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兆丰的话无疑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就在范氏等人头上炸开。
范氏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她口口声声说崔婷不会撒谎,可是为什么事情会急转直下,变成是崔婷和范增做下的事儿了?
不应该啊,她的孙女她知道,不傻啊!
“鲁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姑娘的闺誉!”
鲁兆丰在心中冷笑,都让人看光了,还是和两个男人,还有个屁的闺誉!
他忽然就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位上官来,他可是正三品的户部尚书,可家里的老娘偏心的……
为了一个名声尽失的孙女所谓的闺誉,亲自将一盆盆脏水往另外一孙女身上泼,这个时候,她就不怕毁掉这个孙女的闺誉了!
“本官当然没有乱说,这些证词可是所有人的证言,包括崔婷和范增的!”
崔婷和范增那里见识过衙门的手段,那些个衙役只是稍微露了一手,连诈带吓,还没动手用刑呢,两人就什么都招了。
鲁兆丰想起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又想起太医说鲁文良命保住了,可脑子受损,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也就是说,他儿子就算是醒来,也还是个废物了!
一想至此,鲁兆丰的眼里就闪过一丝恨色,然后便将能说的事情简洁的说了一遍:“……范增不想跟崔婉定亲,就跟崔婷合计,要给崔婉下药,药就下在崔婷给崔婉和云娇姑娘吃的那盘子桂花糕里。
之盘桂花糕是从崔老夫人的厨房做出去的,药是范增下的,可能是太过匆忙,又加之心中有鬼,就把糕点的顺序放错了。
崔婷交代的跟范增交代的能吻合,都道是盘子上有鲤鱼花纹的那一侧的糕点有毒。
可是下官让人查验之后,却是有荷花纹那一侧的糕点有毒。
也正是因为如此,阴差阳错之下,便是崔婷自己吃了有毒的糕点。
至于范增……”说到这里,鲁兆丰脸上的恨色更浓了,讥讽无比的道:“范增原本是要算计鲁文良和王冲,那里知道,他自己也喝错了酒,最后遭道的是他自己,倒是王冲没喝酒!
要不是王冲得了他妹妹身边人送去的消息,不放心鲁文良,跑去瞧了瞧,还不知道鲁文良竟差点儿被范卫氏打死!
认证物证具在,相关人等我已经派人押回京兆府!”
范增挑上王冲和鲁文良两个人,也是因为两人好色,平常就爱胡天胡地的睡女人,特别是鲁文良,专爱没长开的嫩雌儿。
范氏闻言激动的拍案而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官官相护,诬陷我的婷儿,明明是崔婉害的婷儿,你们……”
鲁兆丰冷着脸打断她的话:“垂老夫人质疑本官的审问,可以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就是告到皇上面前,本官也是不怕的!
认证物证具在,还有几个勋贵官宦人家做旁证,你说不可能,就是本官在撒谎,说那些勋贵官宦人家的人在撒谎?
要知道,端点心的是崔婷的侍女,把端茶的丫鬟故意绊倒的也是崔婷的侍女,带着众勋贵官宦之女去现场的也是崔婷的侍女!”
打脸啊!
啪啪的响啊!
范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这个时候看了眼大儿子,就见他冰冷的眼里完全没有她。
范氏有些慌了,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呢。
还是崔婷和范增自己承认的!
如果她早知道是崔婷自己作的,定然不会……
这下,她是彻底的得罪了大儿子一家了!
范氏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同样接受不了事实的还有崔名信两口子,他俩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脑子里茫然一片。
事情闹到最后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该将崔婷的嘴巴堵了,直接打死!
片刻崔名信反应过来,就跪行道崔名学的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的道歉:“大哥,我不知道是崔婷做的!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崔婷竟然起了如此不堪的心思。”
说完,他又左右开弓,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扇了几下,他又抱上了崔名学的腿:“都是我教导无方,可大哥,我也有难处啊,你和二哥外放在外头做官这些年,家里家外都靠着我,我太忙了,才会疏于管教。
都是房氏!
都是房氏把孩子教歪了的,我要休了房氏……”
房氏还没从崔婷的事儿中反应过来了,猛然间就听到自己的男人要休了自己,顿时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她哭喊着磕头求饶,求崔名信不要休了她,又求崔名学,让崔名学帮她说话。
崔名学那里会理会她?对崔名信的哀求亦是不为所动,面容冰冷的道:“你休不休妻与我无干,放手!”说完,他就抬腿挣开,把自己的女儿扶起来,愧疚的道:“婉儿,是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崔婉笑了笑:“不干爹爹的事,况且,这事儿不还是搞清楚了么!”
楚羿见状就道:“事情搞清楚就成了,鲁大人,你赶紧将文良带回家好好将养着,等会儿我让人送些药材过去!”
鲁兆丰感激涕零的拜服在楚羿脚下:“谢王爷!”
楚羿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腿就走,走到崔名信的身边儿,还抬脚踹了他一下:“好狗不挡道!”
接着,崔名学一家人也从松鹤堂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他对崔名信道:“母亲自小最是疼你,现在她病了,晕过去了,三弟还是赶紧给母亲请大夫吧!”
出了松鹤堂,崔名学对崔婉母女道:“咱们搬走吧,这里咱们住的院子先派人守着,今天咱们就搬!”
崔名学升了户部尚书,在京城买了一套宅子,只是没有现在的崔府大。
他的女儿受了委屈,他一刻都不想要自己的妻女在呆在这个糟心腌渍糟心的地方了。
面对崔名学的提议,何氏和崔婉自然是答应的。
而崔婉,心里也很是感激父亲的维护,之前她还担心,以父亲的纯孝……
到底是她想多了。
“爹,这次除了要感谢王爷,还得多亏了娇儿,是娇儿派人找的王爷!”
若是没有云娇,楚羿怎么能上她们家来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