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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所以她想不通江攸宁为什么在最好的年纪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哪怕结婚对象是身世背景相貌样样都好的沈岁和。

    而对江攸宁来说,这段婚姻是意外惊喜。

    亦是岁月赠送的礼物。

    她非常珍惜。

    许多事情江攸宁没跟人说过。

    所以很多人觉得她爱的莫名其妙,结婚也莫名其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个中曲折。

    夜深人静。

    晚风轻拂发梢,江攸宁喝完了半瓶啤酒,将易拉罐放在桌上,声音和风揉在一起,“沈岁和的态度很明确吧?”

    辛语不太情愿嗯了声,“他倒是挺讨厌那女的。”

    “那就行了。”江攸宁说:“别担心,我能处理好。”

    -

    夏末的空气中翻滚着热浪,高楼之上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辛语才叹了口气,拉长声音道:“你啊。”

    每次都是这样。

    害怕别人担心,所以将一切都自己扛着。

    辛语也知道她的性子,看上去好脾气,温柔乖巧,但骨子里很倔。

    她认定的事情,可真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发泄了一顿后,她才算平静下来。

    “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辛语叮嘱道:“下次要是让我发现沈岁和欺负你,我就上去揍他。”

    “你打不过。”江攸宁轻笑,“他练过散打。”

    “那也得打。”辛语忽然觉得心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小豆丁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啊。”

    江攸宁一滴泪竟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她擦掉腿上的水渍,吸了吸鼻子,笑道:“可算了吧,一直不都是闻哥保护咱们嘛。”

    闻哥是她的堂哥,全名是江闻。

    比她大半岁,所以三人在初一以前都是同一个班。

    江攸宁初二跳了一级。

    而且因为妈妈的工作原因,她搬了一次家,顺带转了个学。

    虽然隔得远了,但几人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自幼辛语在女生中就是拔尖的个子,比一般的男孩也高。

    江攸宁在初二以前都是小个子,经常被叫“小豆丁”,长得也软萌,就成了男孩子们竞相欺负的对象。

    拽拽小辫儿,拍她的背,各种小恶作剧层出不穷。

    而江闻和辛语就负责保护她。

    江攸宁笑着说:“你也别这么戒备,遇到合适的就谈个恋爱试试。”

    “不。”辛语傲娇道:“姐很高贵,他们不配。”

    江攸宁:“……”

    辛语还是气不过,临挂电话前又骂了一遍乔夏。

    这一次还加上了沈岁和。

    “没事儿长那么好看,招蜂引蝶。”

    江攸宁附和着骂,只是很敷衍。

    “好了。”江攸宁说:“乖乖睡,相信我。”

    辛语这才挂了电话

    江攸宁坐在阳台上发呆。

    她打开微信,点开置顶。

    备注:老公。

    两个人最后的聊天记录在下午六点。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我出差了。】

    老公:几天?

    【三天。】

    老公:好。

    简短到可怕。

    但这是他们的常态。

    江攸宁有心想发句什么,却戳了戳屏幕又退出来。

    质问?

    她又不是不知道乔夏。

    更何况,沈岁和比她还讨厌乔夏。

    安慰?

    好像也大可不必。

    江攸宁干脆放下手机。

    她从一侧拿起kindle,继续看书。

    翻了没几页就看到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

    江攸宁回来那天是周五。

    上午11:10落地。

    辛语十一点就在出口处等着。

    看见江攸宁,她上前拎着行李箱就转身走,故意没跟她搭话。

    江攸宁扯了扯她的袖子。

    “干嘛?”辛语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自己都能解决么?怎么你家沈岁和不来接你?”

    “他在上班。”江攸宁说,“我没叫他。”

    “昂?”辛语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气笑了,“狗屁。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有工作啊,说得好像我无业游民似的。”

    江攸宁澄澈的目光盯着她看。

    辛语:“……”

    前段时间跟公司闹掰了,可不就是无业游民么。

    辛语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算是败给你了。”

    她带着江攸宁上车,然后一边开车,一边开始碎碎念,“我说你,在男人面前别总是这么好脾气,让他觉得你好欺负,时间长了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以后嫁人真不能找长得好看的,站在那就开始给你招蜂引蝶。还有你啊,能不能有点骨气!给我支棱起来!闹他丫的!”

    “嗯。”江攸宁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尔后眼皮微掀,轻笑道:“我还有以后啊?”

    “怎么没有?”辛语嗤道:“只要沈岁和对你不好,我立马给你介绍新的。姐姐钱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江攸宁闭着眼睛假寐,声音懒洋洋的,“你还是留给自己吧,我不需要了。”

    “呵。”

    过了会儿,江攸宁才想起来,“路童这周日回来。”

    辛语顿时瞪大眼睛,“她还好意思回来?别回来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

    “还生气呢?”江攸宁笑道:“她说这次回来给你负荆请罪,而且以后就不出去了。”

    路童是江攸宁华政的同学兼舍友,毕业以后没当律师,也没考研,而是扎根最基层,在全国各地的山村里做法律援助。

    如今也算业内鼎鼎有名的公益律师。

    只是,有名,没钱。

    江攸宁大学那会儿,三个人经常一块儿玩。

    时间久了也就摸透了彼此的脾气。

    上次路童答应了要陪辛语在北城待一个月,甚至还约好了要去云南旅游,辛语连票都订好了,结果路童临时有事,连夜坐火车去了安县。

    一月之期只实现了十天。

    被鸽的辛语很生气,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江攸宁就成了中间递话的。

    “我信她?”辛语嗤笑,“这女人嘴里没一句正经的,比男人都贫。”

    路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在你这都沦落到和男人比了吗?!”

    辛语:“……”

    她瞪了江攸宁一眼。

    江攸宁耸肩,表示是路童让自己接的电话。