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苏盈盈问。
“他服用了养心丸已经好了很多了,你放心!”苏玉轩安慰道。
入夜了。
天空中竟然没有一丝月光,连星星也不见一颗。
“小姐最近精神不太好,给她炖碗燕窝做夜宵吧。”苏玉轩吩咐厨房炖了燕窝,带着一名绿衣婢女来到苏盈盈房门口。
守在门两旁的侍卫躬身行李:“大公子。”
房间里已经都收拾得整洁,换了新的桌椅家具。苏盈盈也恢复到她平常的样子,只是神色间还有些焦急。她还未睡,只坐在桌前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烛光一短一长地闪烁。闪烁的烛火像一只读不懂的夜的眼睛。她在等他。
苏玉轩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哥!”她见到苏玉轩带了一名绿衣婢女进来,立刻站起身来,眼里露出焦急的神色。
苏玉轩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大声道:“盈妹,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哥吩咐厨房给你炖了碗燕窝来,你吃了早些休息,好好养好精神,明天是你大婚之期,女孩子可得漂漂亮亮地出嫁。”
苏盈盈看见苏玉轩的眼神和表情,立刻会意,她出声和道:“谢谢哥这么细心。”说着坐下来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燕窝。
苏玉轩大声吩咐站在一旁的绿衣婢女:“还不快去替小姐铺好床,让小姐吃完了好早点休息。”
“是,大公子。”婢女连忙前去整理床铺。
苏玉轩静静走过去,伸手在婢女颈后轻轻一劈,婢女没发出任何声响便软软倒在了床上。
苏玉轩低声道:“快!”
苏盈盈会意,立刻换下了婢女的衣衫。
苏玉轩将婢女放在床上,盖上了棉被,大声道:“妹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苏盈盈故意打了个哈欠,大声回道:“嗯,谢谢哥特意送来夜宵,哥哥也早点休息。”
苏玉轩带着低着头的绿衣婢女走出房门。
苏玉轩打开了囚室的门。
西念琴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囚室中的一张软塌上。
这两天,一直有人送来上好的汤药和饭菜,看来荒火教也并不是想他马上死。只不过,他的伤太重,即使名贵的汤药补了两天,却不可能让他马上复原,他如今伤口还未全好,身子虚弱,无法施展武功。
一袭绿衣的女子看见坐在软塌上的他,立刻奔了过来,目中含泪。
“西郎!”她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里。
“盈盈,”他捧起怀中女子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他一脸担忧的神色。
苏盈盈目中噙着泪水,轻轻摇了摇头,洁白修长的手抚摸着西念琴英俊的脸:“西郎,你为我受苦了。”
一直静静站在室外的苏玉轩慢慢走了进来,对他们道:“你们不要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西念琴看见他走进来,一脸疑惑看着苏盈盈:“他是谁?”
苏盈盈低头道:“他,是他救了我……”
西念琴站起身,面色缓和了很多,对苏玉轩道:“谢谢你救了盈盈。”
苏玉轩慢慢走到他面前,认真看着西念琴的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喜欢盈盈,愿意一生保护她吗?”
西念琴看了看他身边苏盈盈那白梅带雨般俏丽的面颊,转过头看着苏玉轩,认真地回答:“我真心爱盈盈,愿意用我的生命保护她。”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苏玉轩问。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苏玉轩道,说完转过头看着苏盈盈,柔声道:“盈盈,从今天起,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努力走下去。”
苏盈盈使劲点了点头,一大颗泪水从她那白梅般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苏玉轩不再说话,走到墙边,拉了拉囚室墙壁上的一个生锈的铁环,一扇石门缓缓移开。
“顺着这条通道一直走,就是下山的路了。”苏玉轩说。
“谢谢!”西念琴朝他点了点头,拉着盈盈的手,走进通道。
苏盈盈含着满眼的泪水回头看了一眼苏玉轩,苏玉轩那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从那时起,那个微笑一直停留在苏盈盈的记忆中,再也没有忘记过。
天空中没有一颗星子,也没有月亮,夜,弥漫在空气里,无边的黑暗的夜。
“西郎,你怎么样,还支持得住吗?”苏盈盈搀扶着西念琴,出了隧道后,她只知道他们在走下山的路,但天太黑,不辨路径,此刻她也不知道是在雪莹山的哪里。
这条隧道,她也是今天才知晓它的存在。
“盈盈,我没事。”黑暗中,西念琴柔声安慰她。
但她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压在她肩上的力道变重了。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
下雨了吗?
盈盈抬头看了看天,不是雨,那么?
“西郎,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伤口裂开了吧,给我看看。”她焦急道。
“我没事。”西念琴柔声道,“别担心。”
“还说没事,我不要你死。”苏盈盈都快急哭了,她搂住他,双手朝他身上慢慢摸索着,他的腰间一片湿漉漉的。
“西郎,来,先靠着它。”黑暗中,苏盈盈摸到一棵大树,他让西念琴靠着大树,自己从衣袖中拿出刚才在隧道中拿来的蜡烛。
“盈盈,不要点火,不安全……”西念琴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小声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苏盈盈道,“得先替你包扎伤口。”
终于生起一堆火来,苏盈盈轻轻掀起他的衣衫,查看他腰间的伤口,一道很深的伤,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因为长久的行走而裂开了。是在峡谷中为救她而受的伤。
她的泪水不由自控地滴落下来。
“盈盈,我没事,”火光中,他的笑脸苍白,连嘴唇上的那丝血色也没了。
苏盈盈不答,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来,轻轻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从自己绿色的衣裙上撕下一条布条,包裹住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