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闹闹穰穰的,大夫来了,一名捕快开路,带着两名大夫挤进人群,挤到冒菜馆里。
两名大夫分别把了脉搏,看了舌苔,很是仔细的望闻问切。
最后就先后跟捕头拱手:“王捕头,这两位并无食物中毒现象。也就是说,没有吃坏肚子!”
旁边的汉子闻言,上前就要揪大夫的衣领:“老头儿,你咋说话的,没有中毒,没吃坏肚子,那我哥为啥要肚子疼?”
“休得无礼!”王捕头呵斥一声,几个捕快上前就将他制服了。
“没病没灾,老夫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肚子疼!”
作为医者不能乱说话,但是大夫的话也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帮人是故意找事儿的。
没有人去怀疑大夫的话,因为捕快带来的两个大夫在当地是德高望重的大夫,就是你没银子,他也能先给你开方子。
随着两个大夫的出现,这帮人很容易就被戳穿了目的。
云兰儿看着王捕头:“王捕快,我要告他们毁坏财物!
还有,我家还有两处店被毁坏了,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王捕头道:“那就请夫人上县衙递上状纸,这些人毁坏此处店铺是真,我们会立刻将他们关押,另外会派人跟夫人一起确认损失。”
“那就劳烦捕头了,状纸我会派人送到县衙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云兰儿也知道跟一个捕头说不上啥话了。
至于要查出幕后的人来,只能找县令。
她是很想让县衙查出来幕后的人,但是又觉得狐狸精怕是不会留把柄,定然不会亲自去找人,或者是找自己亲近的人。
云兰儿有些气闷,但她也知道,大汉是个重法度的地方,她身为云家人,更应该时时刻刻都注意。
这帮子泼皮无赖骂骂咧咧,骂来骂去无非就是官官相护,权贵欺压百姓的话。
不过却没几个人搭理他们。
人被抓走了,热闹自然就没得瞧了,众人渐渐散去,云兰儿也留了人在铺子里守着,跟衙门的人确认损失。
又拿了银子让那些受伤的伙计去瞧伤,并且放了他十天假。
店让人砸成这样,得花时间重新弄。
索性把人都放了。
上了马车,云兰儿就跟古嬷嬷说:“那野种的生辰我要去,不过你不用跟他们那边儿说!”
哼,她本来想躲过就是了,可没想到那贱人竟然要找事儿。
好,那她就奉陪到底!
让她好好瞧瞧,云家的女人到底能不能惹!
古嬷嬷瞧着自家夫人这样,心里泛苦,不知道该咋劝了。
斟酌半天,她还是道:“夫人,这件事涉及到元帅府,毕竟侯爷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皇上还要用,万一您惹怒了他,让他干出点儿啥对不起皇上皇后的事儿,那可就遭了。
要不这样,距离十八还有些时日,您要不给京城去封信。
咱们府上不是有养信鸽的人么?
虽说是咱们家大人公务用的鸽子,但您这事儿也着急啊,那狐媚子魅惑的可是镇守一方的将领,可马虎不得,咱们这也算是在往京城皇宫那边儿报信个儿,给宫里提个醒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云兰儿想了想,觉得古嬷嬷说得有道理,遂排版道:“成,我这就让人去军营里找阿旗!”
军用的信鸽,还是要家里男人点头了才能用。
云兰儿立刻派了可靠的人去军营,而这头,马车里,唐水黑成锅底的脸布满了怒气。
他的怀里,尉迟美珍一脸泪痕地窝在他怀里噘泣。
“都是妾,是妾的错,若不是我气不过……气不过她们不把飞哥儿放在眼中,也不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错都在妾身,妾身现在就去跟她道歉,跟她请罪,只求她别咒咱们的飞哥儿!”
尉迟美珍没有丝毫辩解,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事儿是自己找人干下的。
“不怪你!”唐水的声音寒气四溢,尉迟美珍偷瞄了下他的脸色,脸上泪涟涟,心里美滋滋。
“是她云兰儿欺人太甚!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她平常对你,对飞哥儿是个什么态度,老子清楚得很!”
“爷,是妾给爷添麻烦了!”尉迟美珍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爷也听见那些百姓们的议论了,他们说得对,皇后娘娘向来恨宠妾灭妻的人。
爷虽说没有灭妻,但对妾的宠爱也是无人能比。
加之现在姐姐就在京城……怕是经常会入宫。
虽说皇上皇后并不在京城,可云家人在啊。
妾……
爷,要不您将妾送到庵堂,妾去伴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飞哥儿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就算是不为妾打算,也得为飞哥儿打算。
他要记在姐姐的名下才能是嫡子,才能有资格继承侯府。
爷……妾能给爷生下一个儿子,已经完成了老太爷的交代给妾的任务。
妾这些年独霸爷的宠爱,已然是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旁的。
还请爷答应妾,将妾送走之后……送走之后您再将姐姐接回来。”
说着,她竟从唐水怀里挣扎出来,跪在马车车厢里。
“美珍,你这是在干什么?”唐水忙去拽她,尉迟美珍却不肯起来:“爷若不答应妾,妾即便是起了,明儿等爷走了,也就是一碗药的事儿就去了。
就算是爷找人看着妾,妾要想死,凭爷如何看得紧,妾自是能找到机会。”
唐水猛然用力,将她拉入怀中,非常生气地说道:“啥死不死的,不准再说了!你放心,我是男人,自然是能想办法保全你们母子的。
现在飞哥儿还小,等飞哥再大点儿,我就直接上折子给他请世子,不用让你看云家人的脸色。”
“可是侯爷,云家势大啊!妾怕……妾怕……他们现在用得着你自然是不会怎么样。
可是,您还记得乔侯爷么?
一个战功赫赫的侯爷,说诛灭九族就诛灭九族了。
妾身怕啊,怕这天下归一的时候,就是他们云家人加害侯爷的时候!”
说着,她便在唐水怀里泣不成声地哭起来,唐水搂紧了瑟瑟发抖的她,嘴里迭声道:“不怕,不怕,有爷在呢,保护不了妻儿的男人算啥男人。
你放心,放心,这件事爷一定会处理好的。
乖……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