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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明王宫凤凰接连理百秋殿眷侣
    得佛母赐剑,青华受宠若惊,原以为佛母让他用龙脊剑取血无非是出气而已,岂料她还有别的用心。交出太一剑,青华难免不舍,妙严宫不缺兵器法宝,可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在大婚上,哪里想的起来另寻兵器?想不到佛母如此挂心,他和越鸟既然是天定的仙缘,自然是生生与共,事事成双,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合该他和越鸟持一对剑,如此才不负他二人一片情深。
    “多谢菩萨周全……待殿下好全了,本座还盼着能再和殿下仗剑天下……”
    佛母被青华的这一句话扎的心血直流,这个青华帝君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梼杌是灭世巨妖,连如来都奈何不了它,如今这畜生的元神困在越鸟体内,它是囚,越鸟是牢,越鸟想要回一身修为谈何容易?只怕青华到死都不可能再和越鸟比翼双飞了。
    西王母一句“礼毕开宴”,代表着大婚仪典已经结束,仙乐一起,青华和越鸟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喜宴了,虽说青华和越鸟席间还要受宾客祝酒,但端了一天的架子总算可以放下来了。布宴的宫人们端来了美酒佳肴,青华见越鸟面露疲倦,连忙与她奉茶。
    “辛苦殿下了,殿下累吗?”
    越鸟摇了摇头,大喜的日子,她不能露出半点不济,好在有佛母的灵药傍身,否则她哪里能撑到现在?
    “今日大喜,我哪有辛苦?只不过礼数磨人,叫人拘束不安。帝君一向清静,今日真是为难帝君了。”
    青华也摇了摇头,他上下求索二十年终于得偿所愿,别说是繁文缛节,就算是叫来天雷把他劈了他都不怵。
    大礼既成,众妖中有不少已经换了心思——原以为是九重天的老神仙要强取明王,没成想人家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原以为明王下嫁是权宜之计,岂料青华大帝竟肯交出战剑以血供养;原以为佛母不满九重天已久,可她今日却称颂在前,赐剑在后。怕只怕是他们打错了主意,金孔雀口吞如来佛祖,青孔雀以身困梼杌,再加上一个尽诛百妖的青华帝君和佛祖护法大鹏金雕,人家四个若真的是一家人,他们这些个微末之流又何敢匹敌?
    千春林里丝竹已起,五族贵胄纷纷上前祝酒,此刻越鸟和青华在玉坛上落座,坛下左手边是佛母和金雕,右手边是王母,左亲右友,依此排座。
    玄武最先上前,今日众妖齐聚,论资排辈,玄武在在佛母王母之后,龙王圣王之前,但是今日佛母是娘家母亲,王母是司仪证婚,二仙只需遥祝,无需行礼,如此便让玄武成了第一个恭贺越鸟和青华新婚的宾客。
    玄武修炼得道,后来跟着麒麟南征北战多年,他是个中年样貌,说不上什么姿容,但也有些富贵威武之相,他那结发的妻子原是上古巨兽修蛇,名唤朱卷,此刻与玄武一起上前祝酒。越鸟看时,见朱卷似乎腿脚有疾,可即便如此,也看得出她是个迟暮的美人,满脸慈眉善目,倒像是个有福气的。
    说来好笑,青华年蟠桃宴都会见到玄武,可他上一次和玄武说话却还是当年妖仙大战之时——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首先青华亲切地问候了玄武:“妖孽!还不放开!你这孽畜!到底要怎样!你放开我!我俩痛快厮杀!”
    而玄武则说:“……”
    玄武一向很少说话,彼时他一言不发地将青华困了叁天叁夜,如果青华没记错,时至今日玄武就只跟他说过一句话——麒麟死了。
    玄武客客气气,却不见多亲近,而敖广则满嘴抹蜜,听得青华直肉麻,待这两位为首的妖王献完了酒,就轮到圣王鸿蒙了。鸿蒙摘下黄金面具,青华这才得见他的真容,只见此人细眉白面,唇红齿白,浑身说不尽的妖娆,雌雄不辨,面上带着二分狡黠。他见青华正打量他,便扬起面来与青华对视,面上既无恭敬也无喜气,倒是带着一丝的戏谑。只见他端起玉杯,薄唇轻启,道:
    “本王恭贺明王殿下新婚之喜,恭贺青华帝君。”
    鸿蒙祝酒,青华一饮而尽,可他看敖广玄武都是夫妻一对同坐,鸿蒙的座上却只有一副杯碟,便开口问道:
    “圣王殿下怎么一个人来了?王妃呢?”
    五族之事青华至今懵懂未懂,他哪里知道鸿蒙的婚事早就沦为了众妖的笑柄?他只是随口一问,岂料竟引的佛母掩嘴而笑,眼看圣王脸上变颜变色,越鸟正了正神色说道:
    “帝君有所不知,圣王殿下为蠃族披肝沥血,满心宏图大志,尚未娶亲。”
    越鸟这话实是好话,也算是给足了鸿蒙面子,可鸿蒙不忿了一日,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了几百年的五族局势被这个青孔雀搅成了一锅浑水,他又如何能给越鸟好脸色看?
    “明王殿下入灵山叁千年一朝还俗,青华帝君万年清绝却甘愿落入红尘万妖地,如此天赐良缘,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就是不知道往后明王宫究竟是谁做主,青华帝君和佛母又怎么排辈分?”
    鸿蒙有意羞辱青华,可他不了解青华的性子,他原想杀人诛心,岂料却正中青华下怀——
    “这岂不简单?明王宫里明王居尊,本座是明王的夫君,是明王宫里的掌宫主公,入赘从妻,往后佛母是本座的母亲,大鹏金雕就是本座的舅父。”
    望着一脸正经的青华,鸿蒙皱着一双细眉愣在当场——青华大帝位居六御,怎么是这么个古怪的性子?他都嫌“入赘从妻”四个字太难听没敢说,青华提起来居然一脸甘美。这个老神仙要么是装傻充楞,要么就真是个神经病。
    “那就恭喜帝君了!”
    鸿蒙抬杠失败,咬牙启齿地骂了一句就拂袖而去,越鸟见状给青华添了一杯酒,而全程围观的佛母更是心里乐得如春桃盛开。鸿蒙是一贯的伶牙俐齿,说话夹枪带棒,而青华赤子之心,有自己一套光怪陆离的道理,如此无招胜有招,专克喜欢放肆的鸿蒙。有道是天生一物降一物,看来青华就是鸿蒙命中的克星。
    青华原以为近千个妖精祝酒总得叁天叁夜,不料众妖除了几位妖王单独祝酒以外,其他都是一群一群的。可饶是如此,青华和越鸟也是熬到日落才礼完宾客,纵是青华海量,此刻都不禁有些微醺,好在越鸟那边早就换了茶水,否则她一向酒量浅,不到叁杯就要醉倒在座上了。
    明王的大婚之礼持续了足足一日,众妖推杯换盏,千春林觥筹交错。吉时一到,二仙被拥簇着入了百秋殿,然而千春林里却饮乐不断。依照旧俗,羽族凡亲贵大婚,得摆七天七夜的宴席。第一日新人行礼,第二日改口认亲,之后新人得连着见客五天,如此才算是功德圆满。
    眼看明王和青华大帝入了洞房,鸿蒙嘴上不禁露出些张狂来。曾经他以为越鸟出身名门,自小长在观世音坐下,应当是一身的冰清玉洁。谁承想这雀仙居然有如此本事,沦为凡胎还不忘勾搭天庭重臣,竟让权倾朝野的东极帝心甘情愿做了苏悉地院的女婿。
    可佛母却莞尔一笑,朱唇轻启杀人诛心:“在座诸位能不动刀兵就让九重天甘愿雌伏的,皆大可一试,正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五族但有大贤,老身绝对不敢辜负。”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四海一盘散沙,玄武居中不言,王母更是早早的就跟这个金孔雀捆在了一起。如今能动摇明王大位仅剩一个鸿蒙,可他在五族无依无靠,无亲无门,哪里能敌得过有家室有出生,有夫君有庇佑的明王?
    眼看半生心血付之东流,鸿蒙心中何能不忿?可眼下情势迫人,青孔雀一时得意,鸿蒙不得不避其锋芒。东极大帝入赘,羽族如虎添翼不错,可越鸟照样还是前路不明。世间万劫,瞬息千机,鸿蒙从来不怕逆境,妖仙之间的血债也绝不是一个入赘的青华和一把陈年的宝剑就能消解的,青孔雀只有两百年的时间可以对抗他,可他却有无尽的时间可以完成他的大业。
    百秋殿是越鸟的寝殿,青华原以为这就是入洞房了,没想到他和越鸟刚进殿就一左一右被分别拉走了,带走越鸟的是以丹雀和毕方为首的几个仙子,可将他团团围住的除了九灵还有梵境打扮的男侍。五族之地与天庭不同,明王宫里多的是袒胸露臂的男侍,那些男子将青华团团围住,拉倒了后殿的一处暖阁里,随即卸钗的卸钗,更衣的更衣,最后还指着一个青玉浴池让他沐浴。
    “都给本座退下!”青华咬牙切齿地说。
    九灵连忙将那几个明王宫的男侍全都赶出了暖阁,为防他们一会再冲进来,九灵还特地将门栓好了。
    “帝君受惊了吧,奴儿也是,明王宫好大的规矩,光是贴身侍奉帝君的就有十六位侍从。”
    九灵惊魂未定,忙着自己给自己顺气。片刻而已,青华浑身的金冠金钗玉佩吉服就给卸了个精光,这些个宫人手脚到是麻利,竟不知佛母是如何训的他们。
    “帝君沐浴吧,不然误了吉时,让殿下久等。”
    九灵劝了一句,青华这才回过神来,这些尚属小事,今日良宵,他可不能让越鸟等他。
    今夜是二仙的洞房花烛之夜,青华一到,百秋殿内外宫人立刻悉数散去,唯留越鸟在桌前独坐。青华见她轻着罗衫面如云霞,心中一动就要上前,可不想越鸟见了他却突然起身连连后退——
    “青华!你先别过来,你听我说……”
    “越儿,你这是干什么?”青华有些委屈,为了筹备大婚,他和越鸟已经许久未曾亲近了,他们几经波折好不容易成了夫妻,今夜洞房花烛,越鸟居然避着他,这叫他如何甘心?
    “不是,你先听我说……我是怕惊了你……”
    越鸟又害羞又心急,她既怕惊了青华,又怕青华以为她推脱着不与他亲近,情急之下只能轻解罗裳,露出一条玉臂给青华看。
    青华顿时惊呆了——越鸟的手臂上画满了他不认识的符文,今日大婚越鸟赤臂带钏,青华看的清清楚楚,越鸟肌肤如玉,哪里有这些花纹金字?定是刚才沐浴更衣时添上去的!
    “这是什么?”
    越鸟叹了一口气,随即红着脸蛋硬着头皮跟青华解释了起来,羽族尊母,大婚之日,洞房之夜,新娘要身绘符咒,皆因女子母体为天下之源。这样离奇的规矩天下只怕绝无仅有,越鸟初识也不免吃惊,如今她浑身上下从颈到踝都画满了符文,若不和青华说清楚,只怕他乍然见了要大吃一惊。
    “越儿……浑身都是……”青华红着脸痴痴问道。
    越鸟面红欲滴,微微点头,青华顿时只觉得浑身血气沸腾,他念动咒语,越鸟身上衣物灰飞烟灭,他将越鸟抱入怀中,这才将妙人看了个清楚——越鸟浑身上下从修长的玉颈,到一双玉足都写满了金字符咒,那文字青华不识,只略略认得几个字,可等他一念,那几个字便闪闪发光,由此可见越鸟所言非虚,这必定是什么古老符咒。非但如此,越鸟门户处似乎还有个什么图文。
    “这又是什么?”青华说着便将手抚在了越鸟那要紧的地方。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越鸟本就羞臊的厉害,可青华却不依不饶,丝毫不顾及她的女儿颜面,可此情此景,她除了直言还能如何?
    “是……是黄鹂……黄鹂多子……乃吉兆也。”
    “哦……”青华痴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