴修点头,“对,他算是技术人员了。”

    许燕朝林三柱看去,“我看你也得加把劲儿了,不然哪天被边缘化了,我们可帮不了你!你还得靠你自己。”

    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单位靠背景靠关系的可一点不少,夜校里那么多女职工,谁没有一两个走后门的同事啊!

    林三柱沉着脸,不知道想啥,半天没出声。

    封兴修不紧不慢说:“这人才分很多种,你要看你的目标是啥,不能因为别人数据做得漂亮,你就开始学数据,首先得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擅长说话的搞对外,擅长写字的搞文书,擅长算账的搞财务,这是比较理想的,毕竟擅长的东西做起来更顺,更快,更好。不过很多时候不能选择。”

    许燕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林三柱手指关节敲着腿,“看样子,我得拿个中学毕业证。”

    他现在受到重视,偶然因素多,想要升职,必须增强必然因素,许燕提醒了他,学历很重要。

    封兴修问林三柱,“教育局有培训班没?”

    “我刚想说这事。”林三柱扭头看着封兴修,“前几天张主席开会提了一嘴,我当时不以为意,觉得没必要培训,而且浪费时间,所以就没报名,算算日子,明天上午就截止了!”

    许燕急忙说道:“那你别忘了明天上午去报名啊!多好的机会啊!免费培训,还不用花钱,像我现在,上个夜校,还得自掏腰包,这就是个人的坏处!”

    “报上吧,没啥坏处。”封兴修一锤子决定道。

    林青莱回来的时候,一家人都睡了,哦,不,林三柱还没有。

    “闺女,又去布厂长那了?”林三柱打了个哈欠,这个厂长叫得名副其实,人家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厂长。

    林青莱点头,“呦,爸,你还没睡?”

    林三柱揉了揉头发,“睡不着,我这几天老是做梦,闺女,你说这是咋回事?我以前很少做梦的,每次都倒头就睡。”

    林青莱笑了笑,“说明爸你还不累。”

    “切,你这没良心的,我咋不累呢!想想我以前的潇洒日子。”

    林三柱坐下,“这梦也够奇怪的,我在街讨饭,眼前是各式各样的鞋子,我记得特别清楚,高跟的,低跟的,尖头的,圆头的,牛皮的,驴皮的……就在我眼前晃悠,我好像好多天没吃饭,头晕眼花,求着这些鞋子的主人给点钱,可他们不理我!有人还对我吐口水!对了,我旁边还有个同行,也是要饭的,在身上挂了块正方形布,上面黑不拉几,颜色没涂严实,一边要钱一边嘿嘿笑我。”

    林青莱一愣,把恼人的结局压在心底,开导道:“爸,你这想多了,你咋会要饭呢!你看家里,封伯伯,妈,我,封景铄,还有阳子,哪一个不挣钱?你呀,把心放到肚子里,再说,即便他们挣不到钱,我还挣不到钱吗?”

    林三柱拉林青莱坐下,“也是,要不这样,我不干活了,你养我吧。”

    林青莱:“……”

    “我开玩笑的!”林三柱嘿嘿一笑,“我可是要升职的人,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我还要跟封兴修比赛,我一定比他升得快,升得高!”

    封兴修揉着眼睛出来,“你以为升职是升旗呢?还升得快,升得高!”他因为吃栗子,晚上喝了挺多水,这睡到一半,被一泡尿憋醒了,醒了一看,还有人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