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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
    二人的交集要追溯到一周以前。

    傅未遥和温蕴约在识意碰面,识意是家仅对女性开放的会所,谈事放松的好去处。

    做完spa之后,在温蕴的陪伴下,她浅浅眯了一小会儿。

    醒来后,见她睡眠依旧糟糕,才睡了不到十分钟,温蕴担忧不已:“黑眼圈重到粉都盖不住!”

    “不至于吧?”傅未遥轻轻打了个呵欠,失眠的毛病在进自家公司实习之前就有,只不过近来愈发严重,瞒着爸爸看过几回医生都束手无策。

    无论科学的还是不科学的助眠方法,她都试过,效果平平,还不如临睡前自我抚慰一番有效。

    和spa的原理一样,身体在外力的作用下放松开,睡意才会不经意找上门。

    不过,这种方法只有在独属自己的住处才能实践,回到老宅,不止黑眼圈,她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猝死,全靠一口气吊着。

    “刚刚出去的那位云老师,下周到我那上班。”

    温蕴不解:“不是总说,每次过来,趴在那儿像条砧板上的鱼,怎么还挖人家?”

    傅未遥的确不喜欢外边的环境氛围,无论宣传表现出得多么自然惬意,她不习惯将后背袒露给别人。所以才会想到挖人,比起外边,在家里的任人鱼肉感会小很多。

    “鱼要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傅未遥烦闷地叹气,“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

    温蕴附在她耳边,笑得不怀好意。

    “不要,”她果断拒绝,而后补了句:“脏!”

    “云老师的价格,够你找十个八个干净漂亮的。”温蕴又聊起八卦:“那谁,不就这样,一周换一个都不带重样的。”

    傅未遥皱眉:“干净漂亮有什么用?连王羲之都不认识,还天真地问什么时候见见,也就阮明珠好这口。”

    “又不是找男朋友。”温蕴知晓她的个性,开起玩笑来无所顾忌:“你多出点钱,A大的都能给你弄来!”

    傅未遥敬谢不敏:“太聪明,不好拿捏。”

    没必要图一时爽快给自己添麻烦,还嫌家里的烦心事不够多吗?

    电梯口前意外吵嚷,争执声不绝于耳,似乎还夹杂着某位相熟朋友不满的质问。

    傅未遥和好友对视一眼,准备绕道而行。

    叁两人围观在侧,兼之管理出现疏漏,刘经理急出一身冷汗,强自镇定指挥服务生将各位客人送离。

    退出八卦中心的某位客人回过头和朋友咬耳朵,“阮明珠看上个服务生,听说是代班的,经理有点良心,不想放人,正僵持着。”

    另一人回:“怕是僵持不了多久,那男生够倒霉的,要不要提前叫个救护车?”

    交谈声愈行愈远,傅未遥转身时不经意瞟过一眼,二人口中倒霉的男生,背靠墙壁,瘫坐在地上,看起来濒临失去意识。

    竟然是个熟面孔,她“啧”了声,握住温蕴的手腕:“等我一下。”

    “别多管闲……”手腕一松,好友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去,温蕴心下不忍,忙迈腿跟上。

    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程砚洲倚在墙上,难耐地捂着胸口。

    他亲眼见着众人称之为“叁小姐”的女人往酒里投了颗药,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杯酒,辗转几人后,在哄笑中递到他的手里。

    一沓钱扔在脸上,粉红色的钞票纷扬落地。

    阮明珠笑得张扬肆意:“喝下去,都是你的。”

    他不愿,借口离去,女人一使眼色,包厢深处涌过来几个身强体壮,身着会所制服的男人按住他,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挣扎间,呛得胸腔几欲炸裂。

    早知是这种地方,他不该答应帮同乡代班,自食苦果,程砚洲慌不择路,推门往外逃。

    哪里逃得出去?

    城市中富丽堂皇的会所,和县城破旧不堪的小巷没有区别,等待他的只会是无穷尽的欺辱。

    意识逐渐涣散,迷蒙间,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手心白得晃眼,再往上,欺霜赛雪隐含怒气的一张脸,像书中所描述的,

    “神……”仙。

    一句模糊呢喃。

    “沉什么沉?睁大你的眼,我,傅未遥,你那表了十万八千里的表妹!”

    果然是麻烦,她知晓程砚洲家贫,去哪兼职不好,来这种地方,来便来了,运气怎能差到这种地步,得罪谁不好,得罪阮明珠。

    以免夜长梦多,傅未遥招来两人将昏过去的程砚洲抬到车上,转头同阮明珠寒暄。

    阮家产业多,子女更多,阮明珠能力不显,家里给她的定位只是吃喝玩乐。不巧她今日身上穿得正是云阳旗下某品牌的内衣。男人如衣服,既然是云阳集团唯一继承人表了十万八千里的表哥,她乐意卖傅予一个面子,更何况闹腾半天,兴致早已转淡。

    既是傅未遥的家事,温蕴没有逗留多久,识意的两人将“表哥”抬到酒店房间,傅未遥给了笔极为大方的小费,嘱咐两人保密。

    手机上没有小妈的联系方式,她也不打算联系,放任程砚洲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准备先行离开。

    想起阮明珠提到的药,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坐在床边,高声喊他名字:“程砚洲!”

    深色制服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他轻微扭动,仍未清醒。

    爱喝不喝,傅未遥懒得管,将水放在床头,嘟囔:“麻烦精。”

    起身的随意一瞥,傅未遥当场怔住,她无意耍流氓,只是,他被深色制服裤包裹的那处,太过……可观,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程砚洲,看不出来啊你。”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黑夜中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