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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庄妍音睁眼便对上一双噙笑的眼睛,卫封已经先醒来了。

    她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什么时辰了?”

    “巳时。”

    “啊……”庄妍音望见窗外的天光,“你怎么不去上朝,太阳都出来了!”

    “今日我大婚休朝。”卫封弯起唇角,音色温柔,“我大婚。”

    他说的很骄傲的样子,庄妍音坐起身,忙道:“大婚也不可懈怠呀,你从来不休朝,还时常加个午朝,你这样朝官会怪罪于我的。”

    “谁敢迁罪于你?”卫封挑眉,拉了庄妍音重新躺下,“我知道你还累,再睡一会儿。”

    庄妍音无奈:“那你明日再上朝吗?”

    “明日我也休朝了。”

    她愣住。

    卫封迎着她的眼,有些受伤:“我大婚,想休朝五日。”

    她有点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励精图治、一心只有朝政的千古一帝吗?

    她的表现让他彻底受伤黯然起来:“我从来没有休过朝,小卫,我就休朝这一回。”

    “不行,五日太长了,休朝两日,你明日就去上朝,中间再隔开休息,不可连休。”庄妍音朝帐幔外吩咐,“来人,侍奉皇上晨起。”

    卫封不得已只能起床,他无奈道:“今日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吴国与亥国来贺,你招待吴国世子,我款待阮姐姐。”

    “吴国已是我的国土,我还用招待?”

    庄妍音恼嗔他一眼:“他总是你的友人吧。”

    卫封想来也是,只是他虽然把楚逢殷当做友人,但朋友跟娇妻放在一起是全然不可比拟的。

    两人一同用着早膳,吃过饭后,庄妍音接过陈眉端来的一碗热汤。

    那热汤散着浓浓药味,庄妍音喝得蹙眉。

    卫封忙问陈眉:“皇后喝的什么?”

    “回皇上……是避子汤。”

    握筷的手微僵,卫封垂眸放下银筷,陈眉正要递给庄妍音蜜饯,他接过,吩咐宫人都退下。

    庄妍音唇角垂下几滴药液,卫封倾身为她擦拭,将蜜饯喂到她红润丰盈的唇中。

    庄妍音仰面凝望他:“哥哥,我们说好的现在不要子嗣,你别生气呀。”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疼你。”

    两人各自前去招待两国太子,只是卫封没有同楚逢殷聊太多,只是手谈一局后便命徐沛申与厉则陪同楚逢殷,自己回了丙坤殿。

    他召来太医:“皇后年幼,暂且还不足以承受生产之痛,你有什么避孕的法子?”

    太医微怔:“回皇上,臣为皇后请过脉,皇后不算年幼了,凤体康健,已适合孕育子嗣……”那后半句消失在头顶冷厉的眼神下,太医忙跪在地上,俯首说,“今日太医院送出一碗避子汤,让皇后事后服用便可。”

    卫封恼怒地喝了一句“退下去”,降了此人二级,重新诏了一名太医来。

    他若是想让她喝那发苦的药还叫这太医来做什么,他的小卫年幼,昨夜那番折腾,她在身下哭得撕心裂肺,他肩膀上都还有她纤长指甲陷进皮肉的伤痕,微微痛痒,几道伤痕还很深。他只是不愿让太医传出去,怕对她不利才没有唤太医来送药。

    他既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丈夫,这些苦痛本该他为她受着。

    太医道:“震龙草可代替避子汤,只是要委屈皇上服用,倒是不会损伤龙体,就是味苦。”还有便是心理上的代价。自古没有哪位皇帝心甘情愿损伤自己的龙嗣,于男子尊严有损,于江山社稷也存在迷信一般的不吉利。

    卫封面庞依旧是帝王的沉冷,应道:“今后备齐此药,朕服用,此事也不可外传,违令斩。”

    第103章

    庄妍音在央华宫款待戚阮平,厉秀莹作陪,三人正说笑。

    陈眉奉命拿来三只金手镯,那手镯花丝精致,嵌多种彩宝,很是奢美。

    庄妍音将手镯送给戚阮平与厉秀莹二人,自己佩戴另一只。

    “这是一模一样的三只手镯,希望往后你们瞧见手镯都能想起我来!”

    戚阮平笑起:“你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架子又善良可爱。”

    “铃铛,你这个绿宝怎么要好看点?”厉秀莹握住庄妍音手腕,这一摸软腻酥融,原来不是宝石好看,是人家手更好看。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小手,又瞧着庄妍音姣美的脸蛋,凑上前吧唧亲了一口。

    “我、我发现我好像也好色,我看见你就想亲!”厉秀莹亲完,就这般近地望着庄妍音,少女樱桃唇弯起甜美的弧度,她忍不住又捏了下这软软脸蛋,“这真是历史上都没有的皇后娘娘啊,对我们还一如从前,脸好软。”

    厉秀莹瞧着戚阮平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样:“阮姐姐,你亲过铃铛吗?”

    戚阮平心痒痒,摇头。

    厉秀莹瞠圆一双大眼:“那我比你好些,我跟她睡过,还摸过这里哈哈哈。”

    庄妍音:“你的我也摸过!”

    戚阮平瞧着她们二人打闹,忍不住也放开身份参与进去。

    说实在话,这么美的人儿,她还真发觉自己也好色起来了。

    …

    卫封来时刚入廊下便听到这般欢快的嬉闹声,示意香螺不要通传。

    都说女子闺房间说的话最为体己私密,还会谈及自家夫君,他倒很想听到庄妍音口中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行至门口,不曾入殿,倒是听着里头的动静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最终龙颜震怒,沉着双眸步入殿中。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很软也很好亲吧!啊般宜皇上了,铃铛就该自己开后……宫。”

    厉秀莹那最后两个字说得死气沉沉,在望见震怒的卫封时惊吓得忘记动弹。

    而戚阮平也好不到哪去,她正亲着少女柔软的脸蛋,第一次感觉自己也这般好色。万分尴尬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卫封。

    卫封阴沉着双眼,紧绷下颔,强忍怒意压着心底那火:“太子这是做什么?”

    “厉氏又是说什么大不敬之言?这是朕的皇后!”

    庄妍音连忙吩咐陈眉:“送太子与顾少夫人出宫。”

    她起身安抚卫封:“我们闹着玩的,我们都是女孩子啊。”

    “我都听见了,厉秀莹不仅放肆,她还想不要命了?”卫封愠怒,“亥国太子也看不出来,一直未婚,竟有这等怪癖。”

    “哥哥……”

    “传朕旨意,去把这届的新科状元叫过来,为亥国太子赐婚,宣右相入宫安排此事。”卫封恼羞吩咐福轲去办。

    “哥哥,我们是闹着玩的,我当她们是闺蜜!就是闺中好友。”庄妍音唤着福轲,“不许去,亥国太子婚配自有亥帝做主,我们大齐掺和进去又是想做什么?挑起战争么?”

    福轲也知晓这番道理,知道这是卫封被怒火冲没了理智。

    卫封见他不去,恼喝:“想造反?”

    福轲进退两难,跪了下去。

    “你要处罚就罚我好了。”庄妍音示意福轲与宫人先退下,望着此刻怒火攻心的卫封,也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醋。

    “我有两个好友哥哥应该为我高兴啊,阮姐姐难得来一次,我们又不是常见面。”她圈住卫封窄腰,小鹿眼如一轮弯月,“别生气啦,我们只是好朋友啦。”

    “她摸你哪了?”卫封俯身紧望她,“厉秀莹说的,她摸过你。”

    庄妍音颇为无奈,怎么不知道他吃起醋来这么难哄。

    当夜里卫封就特意为戚阮平与楚逢殷设了晚宴,明着款待,实则是送客。戚阮平也看出他意思来,早就怕他动怒牵连了亥国,翌日一早便同庄妍音告别回了亥国去。

    楚逢殷也告别离去,同戚阮平一同出城。

    庄妍音第一次当皇后,她这皇后不需要向平日里看的那些小说般跟妃嫔宫斗,少了些斗智的乐趣,倒也留出时间来做别的事。

    因卫封对她的看重,魏都中皆知她地位,几名王妃多次设宴想邀请她,一些命妇也入宫向她请安,她索性设宴款待了众人,宴会上的菜肴有几道特意放了辣椒,她想将辣椒推出去。

    众人皆夸赞这放了辣椒的菜肴。

    常顺王妃笑道:“早听闻这是皇后从周宫带过来的东西,真是美味,大齐不曾吃到。”

    她身边坐着女儿长玥郡主,少女年轻骄纵,勾起红唇笑了声:“女儿倒觉辣得很,不太适合女子食用。”

    常顺王妃忙低声呵斥她。

    厉秀莹就坐在庄妍音身边,被庄妍音在卫封那里求了赐封,如今是县主。她嗤笑一声,朝庄妍音低语:“皇后可是不知,这郡主可是男权实在的拥护者,诋毁《男德》,追捧皇上,恨不得向全魏都宣扬她喜欢皇上。”

    哦,他的迷妹啊。

    庄妍音拂了拂凤袍袖摆,莞尔:“郡主吃不得辣,那多饮点桂花茶吧。”

    “皇后娘娘只喝桂花茶么?咱们大齐有牡丹茶、腊梅茶、荷花茶,许许多多花茶,若是皇后娘娘不熟悉大齐,臣女可以为您推荐。”她宛若自己才是今日众星捧的月,如数家珍说起大齐各种花茶发源地。

    几名命妇皆知她对卫封的心思,又见凤座上年轻的皇后始终面覆端柔微笑,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

    “臣妇最感激皇后娘娘所创《男德》,臣妇这里无缘遇上这么好的事,但府中几个女儿能有幸以此择得佳婿。”

    “是啊,臣妇也是,近日已在以此标准为女儿择婿,今后不愁姑爷对女儿不好了!”

    长玥笑问:“怎么,两位夫人都是生的女儿,没有公子?难怪这般开心,若是你们自己有公子,也希望自家贵子只娶一人、不纳姬妾,蛋都放心放在一个篮子里?”

    也许是看这异国他乡来的皇后太好说话了,皇后年轻又一直端着微笑,长玥一点也不惧,滔滔不绝说起许多男子其实并不喜欢《男德》。

    “朕就很喜欢。”卫封自廊下进入庭中,朝凤座处的庄妍音走去。

    庭中众人皆朝跪下朝他行礼,庄妍音也起身扶腰行礼。

    “不是说了皇后免礼么。”卫封噙笑停在她身前,握住她手,牵她入座。

    今日庄妍音在后宫设宴命妇,他本不该来,但这是她第一次设宴命妇,他不放心,还是想来给她撑腰。

    他看向坐席,说起《男德》的好处,又嘱咐宫人:“那是辣爆乳鸽?呈上来,朕尤爱香辣。”

    底下那长玥郡主想吱声又不敢再冒然开口。

    卫封吃了两口,接过宫人递来的桂花茶,叹道:“这桂花茶的确没什么好滋味,该是皇后的不是了。”

    庄妍音纳闷极了,这货敢当众怪罪她?

    她不懂卫封的意思,他面上喜怒不显,她只得起身道:“臣妾领教了,下次不设桂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