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闹开了?”崔婉冷声问。
绿玉点头:“瞧见的人不多,奴婢也吩咐人带张家小姐去换了衣裳,这会子舅老爷等人都在凌波阁呢……
王爷侯爷以及张阁老家的人都派人去请了,您看老夫人那里?”
绿玉瞧着何氏满心欢喜的带着孩子们去玩儿,没好张口。
崔婉起身道:“先不跟母亲说,我们先去瞧瞧。”除了这样的事儿,那姑娘又是张阁老家的姑娘,不是他们崔家可以随便打发的人,就算是立刻叫了母亲去也还是徒增烦恼,还不如让她老人家先高兴一会儿,等自己去瞧瞧再说要不要找她娘。
“是!”
门外已经有肩與等着,崔婉被绿玉扶了上去,抬肩與的人就快步走起,绿玉等人小跑着跟上,没一会儿就到了凌波阁。
还好因着王府的人手多,规矩也严,所以凌波阁并不不相干的人围观,就是之前瞧见整件事的人,也都被王府等人给引到别处去安排了。
“王妃,王爷和侯爷到了。”崔婉到地方之后,绿玉就提醒她。
崔婉转身一看,就见自己的丈夫和爹匆匆而来。
她忙迎了上去:“爹……行之。”
崔名学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面对女儿,目光还是柔和了下来。
崔婉从中看到了浓浓的疲惫。
“婉儿……咱们进去再说。”
云起岳去牵崔婉的手,崔婉对崔名学道:“娘带着莫愁和宽哥儿他们去了游乐场,我想着娘正高兴着,便没派人去跟娘说。”
崔名学赞同道:“这些日子糟心的事儿太多了,先不让你娘知道也成,等回去了我再慢慢跟她说。”
说话间,三人就进了凌波阁,一阵阵行礼的声音传来,崔婉便见屋子里站起来了一帮子人,崔家的,还有张阁老家的。
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气氛停尴尬的。
一个穿桃红裙子的小姑娘拿帕子捂着脸在哭,崔子航红着脖子站在那里,头也垂着,瞧见他们进去,更是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听到有人禀报,但崔名学还是张口就问崔子航,有些事儿,他得从儿子的嘴里亲口听到才成。
崔子航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里,不好意思开口。
张阁老一家人也阴着脸,没人吭声,最终那位一直哭的姑娘偷偷瞄了一眼云起岳,便悲戚一声,便起身就要往外跑:“我不活了……”她哭喊道。
立刻就被她身边儿的一名妇人给拦腰抱住:“珠儿你别怕,王爷来了,侯爷也来了,他们会为你做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崔名学发火了,他看了一眼张阁老,又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最终将目光落到崔子航的身上。
“爹……我……我来凌波阁找人,没成想撞见了张家这位姑娘更衣……”他全看见了,白花花的背脊,盈盈一握的腰,以及姑娘惊吓之后惶恐的眼。
“侯爷,您说这事儿该如何办吧?我们张家虽无侯府势大,但也是要脸面的人家。”
张阁老年岁比崔名学大,出事儿的是他的孙女。
本来他还想跟崔家结亲,看中了崔科,觉得嫁一个孙女过去不错,崔科是世孙,以后是侯府的继承人,崔家人口也简单。
可他独独没有想到,嫡出的孙女儿还没跟崔科定亲,庶出的孙女儿就让崔科的爹给看了个干净,这让他如何不气?
总不能老子儿子都娶张家的孙女儿,这不是乱套了么?
而且……嫡出的孙女儿给崔科是正妻,庶出的孙女儿只能一顶小轿抬进崔府为妾。
这区别……
他这张老脸喔……
跟张阁老一样,崔名学这个时候的心情简直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爹,儿子……儿子愿意聘这位姑娘为良妾。”崔子航用了聘字也是给了这位当朝二品大员家庶出孙女极大的脸面。
他都瞧见人家的身子了,除了娶了人家,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崔名学眸色深了深,这个儿子真是……难道看不出来是被算计了么?
崔名学很失望。
崔子航躲闪着他的目光,非常的不安。
崔名学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阁老,同朝为官,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太僵了,既然儿子愿意将人抬进府里当妾,他便点头同意了。
张阁老心里不得劲儿,也只是因为这件事丢了他的脸,都是在朝堂混的老狐狸,能看不出些许端倪来,你要换衣裳,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么,门口没人守着?
只要一想着是庶出的孙女存了勾人的心思,张阁老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一个庶出的孙女……给侯府的世子当妾,只能这般遮丑了。
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绝对不是乱来的人,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跑到凌波阁来换衣裳,门外还没有人守着……
而且,那姑娘刚才瞟女婿的眼神他可没有错过,这姑娘怕是冲着王爷来的。
而不知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儿子却是中了圈套。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不要大张旗鼓了,你们家选个时间将人送过来就是了。”崔名学道,不想撕破脸,但他只要想着这个姑娘有可能想勾引的人是自己的女婿,就十分不愿意给她脸面。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姑娘的脸色瞬间就惨白了起来。
张阁老也是老狐狸,他在心中迅速衡量了利弊,又瞧了眼站在崔名学身侧的云起岳,便开口道:“成,今晚我就派人将人送过府。告辞……”这种丫头还是立刻送走的好。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